第12章 她的美夢

站台大學，女生寢室。

相貌和濃妝女有九分像的女生，坐在桌子前，迷戀地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蛋。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細膩，光滑。

這是多麼美妙的觸感啊！

這真的是我嗎？

女生記得，自己做了一場不堪回首的噩夢。

在夢裡，她因為皮膚粗糙，丟掉了一次很好的工作機會，只能進去一家福利待遇一般的公司。

那次經歷，讓她愈發在意自己的皮膚。

她對自己的皮膚越來越敏感，越來越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於是，她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的臉上，塗抹上厚厚的粉底。

無論天氣多麼炎熱，都是如此。

在他看來，只要能夠遮蓋住自己皮膚的缺陷。

熱一些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為什麼？

公司的同事都用厭惡地眼神，看著自己呢？

女生甩了甩頭。

不願再想那糟心的噩夢。

他再次撫摸自己吹彈可破的臉蛋，痴痴地笑了。

「只是一個噩夢罷了，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

「才不是夢裡那個醜女人呢！」

噠——

宿舍門開了。

相貌普通的室友走了進來。

把一封情書遞到了她的手裡。

她的語氣有些發酸：「校草又給你寫情書了呢！我覺得你還是答應了人家吧。校草長得那麼帥，學習成績又好，唱歌又好聽，多少女生想做她的女朋友呢！」

女生接過信封，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那些女生，怎麼能和她比呢？

論容貌，她們幫她提鞋都不配！

室友補充道：「對了，校草還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他想請你吃一次牛排。」

「哎呀，吃牛排容易長胖呢！不過，既然是他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去一次好了。」

女生臉上，露出充滿優越與自信的笑容。

他順手拿起桌上一枚古銅色的鑰匙，就走出了寢室。

碰！

門被碰上。

宿舍里。

面容普通的女室友，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嫉妒：「不就是有一張好臉么？算的了什麼？早晚毀容。」

女生走出寢室。

他感覺每個路過的同學。

都在欣賞她那張完美的臉。

這種感覺，讓他飄飄欲仙，彷彿隨時都要飛升而去。

她手裡還捏著那把古銅色的鑰匙。

女生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什麼東西。

這枚鑰匙，好像很重要的樣子。

但是她卻想不出到底是為什麼重要。

「只是一把宿舍的鑰匙罷了……丟了大不了再配一把。」

她決定不再在意這種小事情。

而是去和校草約會。

校草家裡條件很好。

而且也真的很喜歡她。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擁有光明的未來。

她對此深信不疑。

女生把鑰匙收進自己口袋裡。

再次下意識撫摸著自己光滑細膩的臉蛋。

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癢。

摸過去，她忽然發現。

臉蛋上，有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這驚得她直冒冷汗。

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

一路跑進了一間公共廁所。

他急沖衝到了洗手台鏡子前。

仔細看著自己的臉。

皮膚細膩，光滑，彷彿一塊極品美玉。

女生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錯覺…果然是錯覺……我的臉是完美的，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就在她轉身就要離開之際。

一個白點，在她右側臉頰上凸起。

噗——

一條細長的白色蟲子，撕破了光滑的臉蛋，舒展著自己細長的身體，從皮膚下，一點點鑽出！

不！

看到自己完美的臉蛋被破壞。

憤怒淹沒了她。

根本顧不上噁心，她直接捏住蟲子的頭，把它一點點拽出。

蟲子在她的指尖，無力地扭動著身體。

女生直接把它捏碎。

另一隻手打開水龍頭，開始瘋狂沖洗那隻手。

然後拚命搓洗著自己的臉蛋。

好一會兒后。

她看著自己恢復細膩，光潔，絲毫看不出有蟲子爬出痕迹的臉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看來需要抽空去醫院看一下了。」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這次只是意外。」

女生滿意地走出衛生間，不緊不慢走到名貴牛排店門前。

一名身材高達，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男生，手裡捧著一大束紅色的玫瑰花。

已經恭候多時了。

這個男生，正是他們學校的校草。

他看到女生走近，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天啊！親愛的！你一天比一天漂亮了！我都害怕自己認錯人了！」

校草走到女生身前，單膝跪地，把手裡一大束紅玫瑰，遞到了她的手中。

周圍圍滿了人，他們紛紛驚呼鼓掌，為這對璧人，獻上自己的祝福。

女生臉蛋微紅。

低頭接過這束紅玫瑰。

感受著校草的愛意，以及周圍人的羨慕與祝福。

太浪漫了。

她想要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

她感覺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癢了。

她感覺有東西，正在從自己的下巴處，往外鑽出！

不！不能被他們看到！

不然，我就完了！

我是最完美的，我的臉也是最完美的！

她裝作不經意，舉起自己的右手，遮住自己的下巴。

校草關心地問道：「親愛的，你不舒服嗎？」

女生感到下巴里鑽出的那隻白色蟲子，已經頂到了她的手。

他感到了一陣惡寒。

「我…我想去趟廁所。」

必須趕緊處理掉它！

「好，我陪你一塊去。」

「快點，我的胃裡，有點難受。」

女生感到，自己整張臉都在發癢！

到底，有多少蟲子，在我的臉裡面？

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

她走得越來越快，最後開始狂奔。

她感到一條條蟲子，正在瘋狂往外鑽。

出來了！

都出來了！

它們。

都出來了！

正在以她的臉，作為舞台，扭動自己的身軀，翩翩起舞。

不能被看到，不能被看到啊！

女生拚命低著頭。

她已經不知道方向了，只顧蒙頭往前跑。

最後，他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校草摟著她，溫聲道：「親愛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喜歡你的啊！」

「……真的嗎？」

女生慢慢抬起頭。

露出自己滿是蟲子的臉。

正好與校草四目相對。

校草的臉上，同樣鑽出密密麻麻細長的白色小蟲。

他嘴巴開合，聲音十分溫柔：「你看，我們都一樣呢。」

同時，街道上所有人，都同時扭過頭。

臉上，都爬滿了細長的白色小蟲。

他們的聲音，匯聚成浪潮：「你看，我們都一樣呢！」

「你看，我們都一樣呢！」

「你看，我們都一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