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 未來期許可待②（完結篇）

「那你出來之後，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晴晴，也不是回司家，而是要去找陸月，你應該不會很想見她吧？」徐應之往前走了兩步。

「我不能見她，我的事情還沒做完，我去找陸月，還不是因為我在懷疑當年我被綁架的事情和她有關係，事實證明，沒有直接關係，但也脫不了關係，她死了，我一點都不難過，反而很開心。」

司佳雯笑了起來。

「我有那麼一刻很理解洛景成那個畜生了，我也謝謝他替我殺了陸月，所以我才沒讓他死的痛苦。」

司佳雯將身子又轉了過去：「早知道應該多捅他幾刀。」

「所以你是承認洛景成是你殺的對嗎？」徐應之問了那麼一句，司佳雯又是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我的口供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可你為什麼要留下晴晴一個人，你知不知道她為了替你頂罪什麼都不肯說，差一點就成了階下囚，你到底是愛她還是故意想要傷害她。」一說到這個事情，徐應之就很生氣，雙手也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

「什麼？」司佳雯顯然聽到這個有些詫異，但很快的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情，無所謂的樣子。

「這個傻丫頭，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你不會讓她陷入水深火熱中，早晚你會查出來是我殺了人，不是她。」

「那是自然，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自己跟我走吧。」徐應之說著，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了手銬。

司佳雯看了一眼那個手銬，往徐應之面前走了走：「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逃走而是回到a市吧？」

「你要找洛景成十九年前拍下凌辱你的錄像帶，我們的同事在洛景成家附近也見到你了，我承認你很聰明，連警察都可以瞞的過去，但是司佳雯，你是兇手這個事情已經是事實，你要麼自己跟我走，要麼我……」

「不不不不……」司佳雯忽然打斷了徐應之的話，「我的話還沒說完，在這之前，不要跟我說這些。」

「我其實已經找到了那些錄像帶，我知道一旦被你們給看到，你們會當做洛景成是綁架司家兩姐妹這個案子兇手的證據，那麼就會被公開，至少會被你們看到。」

「所以我不能留下那些東西。」

「只是我還不確定我是不是找到了全部，但我手上的，誰也別想看到。」

司佳雯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個光碟，然後就直接丟進了面前的海里。

徐應之張嘴想要阻止，但是又沒有那麼做。

「你放心，如果還有剩餘的，我們找到之後不會公開的。」

徐應之知道司佳雯很在意這個事情，也知道司楠晴同樣在意。

「謝謝你，我知道晴晴走了，回到了紐西蘭，以前就是那樣，司正洋為了不讓她面對，就帶她一走了之，現在還是這樣。」

「不過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飛機已經起飛了，你想追也追不到了。」

司佳雯忽然露出了那種遺憾的神情。

徐應之看了看時間，他和司佳雯在這裡已經待了二十分鐘，按照路程時間來說，白羿淳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司佳雯，我不知道你到底找我來幹嘛，但是對於你犯罪的事情我們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而且你自己也供認不諱了，所以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在警察來之前，你自覺跟我走。」

「你放心吧，我不會逃走了，其實我並沒有想要殺了洛景成，我曾經期盼過自己的未來，只是……」

「只是那種情況下，我不可能不殺了他，他也想好了要死，而且拉我們做墊背的。」

「既然這樣，我就隨了他的願，我已經找到了我要的東西，沒有遺憾了。」

司佳雯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了急促的剎車聲，徐應之立刻扭頭，發現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帶頭的是白羿淳的車子。

怎麼會那麼快，徐應之在心裡暗自叫著不好，來的太快了。

雖然司佳雯說自己不會逃走，但是可能警察大批的來了之後會刺激到她。

司佳雯也是轉頭看向那邊開來的警車。

「老大……」白羿淳跑到了徐應之的跟前，看到他手中拿著的手銬，又看到不遠處的司佳雯，直覺就認為，司佳雯拒捕。

他立刻拔出槍，對準了司佳雯：「司佳雯，你涉嫌殺人，立刻舉起手來。」

「別……」徐應之馬上阻止了白羿淳，伸手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司佳雯，時間到了，我們的交談也結束了，為了晴晴，束手就擒……」徐應之對著一邊的司佳雯喊了一聲。

司佳雯心想，很官方，原本以為徐應之會和她多談一談司楠晴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不是她主動說起司楠晴，他都隻字未提。

「她走了，你還會愛她嗎？和以前一樣？」

司佳雯問了起來，但是徐應之卻沒有回答。

「司佳雯，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了。」白羿淳又是說了一句。

「徐應之，你回答我，你會一輩子愛她對她好嗎？儘管她暫時的離開了你，但是你要愛她，你要保護好她，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放過你們徐家……」

司佳雯知道，自己是沒辦法等到徐應之開口了。

他是個極其冷靜又理智的男人。

或許愛這個字，他寧願放在心裡，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今天的風挺大的，尤其是海邊。

司佳雯的話是喊出來的，也被風打的支離破碎。

就在大家有些詫異司佳雯為什麼會那麼說的時候，司佳雯已經往前沖了過去。

海邊已經修建了欄杆，但是並沒有完全修建好，所以司佳雯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撲通一聲，跳進了冰冷的海水裡。

「司佳雯……」徐應之見狀，立刻喊了起來。

「這……」白羿淳也是一愣。

徐應之立刻往那裡沖了過去，他站在海岸邊看著下面。

雖然不算很高，但是掉下去也還是一時間看不到人影，這畢竟是海，不是小河流，而且現在是冬天，要是沒人將她救起來，多半是死。

「司佳雯……」徐應之又是對著海里喊了一聲，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風聲，海浪聲。

「老大，這司佳雯……」

「該死的，我早該想到了，她來這裡的目的，她主動的找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徐應之伸手握拳在腿上垂了一下。

「那我立刻派人下去找，你先回局裡，姜局已經來了，等你彙報這個事情。」白羿淳看了一眼海里，又看向徐應之。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徐應之知道大家看在這裡也沒有用，只能尋求其他警員的幫助，要是能找到司佳雯是最好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如果一直都找不到，也沒有辦法。

但他作為這個案子的負責人，還是需要跟上級領導完整彙報這個事情。

徐應之開車回到了警局，見到了姜誠，他將這個案子完整的彙報給了姜誠，從頭到尾一字不落，連司楠晴那一段也彙報了。

在徐應之彙報工作的時候，姜誠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對於工作的熱忱和認真。

所以他很相信徐應之對於工作上的態度是值得認可的，他絕對不會因為涉嫌案子里的人員是自己的愛人，就徇私枉法。

白羿淳安排了人去尋找司佳雯，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時間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走越快。

不知道不覺的，距離司楠晴離開都已經有了一個月之久。

迄今為止，司佳雯仍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警方大範圍的去搜索，仍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他們後續又仔細的重點了搜查了洛景成的兩處物業，沒有發現可疑的光碟，所以司佳雯應該是拿走了全部的錄像。

……

今天是除夕夜了，晚上的十一點多，大家都放假了，只留下了一個值班的警員在警局裡待著。

她就是之前夏森從t市著急忙慌回來，在警局值班的那個。

不過今天有點特殊，除了她值班之外，徐應之這個隊長也在。

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和大家一起在外面辦公，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但是後來，警局內部重新修整，就在司佳雯案子結束之後。

姜誠特地給徐應之安排了一個非常安靜的房間當做他的辦公室。

此時，徐應之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面前的電腦還開著，但他的視線並不在上面，而是眼神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漠然的發獃了起來。

手機在邊上，忽然震動了一下，將徐應之拉回了現實里。

本來他也是休假了，但他覺得自己回家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警局辦公呢，其實工作也都做完了，他不過是逃避罷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微信群里的消息。

第一個發消息的是錢宏，他說新年快樂。

第二個回復的是劉思琳，她說還沒到十二點。

後面就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看得出來，大家的熱情都很高，但是徐應之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他只是將手機放了下來，不想去看大家在聊什麼，反正他一直選擇沉默。

手機剛放下，又聽見響了起來，他以為還是群里，就沒有理會，直到過了一分鐘，手機不停的震動了起來，他知道是有來電。

一看，是微信的語音通話，原來是元舒喬打來的，他剛要接，元舒喬就掛斷了。

「你被年獸抓走了？不說話……」

元舒喬的語音又發來了，徐應之無奈的回復了一句，在忙。

元舒喬這一次沒說什麼，而是發了一張照片。

徐應之點開來一看，這個人雖然只有一個側面，但卻很熟悉，是司楠晴。

「我無意見看到的，被出國旅遊的網友拍下來的，還發了微博，分享給你，雖然紐西蘭不是新年快樂，但是你也可以問候一句。紐西蘭和中國的時差不是很多，這個點，她應該還沒休息。」

元舒喬的語音又發了過來。

這些事情，徐應之自然知道，但他為什麼沒有主動的聯繫司楠晴，是想讓她冷靜夠了，自己想明白了，再來和他談談。

這段時間，他不停的煎熬，不停的糾結，就是一直忍著不去關注司楠晴的一切，也不去聯繫她。

但是今天元舒喬發來的這張照片，卻讓他亂了心緒。

徐應之將那張司楠晴的側面照片放大了去看，她戴著墨鏡，看不到她臉上的什麼表情，只是一個人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顯得有些落寞。

她的頭髮似乎比以前稍微的短了一點，但沒有特別大的變化，她的手上拿著一杯咖啡和一本書。

又顯得很安靜。

「呼……」徐應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關上手機，起身走到了窗戶口。

他伸手拉開百葉窗，看著警局外面的夜景。

這間辦公室的這個窗戶，剛好可以看到警局外面的景色，馬路上的車輛，那些樹木，那些花草。

說實話，挺美的。

「砰……砰砰砰……」

忽然，十二點的鐘聲被敲響了之後，外面放起了煙花，徐應之看著天空中那璀璨的絢爛，心情忽然惆悵中帶著一絲安心。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徐應之扭頭看了一眼手機，以為是群里又或者是元舒喬，只是拿起來隨意的看了一眼。

但當他打開手機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懵了。

微信上顯示發信息的那個人是司楠晴，那個熟悉的頭像，那個熟悉的備註名。

她說：新年快樂，應之……

徐應之心裡五味雜全，他不知道是喜悅還是什麼，只是那種酸澀的感覺慢慢的蔓延了開來。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拿著手機的手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復，要怎麼回復。

另一邊，遠在紐西蘭菲爾丁的司楠晴站在卧室的窗戶口，看著那一輪明月。

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中國的十二點，他們在過春節了。

司楠晴沒有立刻得到徐應之的回復，她知道，徐應之在埋怨自己，她也是一直在糾結，這一個月里，她的心情和情緒依舊不是很好。

她開心不起來，不管大家做多少努力。

醫生診斷為輕微的抑鬱症，希望家人多多關心她，她會很快痊癒的，至少還沒有那麼嚴重。

但司楠晴自己心裡明白，她痊癒的時間需要很久，很久。

將身子靠在窗戶口，她看著頭頂上的月亮，嘴角連一個勉強的笑容都牽扯不起來。

警局辦公室里的徐應之，也只是莫然抬頭看向天空。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天空，可卻有著不同的心境……

第一季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