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微三十六點甜
私生子、瘟神、野種……
各種各樣帶著侮辱性的詞語鑽進耳朵里,薛微的臉色一沉在沉,黑的都要滴出墨汁來了。
顧溪還覺得不過癮,繼續往男人心上扎小刀,控訴的口吻,「他是私生子,他天生就見不得光,他不配站在我面前!更不配得到正常人的生活!」
「夠了!」薛微暴怒的打斷他的話,靈動的大眼睛里滿是冰冷,明艷精緻的小臉上也不見絲毫笑意,嚴肅認真的反問著,「顧黎是私生子,那又如何?」
「他是私生子是他的錯嗎?他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嗎?!」
「你口口聲聲指責他,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但你卻忘了,造成這一切的根本不是他!顧黎也是無辜的!」
「你應該去指責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你父親!上一代的恩怨憑什麼要顧黎一個無辜者來承擔!」
站在女孩身後的顧黎看著她氣炸了的小瘋狗模樣,心臟就像是被暖風拂過,埋藏在冰冷雪山下的世界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著,照亮了黑暗的世界,更照亮了孤寂的靈魂。
像是漂泊在無垠大海中的船隻找到了燈塔,像是沙漠中絕望的行人找到了綠洲。
那種溫暖,和煦,陽光,富滿希望,讓人不想放手。
顧黎感覺到,他心底最深處,那顆埋藏在大地里的種子,紮根而出,突破堅硬的土地硬殼,萌發出滿是生命里的嫩芽。
慢慢的,慢慢的生長。
女孩聲聲質問帶著滿滿的憤怒,不光是因為心疼顧黎,更是對不公平的對待心存憤慨,像個小辣椒似的,「是,你是受害者,你不喜歡顧黎這個所謂的哥哥沒人逼你。」
「可是顧黎也是受害者。」
「你不應該傷害他,更不應該針對他。」
控制不住的向後倒退兩步,顧溪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卻連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他旁邊的少年不願意了,極有義氣的出頭,「你這麼咄咄逼人不好吧?我們比你小,也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非要讓著他?」
身上的氣勢更足,薛微毫不留情的回懟,「看得出來你是第一次做人,沒什麼經驗。」
「完美的避開了人該有的樣子。」
冷笑一聲,目光掃視過其他的少年,手裡的磚頭抬起,完全護短偏袒的樣子,明目張胆的彰顯著自己的偏心眼,「我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但是如果以後,你們還敢針對顧黎,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如果你們有任何不願意,大可以去報警讓警察解決問題!」
「聚眾滋事,故意傷人,你們就準備在看守所度過成人禮吧!」
所有少年都被她的話震懾住了,面面相覷,膽怯的後退。
顧溪用力的踹了腳地面,無聲的發泄著情緒,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點點頭,「行,你們真行。」
「等著!」
撂完狠話,帶著一群同伴轉身離開,背影里也能看出濃濃的不甘。
「我等著你啊!」薛微最擅長火上澆油,把手裡的板磚丟到地上,拍拍手上的昏沉,聲音拔高帶著宣戰的肯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叫瑪卡巴卡!」
賭氣的少年腳步一個踉蹌。
雙手掐腰,薛微一副勝利者的高傲姿態,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挺直的腰桿瞬間塌下來。
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走到旁邊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在地上的金絲邊眼鏡,用袖口用力的擦掉上面的灰塵,轉過身看著狼狽受傷的男人,「眼鏡壞掉了,不能帶了。」
混亂中,脆弱的眼鏡鏡片碎裂,流暢的金絲邊線條也被硬生生彎折。
薛微有些可惜。
這眼鏡挺貴呢。
顧黎站在原地,看著女孩滿臉肉疼的小模樣,沒了眼鏡的遮擋,深邃眼眸中的複雜情緒暗暗交織著,音調泛啞,「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要說?」
「說什麼?」薛微把眼鏡放進他手裡,撿起丟在地上的小書包,仰起頭,白皙的小臉上滿是疑惑,似乎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當時是問,私生子的事情。
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里格外清澈,沒有鄙夷,沒有不屑,更沒有遮掩,完完全全的、純粹的單純信任。
顧黎沒有說話,更沒有把心裡的想法告訴她。
因為,他已經從那雙眼眸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回憶中,女孩在籃球場時也曾無條件的保護他,一句句質問維護的話現在還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里。
和今天的情景一樣,女孩說出來的話也都類似。
雖然他兩次都心生動容,但今天似乎格外不一樣。
他想留住這樣的她,永遠。
「學長,學長?顧黎?」
一隻小手在眼前不斷晃著,女孩擔憂的表情毫不掩飾,「你嘴角都出血了,手上也有傷,我們去醫院吧。」
「不去,」顧黎回過神來,第一時間低下頭,聲音溫柔的安撫著,「我不疼。」
話音剛落,女孩不信任的伸出手指戳他傷口。
「說謊話是要長長鼻子的,」薛微沒有錯過他微微皺眉的表情,感覺自己像是個操心的老媽子,把書包背在背上,單手拽著他沒受傷的手腕往前走,「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要是流疤就不好了。」
「那你還會喜歡嗎?」顧黎突然問道。
難道被譽為神顏的顧黎也有容貌焦慮嗎?
是害怕以後找不到對象?!
薛微單純的想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小姑娘都喜歡長得好看的。」
「所以啊,你得乖乖跟我去包紮。」
顧黎嘴角上揚,聽話的跟在她身後,「好。」
這大佬今天怎麼如此乖巧?!
難不成是被揍傻了?!
女孩子都會心軟的同情弱者,薛微也不例外,內心的母愛泛濫,停下腳步回過身歪著腦袋看他。
咦,還別說,摘了眼鏡的顧黎,更好看了。
帶著眼鏡,整個人彬彬有禮,像是儒雅溫潤的紳士,自帶貴氣,簡稱「斯文敗類」。
而摘了眼鏡,那雙深邃勾人的眼睛沒有了遮擋,侵略性更強,氣質也變得更加凌厲成熟,自帶強大的壓迫感,天生帶著位居高位的領導者氣勢。
反正,無論那樣,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顧黎察覺到她的視線,習慣性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
完全被撩到,薛微板著臉回過頭,一本正經的繼續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臟跳的怎麼有點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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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點點最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