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傅明州也配合著壓低聲音說道:「可若是我鬆開了你,你的手又疼了怎麼辦?」
紀雪汶低聲道:「都是些小痛,忍忍就過去了。」
「而且,我這不是擔心其他人誤會嗎。」他小聲說道,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傅明州看:「女孩子們牽手的手比較常見,但兩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的話,很多人都會感覺奇怪,懷疑他們之間關係的吧?」
傅明州目光閃爍了一下,唇角勾起一點細微的弧度,似乎在笑:「我不怕別人誤會。」
紀雪汶冷哼一聲:「可被誤會的人又不止你一個人,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問問我樂不樂意被別人誤會?」
傅明州微怔了一下,神色躊躇,不安地抿了下唇,鬆開了緊握的手:「抱歉,我在路上習慣了,一時……」
紀雪汶卻一下子又抓住他緊握的手,神情平靜地搖晃了一下:「我就隨口說一句,你別想太多。」
紀雪汶低下頭,傅明州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看到他發隙間露出的耳尖泛著微微的紅,聽他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謝謝你。」
傅明州怔怔的往前走,他與紀雪汶都戴著手套,明明肌膚不曾相觸,但他卻好像感受了對方火熱的體溫。
傅明州喉頭髮癢,忍不住輕咳一聲。
紀雪汶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彎著眉眼,面若春風,神色歡欣,俊美的面龐好似渡了一層光般,令人驚艷。
紀雪汶的心臟飛快跳了幾下,很快就恢復平靜。
傅明州無視了一堆人,帶著紀雪汶去來到袁得道剛為他們準備的宿舍樓里,隨便挑了一個房間就進去了,也沒管後面其他跟著的隊友們。
謝遠困惑又驚訝的看著兩人消失一個屋裡,一臉懵道:「不是,我哥他們,這就進去了?!」
陸奇斯哈一聲,神情激動,但是卻被陸錦雲死死地按著頭,不給亂跑。
陸錦雲微妙地笑了下,對謝遠道:「大家也忙了一天了,累了都去休息吧。不累的愛幹嘛幹嘛去,不要亂打擾別人。」
眾人竊竊地低笑一聲,眉眼間滿是曖昧。
傅明州拉著紀雪汶進宿舍后,關上了宿舍的門,但宿舍並不完全隔音,還能聽到外面隊友們的竊笑聲。
傅明州看了眼紀雪汶,他正捏著自己的耳朵,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外面個人的動靜似的。
又或者聽到了,但是並不反感。
傅明州希望是後者,眉眼中一縷笑意轉瞬即逝,兩人換好鞋子后,他拉著紀雪汶在靠牆的沙發椅上坐下來,他將手提箱扔在地上打開,拿出一個儀器按了下。
紀雪汶好奇道:「傅局,你在做什麼?」
傅明州說道:「我不確定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會不會有重要的內容,所以我先開下屏蔽器,防止被監聽。」
紀雪汶咋舌:「傅局你好細心。」
傅明州打開屏蔽器后,脊背放鬆了一點,倚靠在沙發上,姿態放鬆,連帶著眉眼間也多了一點慵懶。
紀雪汶也差不多,他嫌身上的衣服有些臭,鬆開了手,把外套和手套都摘掉扔在了地上,然後才又重新躺下,一躺下,就又被傅明州握住了手。
靈力再次傳渡過來,紀雪汶右臂上剛湧出的疼痛又再次消散,紀雪汶眉心顫了顫,輕輕吐出一口氣。
傅明州皺眉問道:「你手臂的穢氣是怎麼出現的?」
「和那個神石有關係嗎?」
紀雪汶沉默片刻后,說道:「應該有吧。」
傅明州點頭道:「我猜是這樣的,因為你手臂疼的時機恰好在我們發現了那塊神石后,而我當時雖然沒有完全看見神石的模樣,但應該是與我們后發現時的模樣有差別的。」
紀雪汶抿了下唇,問道:「你是不是觀察我很久了,我感覺你知道我的好多秘密。」
「……我的確很關注你。」傅明州沉默片刻后說道。
紀雪汶不由抬頭看他,他的右臂正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握拳抵著唇,眼睛盯著地上瓷磚上的花紋看,好像那花紋有什麼特別之處一般,耳尖泛著紅,反正就是不看紀雪汶。
紀雪汶不自在道:「那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比如說其他人補充能量都是用能量液,為什麼他卻要吸收傅明州靈力凝聚而出的靈液。
雖然紀雪汶自己也不知道,他猜測應該與傅明州和[白銀天體]有關吧,[瑰奇星雲]是天神嘛,很挑嘴的。
「我問的話,你就會都告訴我嗎?」傅明州抬起眉眼,認真地看著他道。
紀雪汶心想,已經被傅明州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再隱瞞也沒有必要,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將謊言編的完美無缺,沒有一點漏洞。
可如果讓他全部交代的話,紀雪汶又有些遲疑,人怎麼能沒有秘密呢。誰會將自己的一切全都坦然交代給另一個和他關係還不確定的人呢?
傅明州看出他臉上的遲疑,主動道:「如果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我不是那群研究員,非要刨根究底,要弄明白所有不常見的、發生在極少數個體上的特殊變化。」
「世界那麼大,幾十億的人口中出現一些特殊個體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我一樣。」傅明州說道:「但如果你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一些不好變化的話,一定不要隱瞞,你可以求助我,我會幫你解決。」
紀雪汶神色頗為動容:「謝謝。」
傅明州問他:「你手臂上的疼痛有緩解嗎?」
紀雪汶認真感受了下,說道:「有你渡入靈力的時候還好,如果停止靈力輸入的話,還是挺疼。」
傅明州的眉頭深深皺起,看的出來他很擔憂紀雪汶身上的情況。
傅明州喃喃道:「那個布拉合……她有辦法解決你身上的情況嗎?」
紀雪汶想了想,說道:「等找個沒人的時間后,我拉著她問一問吧。」
說完,紀雪汶又瞄了傅明州一眼:「如果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可能就要靠傅局你了。」
「嗯。」
傅明州挺樂意紀雪汶麻煩他的,但前提是紀雪汶不用承受痛苦。
「我為你渡入靈力,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紀雪汶問道:「那傅局你也先回去休息?」
傅明州搖頭道:「不急,我還要和袁得道聯繫,將事情安排一下。」
紀雪汶盯著他們相握的手,有點糾結。
他閉著眼睛睡覺,傅明州一邊處理事務,一邊還要給他渡靈力,還得看著他睡覺,這樣真的好嗎?
紀雪汶正糾結著,就看傅明州站了起來,走到了紀雪汶的另一邊坐下。
紀雪汶疼的是右手,原本傅明州是左手牽著他,人也坐在紀雪汶的右邊,兩人之間的位置很寬敞。
可是傅明州站起來坐到了紀雪汶的左邊,這下換作他右手從紀雪汶的背後繞過來牽著紀雪汶的右手,紀雪汶像是被他環住了一般,原本生疏的距離迅速拉近,紀雪汶頭微微一歪,就能直接靠在他的肩上。
紀雪汶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傅明州還是不看他,一副純情羞澀、彷彿和他對視一眼都會臉紅的模樣,手上的動作卻挺霸道,問紀雪汶:「直接睡在你床上不好,但剛才那樣坐姿的話,也不適合休息。所以換成這樣坐,你想睡覺的話就倚在我的肩上,可以嗎?」
紀雪汶沒說話,傅明州遲遲得不到回應,終於有點忍不住了,低頭看了紀雪汶一眼。
紀雪汶正慢慢的垂下頭,放鬆身體的力量,緩緩向他身上壓來。
傅明州的肩膀上緊接著也傳來一陣壓力,傅明州勾了勾唇,神色愉悅滿足。
紀雪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宿舍里的窗帘一直拉著沒有打開,只隱隱從縫隙中窺出,現在的天色應該很黑沉。
他動了動頭,坐直了一點,被他倚靠著的傅明州眉心動了動,不一會兒也醒了過來。
傅明州捏了捏眉心,眼神有一點疏冷,下意識擁了擁右臂,紀雪汶被他往懷中攏了一點。
因為這個動作,兩個人瞬間都清醒了過來。,傅明州眉眼間的疏冷神色驟然散去,凝望著紀雪汶的眼睛明亮溫情。
紀雪汶輕咳一聲,神色如常,問傅明州道:「我們睡多久了?」
傅明州看了眼時間:「五六個小時差不多吧。」
紀雪汶推開傅明州圈著他的右手,在傅明州鬆手后,疼痛又涌了上來,他皺了皺眉,咬著牙忍耐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我們居然就著這個姿勢睡了那麼久,難怪骨頭那麼酸,好像生鏽了似的。」
傅明州也有點累,趁機活動了一下四肢和格外酸麻的右手。
但身體的疲累完全抵不過精神上的愉悅,傅明州在簡單活動了一下后,立刻就卡住了紀雪汶,給他繼續渡靈力了。
紀雪汶被他拉著順勢坐下,想到自己醒來時,傅明州好像也睡著了,便問道:「傅局,湘城的情況怎麼說?」
傅明州彎下腰,從手提箱里拿出幾管靈液擺在了紀雪汶身旁,答道:「昨晚聯繫了謝局,謝局正在和政府溝通中,估計過段時間就會有軍隊駐紮過來了。」
紀雪汶點點頭,準備等下就找布拉合聊一聊,他要儘快挖掘出自己的力量,將湘城恢復成原狀。
紀雪汶正想著,傅明州緊接著又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我們就要再回c市了。」
「嗯?」紀雪汶從沉思中抬起頭,驚訝道:「我們還回去?」
傅明州點頭道:「湘城的情況不好轉的話,夏國肯定不會將它開放。而在封閉期間,主要是靠軍隊維持秩序。彗星小隊總共就十幾個人,留下來了提供的力量也有限,沒有必要,袁得道繼續鎮守這裡就行。」
「我還要回c市找我夢境中看到的那顆寶石,關於那顆寶石,我心裡有了一點猜測,我懷疑它極可能也是一塊神石。」
紀雪汶:「!」
紀雪汶忙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你發現什麼了?」
傅明州搖頭道:「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直覺罷了。」
「我必須得找到那塊神石,這件事還不能交給別的人去做,因為我對其他人不放心。我擔心被別人知道我在找那個神石后,會想法子將神石要過去佔為己有,我不能接受這種可能。」傅明州說道,表達了他一定要回c市的決心。
紀雪汶的思緒卻逐漸飄遠,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傅明州在找的那顆寶石,會不會……就是他的古神心臟?
[瑰奇星雲]墜落在湘城的化身是一塊石頭,那祂心臟是寶石狀的可能性也很大啊。
傅明州將不久前才凝聚出的靈液交給了紀雪汶:「我不在的時候,你用靈液塗在手臂上試一試,或許也有成效。我去找下袁得道,等那邊安排好后我立刻就回來,辛苦你多等一等。」
紀雪汶接住靈液,這一次沒有再拒絕,也沒有和傅明州客氣。
當昨晚他順從著傅明州的姿勢靠在他懷中時,有一些東西正在隱隱變質。
傅明州拉開門走出去,卻在走廊上看到了徐瑩瑩,徐瑩瑩抱著清清正在和布拉合說話,看她的表情,貌似很喜歡布拉合,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喜色。而
而布拉合貌似也很喜歡這個女孩,對她的態度非常的親近。
聽到這邊開門的動靜,布拉合和徐瑩瑩都朝他望了過來。
想到紀雪汶疼痛著的手臂,傅明州微垂眉眼,敲了敲門,喚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的紀雪汶。
「雪汶。」
紀雪汶抬頭,傅明州提出要求:「送一送我。」
紀雪汶呆了呆,不知道傅明州想自己怎麼送他,茫然地走到門口,傅明州握拳和他的手輕輕碰了一下,這才出門離開。
留下紀雪汶站在門口獨自不解,心想傅明州剛才這一番操作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哥哥!」
看到紀雪汶的聲音,徐瑩瑩大聲叫道,拋下布拉合就衝過來抱住了紀雪汶的腿。
布拉合挑眉看他,倚在牆上笑著道:「你就是紀雪汶嗎?長的好好看啊。」
紀雪汶回神,看了眼布拉合,微微頷首:「是我。」
布拉合問他:「紀先生,不如我們進你屋裡坐下聊一聊?」
紀雪汶回頭看了眼,傅明州之間的屏蔽器沒有帶著,但上面沒亮著光,顯示著並沒有開啟。
他進屋學著傅明州的動作將屏蔽器打開,然後才對門口站著的布拉合說道:「可以,進來說吧。」
他的目光在布拉合身上轉了一圈,問道:「神石呢?你不把它帶在身邊的話,不怕被有心人偷走嗎?」
布拉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有道理。」
然後回屋去拿那個裝了神石的金絲楠木盒子。
徐瑩瑩抱著清清跑到紀雪汶的身旁坐下,拉著他的手搖擺道:「哥哥~剛才那個姐姐很好,我很喜歡她!」
徐瑩瑩坐在紀雪汶的右手邊,拉的正好是紀雪汶疼痛的那隻手,被她這麼一晃,紀雪汶臉色瞬間一白。
紀雪汶輕嘶:「瑩瑩,快放開哥哥,哥哥的手很疼,不可以碰。」
徐瑩瑩被紀雪汶的臉色嚇到了,連忙起身站在了沙發旁,無措地看著紀雪汶。
紀雪汶白著臉,微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把那股劇烈的疼痛壓制住。
紀雪汶摸了摸徐瑩瑩的頭,安慰道:「別怕,哥哥沒什麼事,你到哥哥的左邊坐下,盡量別碰哥哥的右手就行。」
徐瑩瑩看著他,眼淚逐漸冒了出來,水汪汪地溢滿了眼眶,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著臉龐呼啦啦地往下掉,一邊掉,一邊哽咽道:「哥哥對不起,瑩瑩不是故意的……」
這個小女孩很敏感,紀雪汶還沒說什麼,她已經自責到絕望。
布拉合抱著盒子從門外進來,反手將門推上,看到徐瑩瑩在哭,連忙問道:「瑩瑩怎麼哭了?」
紀雪汶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在山崖下落下的毛病,現在還疼著。瑩瑩她不知道,剛才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右手,然後被我的臉色給嚇到了。」
紀雪汶安慰道:「瑩瑩不哭了,哥哥沒事的,你帶著清清弟弟玩,哥哥要和布拉合姐姐說說話。」
徐瑩瑩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緩和了一點后,抽了抽鼻子,抱了抱紀雪汶:「嗯,哥哥呼呼,痛痛飛飛。」
紀雪汶被徐瑩瑩童稚的模樣逗樂,眉眼緩和了一點。
布拉合已經拿出手機懟到了紀雪汶面前,問道:「微博上先約我到c市,后又約我在湘城碰面的人是不是你?」
紀雪汶看了眼布拉合拿出的頁面,再次確定,布拉合果然就是星雲使者。
紀雪汶原本還很擔心與星雲使者的碰面,但現在卻不慌了。
布拉合身上有眷者印記,這是他最忠誠的信徒,她絕對不會背叛他。
於是紀雪汶爽快道:「不錯,是我。」
布拉合狐疑地看著他,哼了一聲:「原來就是你啊,在微博上糊弄我,故弄玄虛。行了,現在我們見面了,你說吧,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準備和我說些什麼。」
紀雪汶靜靜地看著她,布拉合原本還揚著頭,做出傲慢的姿態,慢慢的,卻收斂了臉色,清麗的面龐劃過一抹不安。
布拉合之前根本沒有和紀雪汶獨處過,與他的交流也很有限。
這會兒和紀雪汶單獨碰面、仔細觀察了他后,布拉合卻漸漸地感覺不對勁起來,她的心頭浮現出一抹古怪的感覺,紀雪汶在她眼中的聲音也逐漸虛幻扭曲。
她聽紀雪汶說道:「布拉合,將神石給我。」
布拉合覺得自己應該拒絕他,那是神物,她一定要將神石保存好,等到神明復甦之日,將神石獻給她最崇高的神明,
可為什麼……去無法拒絕他,也不能直視他。
布拉合恍惚著,本能驅使著她服從眼前青年的命令,她打開了裝著神石的盒子,將神石呈現在紀雪汶的面前。
紀雪汶右手拿起這塊灰色的水晶,在他右手觸碰到這顆水晶的一瞬,水晶恢復了原有的明亮色彩,而他的右臂也不再疼痛。
而他放下水晶或者將水晶用左手拿時,水晶就不會有變化,他的右手也仍會疼痛。
紀雪汶眼睛一亮,果然,解決問題的辦法還在這顆石頭上。
可可問題來了,這個水晶那麼大,他一直握著的話肯定會被別人看到。
袁得道之前還想要這塊水晶呢結果被布拉合陰陽怪氣了一番。
如果他拿著出去了,到時候又要如何解釋這水晶在他手裡呢?
紀雪汶很頭疼,但能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總共是好的。困難嘛,總要一個個去克服的。
正當紀雪汶糾結時,布拉合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雙膝落地,傳來重重的響,可見這一跪有多實。
紀雪汶連忙起身避開布拉合這一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布拉合張張嘴,欲言又止,她也解釋不通自己怎麼突然跪了。
布拉合想了想,轉移話題問道:「你究竟是誰,神石為什麼在你的手中又恢復了原樣?」
布拉合還沒有察覺到,她的聲音驟然溫柔了下來,語調也放的極輕。
紀雪汶看了看她:「你先起來,坐好了我們再說,行嗎?」
布拉合有點鬱悶,徐瑩瑩跑過來扶起她,布拉合順勢站起,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她看著紀雪汶,將原來的話題又重複了一遍。
紀雪汶把玩著這顆水晶,聽到她的疑惑后微微沉吟,隨即微笑著道:「我是天神,[瑰奇星雲]。」
布拉合怔怔地看著他,目光描繪過他過於精緻的眉眼,這樣美麗到近乎詭譎的容貌……是的,不該是人類應有的容顏。
布拉合低下頭,站了起來,右手抬起,握在了左肩上,在他面前緩緩單膝跪下:「吾神。」
紀雪汶扯了扯唇角,將水晶拿在了左手裡。
一瞬間,水晶就變回了灰撲撲的光澤。
紀雪汶嘆道:「瑩瑩,幫哥哥再扶一下姐姐。」
徐瑩瑩聽話的扶著布拉合起來,紀雪汶看著她無奈的笑道:「你這人怎麼那麼好騙,我說我是天神,你就直接相信了?」
布拉合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頗為震驚道:「為什麼不相信?難道還會有人敢假冒天神不成!」
紀雪汶淺笑道:「我在大街上隨便找個騙子給他點錢,別說是天神了,你就讓那人說他自己是宇宙的起源,他都敢說的出口。」
「不一樣的。」布拉合看著他神色複雜:「那些人是不知者無畏,可你、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知道天神真正存在的,冒充天神這是大不敬之舉,會遭受神遣,沒有人敢這麼做的!」
紀雪汶臉上的笑意微斂,默默地與布拉合對視著。
布拉合忍不住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不願與他直視。
紀雪汶勾動著手指,喚醒了布拉合體內沉睡的眷者印記。
布拉合捂著發燙的額頭,心跳快的不正常。
是祂、吾神……
布拉合膝蓋發癢,她有些剋制不住自己想跪地膜拜的衝動。
在她頭腦又要發昏之前,她聽到紀雪汶說道:「我不是,或者說,至少現在還不是[瑰奇星雲],所以你不用將我當成你所崇敬的神明來對待。」
「這顆神石我留下了,其他人如果問起的話,你就敷衍過去,不要告訴任何人神石在我的手中。」
「然後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整理一下思緒,平復下心情,我有許多疑惑還未解開,過兩天我們再開始新的對話。」
布拉合低下頭:「是。」
布拉合抱著空盒子暈暈乎乎的離開了這個屋子,紀雪汶搖搖頭,對她的表現有一點無奈。
徐瑩瑩在她走後好奇的靠過來,懵懂地問道:「哥哥,剛才那個姐姐在說什麼,瑩瑩聽不懂她的話。」
紀雪汶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長大后就懂了。」
徐瑩瑩歪頭看著他,見紀雪汶的右手似乎能動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你的手還疼嗎?」
紀雪汶搖搖頭,但道:「盡量不要碰哥哥的右手。」
「瑩瑩,今天哥哥和姐姐說的話,做的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徐瑩瑩聽出紀雪汶口中的嚴厲,重重點頭,又指了指清清道:「還有弟弟,哥哥也要說它。」
清清歪了歪頭,紀雪汶笑道:「清清不會說話呢。」
「不過……還是加個保險吧。」
紀雪汶喃喃道,在清清頭上也畫了個聖徽,為它也刻下眷者印記。
布拉合離開后,紀雪汶就關了屏蔽器,他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理神石,又不想忍疼,所以就沒有出去亂轉,拿出手機準備打發下時間。
他手機早就停電自動關機了,還好屋裡有充電寶,紀雪汶等了一會兒,很快手機就開機了。
他先聯繫了那個店主青年,店主青年很快就回復了,狠狠倒了番他被困在湘城霧域中的苦水。
而至少霧域里還沒有信號,他既聯繫不到人,也不敢出門,躲在家裡瑟瑟發抖,嚇得要死。
直到不久前恢複信號后,湘城特管局發布公告,聯繫了其中還保有理智的人們先行撤離,店主青年才安心了一點。
紀雪汶沒想到店主青年也在霧域里,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將可能需要他家娃娃幫忙在霧域中行動、鎖定穢物下落的事情大概說了下,店主青年沒猶豫多久,很快就同意了。
紀雪汶取得店主青年的同意后便放下心來,準備等下傅明州回來后和他說一下。
退出和店主青年的聊天後,紀雪汶又刷了下微博和抖音。
湘城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幾十萬民眾們的親人遍布全國各地,而湘城本就地震在前吸引了全國注意,導致它的事變根本沒能隱瞞下來。
從地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個小時,關於湘城的變化早就傳的全世界都是了。
理論上來說,湘城這樣的巨變應當霸攬全部熱搜,但實際上並不是,在這期間,還有一個案件傳播度也很廣,和湘城巨變平分了各大平台的流量天下。
這個案件和洛都那件虐殺分屍案有關。
就在湘城巨變的短短兩天內,全國各地陸續又出現了四樁虐殺案件,案件里的受害者有男有女,年齡段不一,身份地位也更不相同。
其中有一男a一女a和之前洛都的那個受害者被網友扒出來他們都認識,據說以前是同一個學校的。
為什麼是據說呢,因為都是那個學校里的人跳出來說的,但是沒有人能提供出電子檔案資料。
而另兩個受害者男b和男c,從各條熱搜下的評論來看,目前還沒人挖掘出他們與那三個互為同學的受害人之間有什麼牽扯。
後面的四個受害者中,那男a和女a的死法與洛都受害者很相似,身體被分屍的細碎,表情五官極為扭曲痛苦,看他們的表情就能想象的出他們生前遭受了怎麼樣的痛苦。
而男b和男c雖然死狀也挺凄慘,但和另三人比起來,屍體還算完整,沒被凌虐的特別過分。
而之所以將四個受害者與那個洛都受害者的案件聯繫到一起,是因為他們被虐殺的死亡視頻也被放在了網上,那個在洛都受害者視頻中出現的灰色霧手也都出現在了這些視頻里。
同樣的,這幾個血腥視頻平台上也無法刪去,廣為傳播。
很明顯,這些都是同一人作案。
只是這些人分散在全國各地,大家也不知道兇手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內把這些人都給殺死的,也不清楚這個兇手的殺人動機。
各地警方也都嚴陣以待,四處抓捕行跡異常的人員,但卻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
紀雪汶被這個案件吸引,不停的刷著消息,終於看到有人扒出了男c的身份信息。
男c年齡在五十歲左右,家在偏遠鄉村,一妻一女,與妻子已經離婚,女兒也被妻子帶走了。
他的妻子是他以前從人拐子那裡買來的,在他家時遭受了很多折磨,這麼多年只生下一個女兒順利長大,期間她懷孕過四五次,都被這個男人給家暴生生打掉了。
後來那家女兒長大后偷偷到外地報警,把她媽媽從那家拐賣犯那裡救了出來,還順利回到了被拐女人的原來家庭。
被拐女人的父母還在,也心疼自家女兒的遭遇,沒有說什麼傷人的話,將女兒和外孫女都接回了家。
結果男c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摸到了被拐女人的家,還三番五次上門恐嚇騷擾,報警的話也沒有用。
那對母女因此十分害怕,既怕被男c報復,也怕牽連到她們的父母/外公外婆。
沒想到男c突然就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