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你爹

次日之事，一切都在王小山的掌握中。王小山化好妝后，三人一起去找了個小乞丐，以三兩銀子的價格雇傭他去偷書。而天蒙蒙亮的時候，原書里說到的那個老書生果然出現了，看他一副神色慌張的樣子，手還不時摸向胸口，王小山大喜，立刻讓那小乞丐上去。

他很輕鬆就得手了，待那失魂落魄的老書生走後，小乞丐把書獻給躲在角落裡的三人，拿著寇仲給的銀子跑了。摸著那特殊材料做成的《長生訣》，王小山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老大老二，我們三兄弟這次發了，時間不等人，走吧！」

收好書，三人立刻動身上路了。經過馮記包子鋪時，看了一眼美麗嫻靜的貞嫂，王小山對寇徐說道：「我們買些包子吧，船里有乾糧，不過哪比得上老馮的包子，這次吃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再吃。」兩人深以為然，於是買了六十個包子。

貞嫂嫁給老馮已經兩年，而寇仲和徐子陵因為跟著王小山發了財，沒有像原書那樣經常去乞討包子，也沒有和貞嫂建立起那樣深厚的感情。不過，王小山對這個苦命的女人心存同情，認為現在雙龍不大可能和宇文化及結下死仇了，以後若是有機會，饒他一條命，成全他和貞嫂這對真心愛人，也算作為一個《大唐》書迷的功德。

坐上了船后，看著逐漸遠離的揚州城，王小山終於放下了一顆心，悠閑的吃著包子，看著江水裡自己的倒影。三年了，他已經從小孩變成少年，皮膚因為長期吸收月之精華而異常的白皙，俊俏程度不下於徐子陵。儘管王小山不喜歡小白臉式的人物，但自己成了小白臉卻是件好事。想這大唐世界，那麼多俊男美女，還都有一身的好武功，自己現在武功低微，若是再有一副爺爺不疼奶奶不愛的長相，那還混個屁啊！不是每個醜男都能做到浪翻雲那個程度的。

寇仲和徐子陵正在翻閱《長生訣》。經過王小山的點撥，他們知道了要按照那圖上的點線來運功，所以開始拚命的記住那圖上的行功路線。王小山吃飽了，把剩下的幾十個包子放進船艙里，然後來到船尾，坐到他們身邊，把攤在船板上的《長生訣》翻開，仔細的讀了幾遍。

為了這《長生訣》，王小山可是做了長期的準備。他們身在石龍道場時，就上下打點，人緣搞得極好，連石龍也對他們是另眼相看，畢竟「三龍劇團」在揚州名氣太大了。因此，三人也蒙石龍親自指點了一些比較粗淺的內家運氣法門，修鍊了一年多，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內力，對於行功運氣的原理也有了解，所以寇仲和徐子陵在了解了竅門后，立馬就開始修鍊起長生真氣了。

至於王小山，倒是不敢貿然去練，而是研究起前五頁來。他前世既是珠寶大盜，同樣也干倒賣文物的勾當，所以對於金石學十分有興趣也有研究，《長生訣》上的甲骨文他倒是能看得懂。結果他也是心裡大呼過癮，原來前五頁里倒有四頁講的是修真飛升的法門，只是王小山一看那些什麼奼女、煉丹、元嬰的字眼，就完全不對這套修真法門抱有任何想法了。而第五頁的內容卻是讓王小山大喜過望，記載的是一門練氣的功法，叫做「混沌心法」，居然是后兩頁的「陰寒真氣」和「陽炎真氣」的集大成之作，修鍊成功后全身經脈打通，真氣具備陰陽雙屬性，甚至練到後面，可以模擬天下任何真氣。不過，最後一段文字倒是讓高興得幾乎瘋狂的王小山冷靜下來，它說的是修鍊這套功法對修鍊者的體質要求很高，經脈必需極度強韌，否則真氣強盛時威力巨大，經脈受不了衝擊，修鍊者會死得很難看。王小山權衡了一下，決定目前不冒險去練，等以後寇仲和徐子陵去洛陽把和氏壁偷來，幫自己拓展和加固經脈后，再來練這「混沌心法」，否則要是經脈爆炸，那就一切都完了。想來，這也是歷代得到它的人卻無法修鍊的原因吧，若是強練，就一個字，死。

把整篇心法強記下來后，王小山把書合攏，放到寇仲身邊。此時他們兩人還在苦修長生真氣，王小山看著他們閉著眼睛嚴肅的面容，心道：「他們練成長生真氣以後，至少以後我們不怕中毒了，寇老大還做了丑神醫莫一心呢，生病也不怕，哈哈。」

接下來的三天，寇仲和徐子陵日夜都在苦練，從第二天開始他們居然要王小山把他們的腳綁上繩子，然後把他們放到水裡，讓他們在完全無法呼吸的環境下修鍊長生真氣。提心弔膽了一天的王小山看到他們的大頭從水面冒出來時，心裡的喜悅完全流露在臉上，倒讓寇仲和徐子陵欣慰不已。

原書里雙龍是把《長生訣》放在了傅君綽的墳墓下，不過現在王小山不太想把書扔掉，因為以後沒準這書還能起到奇效呢。落到別人手裡后，他們恐怕沒有雙龍那樣的運氣，既天分奇高又沒有高深真氣底子，即使領悟出運氣的路線，怕也會落個走火入魔的下場。

於是，王小山把八頁《長生訣》（包括封面）分成平均的兩份，分別交給寇仲和徐子陵，叮囑他們要好好保管。這書雖然材料特殊，水火不侵，但是裝訂線卻是普通金線，用力一扯，書就散了。

第七天清晨，寇仲和徐子陵的長生真氣已略有規模，也領悟了「內呼吸」之術。不過他們現在連個高手的邊都沾不上，還需要無數的磨礪，才能成為原書中那樣的絕代高手。

王小山卻打算下船了，他對兩位兄弟說道：「我們現在下船是最好的時機。我想，宇文化及差不多該查到我們是偷書的人了，如果我們還繼續坐船的話，一來怕得到消息的大隋水軍會來抓我們，二來出了江南，就不是大隋能管得到的地方了，沒有王法約束，水匪橫行，我們現在功夫一點不行，要是被人家扔進水裡去給水龍王當女婿也沒人會管。不如我們到了下一個碼頭的時候，搜集點衣服食物，找個山村躲起來練功，等有小成了再出來，那時候風頭也過了，去巴蜀或是別的地方，就任我們自己選了。」寇徐兩人雖然這三年對王小山的依賴性頗大，但兩人也是智計高絕天生慧根之人，所以立刻就明白了王小山所慮之事，表示同意。

三人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的美景，各懷心思。雙龍剛剛學會這神奇的長生真氣，正是豪氣干雲，尋思著等武功小成以後，要在江湖上好好的闖出自己的名號，而王小山一來是三年籌劃的目標達成后心裡略有些空虛，二來是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轟！」一陣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從左岸的官道上疾馳來數百名騎兵，隊中一桿大旗，上面是「宇文」二字。三人一陣愕然，王小山醒悟過來，一拍腦袋：「宇文化及！」

寇仲和徐子陵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而那些騎兵也接近了船，一把冷厲的聲音傳來，彷彿就在三人的耳邊響起一樣：「寇仲、徐子陵、王小山，三個小賊快快束手就擒！」

「好厲害的功夫，離我們還有千把米，聲音就傳了過來！」王小山大驚失色，一時間甚至有點恍惚：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追來？哪裡出問題了？

寇仲一把抓住王小山：「老三，我們走吧，你不會閉氣法，我帶著你游！」

王小山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冷靜，畢竟前世的他經歷過無數次生死考驗，心理素質之強絕非一般人可比。他搖搖頭說道：「你們先走，找個地方躲起來練好長生真氣再出來！只要書在你們手裡，我就不會死的！」不等寇仲和徐子陵答應，他就把兩人推到船邊，厲聲說道：「老大老二，如果你們敢回來救我，我就立刻咬舌頭自盡！」

「老三！」寇仲和徐子陵虎目含淚，失聲叫道。王小山心裡一暖，笑著說道：「你們該知道老三我的嘴皮子連死人都能說活，我會從宇文化及手裡保住一條命的！快走，我們三兄弟一定還會見面的！」說完狠命一推，把兩人推進了江里。兩人在水裡撲騰了幾下，潛了下去。

一道人影從左岸縱身飛起，竟直接往船上掠來，而船夫早已嚇得動彈不得，船也停下江心不動了。王小山連忙轉身就往船艙里跑，可還沒跑兩步，就感覺背後一陣刺骨的寒氣襲來，勉強移開了一點，半邊身子被寒氣籠個正著，頓時血液幾乎都凝固了，撲的一下倒了下去。

「完了，完了，宇文化及存著殺楊廣謀朝篡位的野心，我本來想著見面以後忽悠忽悠他，讓他心裡對我產生好奇，留著我一條命，以後有機會再逃跑。媽的這混蛋話都不說就動手，我應該是中了他的冰玄勁了，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豈不是死定了？」

身體被人翻了過來，渾身顫抖口不能言的王小山，看到一個三十五六歲面貌英挺但略帶陰狠氣質的男子正盯著自己，心道：「這肯定就是宇文化及了。」

宇文化及此刻的神色卻很異常，只是死死的盯著王小山，漸漸轉變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竟沒去追擊寇徐兩人，王小山心中駭然：「沒聽說過宇文化及好男風啊？難道他想把我進獻給楊廣那個男女通吃的昏君？」

宇文化及忽然蹲下來，在王小山的胸口摸索起來，王小山嚇得幾乎呼吸停止。

當他摸出那顆寶石時，臉上的神色居然變得異常的激動，他一把抓住王小山喊道：「你，你的母親在哪？你是山兒嗎？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宇文化及啊！」

王小山被這一幕刺激得一口氣沒上來，「嘎」的一下，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