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一網打盡(求訂閱)
在這個秋日裡,隨著齊平一封書信發出,大反攻正式拉開帷幕。
以豫州府城為核心,威武大公為主帥,各路修行者混同一支支軍隊,浩浩蕩蕩,開始與西北大地上劫掠的蠻族接觸。
而這一次,有了士氣,更有了主帥的西北軍爆發出了帝國戍邊軍隊應有的戰力。
一時間,西北大地境內烽煙四起,捷報頻傳。
而這個時候,臨城內,那浩大的「大篩查」也結束。
……
臨城,原都指揮使司內。
高大魁梧,宛若巨人的草原王坐在大椅中,聽著前方督軍的彙報:
「稟大王,此番篩查,共尋到隱藏間諜四十七人,其中大多自稱乃是城中滯留,核查身份后,也證實了這點,至於最近潛入的,只有三個具有嫌疑,但並無修行強者……」
彙報后,其將一冊清單呈上。
草原王虎目圓睜,沒有接,而是冷冷盯著後者:「沒有強人?」
督軍額頭汗水流下:「是……大王。」
草原王沉默,扭頭看向身旁,白髮蒼蒼,拄著桃木法杖的大祭司,投去詢問眼神。
大祭司面容蒼老,皺眉道:
「要麼是窺探到的未來還未發生,間諜尚未到來,要麼,是我們對預言的解讀出錯,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對方隱藏的太深……城中人口眾多,各部落鬆散,總有空子可以鑽。」
草原王點了點頭,略感失望。
不過,這個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這般大的城池,想嚴格查清所有人,難度太大,此番動作,更多是想「打草驚蛇」。
揮手命督軍退下,身材魁梧,黑髮披灑的草原王說道:
「若那占卜中的人還在,此番定會藏的更深,但同時……想來也會覺緊迫……」
大祭司似有明悟:「大王是想……」
草原王吐了口氣,褐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冷色:
「之前想著,等前方大勝,舉辦宴會慶功,後來被那齊平帶人攪合,雖折進去不少,但也不是全無好處。
有了強敵,這幫部落才會聽話,而不是互相私鬥,便想著設宴鼓舞士氣,卻是個好機會。」
大祭司笑道:
「大王思慮甚是周到。」
草原王臉上揚起笑容,突然,外頭傳來嘈雜腳步聲,數名巫師急匆匆趕來:
「大王,大祭司,不好了!」
「何事匆忙?」
一名巫師神態焦急:
「我們收到了大量求援……似是,西北各軍遭遇涼人反撲,前方,似是撐不住了。」
「什麼?!」草原王倏然變色,臉上笑容消失,轉為質疑:
「怎麼可能?距離豫州府城解圍,才多久?他們怎麼可能來得及反攻?」
他不信。
金帳王庭與涼國交戰多年,雙方在戰爭上的水平,彼此都有了解。
大型戰爭,涉及方方面面,絕非是幾個修行者就能徹底改變的。
故而,齊平大敗仙拜一戰,雖令王庭受重挫,但大臣們反覆分析,仍堅持認為「優勢在我」。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整體戰爭形式,短時間不可能扭轉。
「不……不知。」那巫師亦惶恐。
蠻族軍隊會在每支隊伍中安排至少一位「隨軍巫師」,為其加持祝福術之類的,同時,也起到傳遞情報作用。
不同的巫師,可以用術法,彼此傳遞一些極為簡單的訊號,涼國軍隊也有類似的法子,就是藉助天軌。
而就在前不久,他們近乎同時收到多處求援。
故而,才推測是「全線反攻」。
「來人!速速命各部落族長,大臣,來金帳議事!」草原王下令。
當即有人飛奔出去。
目送人離開……這位蠻族的王者臉色難看。
「大王,冷靜,反撲不可怕,我族本就不擅守城,只要保住如大河府城等幾個要地,其餘散落小股部隊不會影響大局。」
大祭司安撫道。
大河府城,乃西北排在臨城、豫州府城之後,第三座大城,也在蠻族掌控中。
且有重兵坐鎮。
草原王情緒稍緩,點了點頭:
「大祭司說的是,我只想著,早知那齊平今日,當初他弱小時,就該集全力殺之。」
當初,齊平流落草原時,雖遭到了追殺,但彼時他太弱小,不想,卻成大患。
「報!」突然,又有軍卒奔來,手持令旗:
「大王,大河府城傳來急報,昨夜遭遇禪宗神隱襲擊,請求強者援助。」
「啪!」
草原王垂下的拳頭猛地攥緊,粗大關節發出爆竹聲,虎目圓瞪。
……
……
涼國人開始反攻了。
當其格格從王庭返回,部落軍營中便傳開這個消息來。
一時間,整個氣氛緊繃嚴肅起來。
雖然聽說了前方大軍被滅的消息,但中原人這麼快就開始動作,仍舊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一時間,蠻子或凝重,或摩拳擦掌,大罵要上陣殺敵云云。
反正口嗨又不用負責。
至於那些奴隸,臉上不敢表露出來,卻暗暗驚喜,私底下聚集議論。
「聽說了吧,東邊大軍反攻了,我就說,齊公子肯定會打回來的。」
「尊重些,那是齊爵爺,你們說,能贏嗎?」
「廢話,若是以往那些軍漢,不用指望,可現在帶兵的可是齊爵爺,死而復生,一來就破了蠻子的人物,更不用說,他本來就是咱西北出來的人……」
老漢激動地說。
提起齊平這個名字,奴隸們臉上蒙上一層光。
都暗暗期盼,大軍能打進臨城來,解救他們出去,恩……還要殺光那些這\b投敵的二五仔,比如那個小白臉軍師!
……
「主公,王庭很擔心嗎?」
房間內,齊平將一冊書放在桌案上,對回來的混血美人問。
恩,經過「巫王真眼」考驗后,其格格對他愈發信任,已經要求他口稱主公了。
而齊平這兩日經過「休養」,病情也少了些,雖仍舊「虛弱」,但仍舊強撐「病體」,為主公分憂。
披著黑披風,五官立體的「主公」拄著狼牙棒,矢口否認:
「不是。」
她解釋道:
「涼人雖反攻,但遠不足以令王庭擔憂,只是……商討應對之策罷了。」
只是,她說話間,語氣都沒那麼堅定。
恩,事實上,在前些天,她都對這場戰爭充滿信心,但隨著那「齊平」到來,於豫州府城斬殺仙拜……
氣勢受挫。
接著,跟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發起大反攻,金帳王庭從進攻方,轉為防守方。
這等轉變,實在難以令人不在意。
見軍師沒吭聲,其格格沉吟了下,突然一雙眸子望過來,道:
「你也是西北人,聽說那個齊平也是,那你肯定對他的傳聞聽過很多吧,我在草原時,雖對此人也有耳聞,但所知甚少……你給我講講,他到底做過什麼事。」
齊平眼神怪異地瞅她,遲疑道:「主公真的要聽?」
其格格埋怨道:「別廢話,要你說,你就說。」
行吧……齊平清咳一聲,正色道:
「要說這位齊公子,真乃是千百年難出的驚才絕艷之人……」
接著,他厚顏無恥地將自己的經歷狠吹了一波。
什麼屢破大案啊,棋戰敗范天星,道戰敗禪子……妖族大比戰麒麟等等……
聽得混血美人一愣一愣的。
末了,齊平由衷讚歎:
「我雖未能一睹其真容,但想來,那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
這樣嗎……其格格漂亮的臉上,也透出一絲嚮往與好奇來,中原人中,竟出了這等人物。
旋即,她表情又凝重起來。
若是這般的人物,王庭是否重視程度不夠?
「咳咳,」齊平臉不紅心不跳,問道:「主公,王庭準備如何應對?」
「哦,也沒啥好法子,就是先撤軍,然後打回去……」其格格隨口,將王庭的諸多措施說了出來。
坦誠的可怕。
末了又說:
「對了,過兩天,王庭還要舉辦一場晚宴,算是征戰前誓師,各大部落的族長,將軍們都要去,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過去吧,也見見世面,只會處理後勤事務,可算不得一個好軍師。」
誓師宴會……王庭舉辦……那肯定是設在都指揮使司衙門了……齊平心中一動,意識到,自己苦等的機會來了。
「多謝主公提攜。」齊平感動不已。
其格格頓時心中大為舒暢,一雙手按在齊平肩膀上,靠近些許,霸道地盯著他:
「軍師撐著病體,還為我分憂,是我要謝你,不如今晚來我房裡……」
「主公,我身子還沒好。」
考慮到齊平的身子不經折騰,其格格遺憾地走了,表示讓侍衛多送點補藥來,儘快養好身子。
齊平頓覺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不犧牲下?」一代院長幽靈一樣飄了出來,臉上滿是揶揄:
「你為國犧牲下,反正也不吃虧。」
「喵嗚。」橘貓附和一聲。
「我不是那種人!」齊平一臉正氣。
扯了會閑篇,一代也認真起來:
「如何,你決定在晚宴行動?」
齊平吐了口氣,眸光銳利:
「大戰已起,天山部落恐怕很快就會被派出去,調往戰場,到時候,其格格肯定要帶上我……
這個身份不能用了,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這是個好機會,正好一網打盡。」
一代院長擔憂道:
「你別忘了,這可是人家的地盤,而且,不要因為這幫蠻子腦子不大好,就真的看輕敵人,你要明白,能與涼國打這麼多年的國家,不會真的無能。
小心一個不慎,滿盤皆輸。我最後提醒你一句,真要如此么?此舉風險極大,而且,也只有一次機會,若是敗了……」
「先生,」齊平認真的看著他:
「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信我一次,我們不會輸。」
恩,就算出了意外,我也有第二次機會可以重來。
對於戰爭中的主帥而言,因為每一個重大決定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所以往往會謹慎再謹慎,傾向於穩妥。
但如果可以重來,那麼,為什麼不瘋狂一點,不賭一次呢?
「陳景都敢賭,我沒道理不敢。」
齊平捧起書卷,繼續閱讀,心中想著。
……
接下來幾天,臨城氣氛愈發壓抑,城中的管控嚴密程度,也又上了一個台階。
齊平得到信任后,終於可以邁出營地,在城中行走,這大大方便了情報搜集。
那場王庭議事後不久,他得到了一個消息,城中的一位四境大巫師,帶了一批強者,火速出城,趕往了大河府。
據說,是因禪宗強者威脅,擔心那邊的唯一的四境巫師不夠,只好再派了一個過去。
如此,城中餘下的神隱,就只剩下三個半。
恩,那個半指的是重傷未愈的「彎刀王」。
然而只有齊平知道,禪宗只是「佯攻」,做樣子而已,畢竟讓這幫禿驢配合可以,但出死力,別指望。
可草原王不能賭,必須派強者過去,因為若不去,「佯攻」隨時可以變成真打。
類似A計劃變成b計劃。
如此,一切的發展,都在按照齊平的預想在進行著。
終於,兩日後,夜晚,誓師大會晚宴開啟。
……
當太陽墜落西邊,夜幕一點點遮住這初秋的大城。
齊平換了件符合軍師身份的衣裳,推開雙扇木門,仰頭,只看到層疊的雲絮遮住了天空。
只透出朦朧的,淺淺的月光。
「軍師,族長先出去了,要你直接去營門口等。」一名女侍衛說。
齊平點頭微笑道謝,然後邁步離開。
等人走了,那女侍衛看了眼他的屋子沒關門,便走了過去,想要幫著關上,卻發出一聲輕咦。
「怎麼了?」另外一個侍衛走過來,好奇問。
「沒什麼,就是……軍師屋子裡,好像收拾過,你看被褥桌椅都這般整齊,就好像不回來了一樣。」
「說什麼胡話,只是人家讀書人愛乾淨罷了,族長喜歡的不就是這個?」
「倒也是。」
……
營房門外,齊平走出去,就看到了兩匹馬噠噠噠走來。
其格格一身戎裝,披著黑披風,硬氣颯爽,劍眉黑粗濃郁,兩條穿著「皮褲」的大長腿夾著馬腹,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拍了拍旁邊座駕。
「軍師,上來。」
齊平微笑拱手,不多時,天山部隊伍約莫十來人,騎馬朝城中心偏北的「都指揮使司衙門」趕去。
路上,又看到城中其餘方向,也有各大部落的武將趕來。
等抵達目的地,守門蠻子笑道:
「天山族長,快請,大王在中殿擺宴。」
「上次我參加大宴,還是在草原金帳里。」其格格對齊平低聲說:
「等下裡頭人多,你跟緊莪,不要亂走亂說話,若有人找你麻煩,就喊我。」
「好。」齊平微笑,心中卻想著,今晚還說不好,是誰找誰的麻煩。
一行人進入建築,只看到蠻子士兵與女人往來穿梭,四下里燈火通明。
等到了中殿時,遠遠的就看到了兩三米高,魁梧如山的草原王,殿中擺著胡桌胡凳,一群官員與將領已在喝酒議論。
還沒開宴,就這般吃喝……放在涼國的大宴,絕對不會這樣……齊平想著。
其格格叮囑他在這邊等,不要亂走,自己要先去「報道」,等下回來帶他入席,齊平表示理解。
他也希望有時間觀察情況。
此處有多個神隱,齊平也不敢亂放神識,好在四境的聽力已遠超凡人。
不用施法,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聽到附近很遠距離的交談。
一時間,無數聲浪化為信息流,注入齊平雙耳,並經由「關鍵詞過濾」,篩選聽取。
突然,他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