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符典中暗藏的秘密(求訂閱)
回來了!
府衙院落內,當這喊聲發出,所有人精神一震,同時抬起頭,就望見夜色倏然如水波般盪開。
一扇巨大,古老的天門緩緩浮現。
真的回來了嗎?情況如何?是否有死傷……瞬間,老國公等人心頭揪起,擔心看到慘烈的一幕。
禁慾系女教授更是雙手攥拳,指甲幾乎刺入肉里。
直到大門凝成實體,並打開,四道人影從中跌落出來,空氣中的緊張感才得到舒緩。
沒死人!
去了四個,回來還是四個……見狀,眾人心頭先是一松,繼而,那些修行者卻從大門對面,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
饒是隔著這般遠,仍舊令人戰慄不已。
好在,虛幻「天門」崩解,那股氣息才被隔絕。
「監國大人!」
一群人呆愣數息,壓下驚悸,面色凝重起來,聯想起那恐怖氣息,以及眾人狼狽地,翻滾著逃回的一幕。
眾官員對視,皆是心頭一沉。
「莫非……輸了?」
雖有準備,可這個結果仍舊令他們頗為沮喪。
而在人們看清四人狀態,尤其是齊平的情況時,更是揪心。
只見,大先生、魚璇機、符籙長老三人皆狼狽,身負傷勢,氣息萎靡,一番殊死搏殺,他們消耗極大。
至於齊平,更是臉色慘白,氣息虛弱的好似凡人,甚至連站起都難,整個跌在地上,被一群官員蜂擁扶住,急聲呼喚。
「讓開!」禾笙尖細的嗓音響起,擠開人群,跪伏在齊平身旁,將他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開始熟稔地診斷。
軟骨散的藥力已去,禾笙在朝廷術法幫助下,已稍稍衝破封印。
此刻,指尖一點綠芒凝聚,於齊平頸部,胸口,氣海連點,進行檢查。
片刻后,她愣了下,眼神古怪:「你……」
齊平枕著肉墊,無奈吐氣:
「虛了,但傷還好。」
相較於四境軀體的自我恢復力,他的傷的確不算嚴重,只是透支力量,真元枯竭。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逃回來的?方才那一股氣息,莫非……是草原王……」
老國公見他似無大礙,也是鬆了口氣,忙連珠炮發問。
齊平靠在禾笙腿上,想要起身,但失敗了,索性作罷,老老實實躺著。
面對頭頂圍攏來的一張張焦急面孔,嘆了口氣,說:
「草原王比我們想象中更強,他有一樣法寶,可以短暫觸摸五境。」
果然!
眾人並不意外,反而寬慰起來:
「監國大人安全回來,便已是大幸。」
「是了,臨城強者如雲,草原人雖可惡,卻也實力不容小覷,此番回來就好。」
「監國大人也是憂心國事,急了些,如今突襲不成,便穩紮穩打吧。」
其實,若嚴格從軍事角度出發,齊平此舉,已屬「貪功冒進」,但身為監國,官員們自然要挑好的說,連勸諫,也是委婉的很。
只有少數耿直將領面色不大好看,心說做錯決定,打了敗仗,不懲罰就罷了,怎的還這般找補。
人群中。
土行少女花然抱著胳膊,狐疑地盯著齊平,總覺得不簡單。
果然,下一秒,就見齊平一臉「詫異」,問道:
「諸位此話何解,本官未嘗失敗啊。」
眾人:?
齊平解釋道:
「草原王雖心思歹毒,但本官亦請出底牌,予以破之,現如今,草原王已被擊殺,形神俱滅,臨城其餘強者,大祭司與彎刀王亦身隕,唯有個女飛蠻重傷逃竄……」
啥?
此話一出,整個庭院都驚了,所有人腦子只覺「嗡」的一聲,木在當場,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齊監國說了啥?
草原王伏誅?臨城其他三個神隱,死了倆,重傷跑一個?
他們的突襲,非但成功,更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勝?
「齊平!」
老國公整個人臉色都變了,渾身因激動而顫抖,甚至連官稱都忘了,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老人失態道:
「你說……什麼?草原王給你們……斬殺了?切莫說笑……」
齊平挪了挪後腦勺,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正色道:
「國公,此等大事,本官豈會說笑,此番,的確是大勝,今日以後,蠻族大軍已是群龍無首了。」
轟!
得到承認,這下,震驚中的將領、官員們終於無法維持鎮定,聲浪轟的一下炸開。
心頭無數不解。
但,卻無人質疑齊平的話,這就是威望,過往無數次勝利,累積起來的威望,令人下意識信服。
「死了……死了…
…蠻賊死了……」
一名戍邊將領喃喃自語,突地涕淚橫流,竟是喜極而泣。
「大破蠻賊,大破蠻賊啊。」
兵部督軍不斷重複這句話,好似魔怔了般,繼而,突地仰天大笑。
若是以往,縱使破賊,也感觸不深。
可有了從臨城一路被追殺至此,又險些城破人亡的經歷,眾人心頭都憋著一股悲戚與苦悶。
無從發泄。
縱使豫州府城之戰大捷,卻也只是稍加排解,因為他們都清楚,蠻子勢大,想要收復失地,難之又難。
可此刻,距離府城大捷也並沒有過多久,齊平主持突襲,只用了一刻鐘,便完成了對蠻王的斬首。
整個西北戰局,就此逆轉。
這如何令他們不動容?震撼,激動,歡呼?
就連花然這種修行者,也是愕然不已,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是真的……」
老國公眼圈微紅,兀自難以置信,他是參加過昔年西北戰役的,與蠻族仇怨很深。
只是後來被委派鎮守北疆,才遠離此地,如今聽聞大敵已誅,臉龐漲的通紅。
齊平笑道: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們問大先生,兩位長老。」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響起還有三個人……
忙去看,三名神隱傷勢雖不輕,但比齊平好多了,這會正自行調養,見眾人望來,齊刷刷翻了個白眼,卻是並未否認。
老國公疑惑道:「可方才那門后的氣息……」
「哦,」齊平解釋道:
「關鍵時刻,巫王意志降臨了,竟破壞修行界的約定,插手世俗,想要救那蠻王,好在首座趕到,那氣息,應是二人相鬥所為吧。」
聞言,一群人面面相覷,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神聖領域都插手了?
這個層次,距離他們委實遙遠。
要知道,在京都,就連皇帝都難見首座一次,這些大臣,別看身份尊貴,見多識廣,但最多見幾個神隱。
齊平見慣了五境,甚至還與白尊動過手,還打贏了,這時候說起來,也是輕描淡寫的語氣。
「這……這……」老國公瞠目結舌,遲疑道:
「那……」
齊平笑道:
「放心,那巫王並非完整分身前來,必不是首座對手,況,若論五境層次,帝國還真不怕。」
眾人一想,還真是。
如今涼國兼有首座、禪祖兩位五境,關鍵時刻,若太子執掌玉璽,還能加大半個。
若巫王不守規矩,仍要插手,還真不虛。
想到這裡,一群人再無擔憂,不禁大喜,各個喜笑顏開,庭院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齊平說道:
「諸位,不忙著慶賀,敵首雖死,但西北大地上盤踞的蠻軍仍眾多,蠻族以部落統御諸強,草原王死了,固然王庭部落會遭受重創,但其餘部落不會散。
當然,內亂是免不了的。所以,我們眼下要做的,是趁他病,要他命。」
老國公精神一震。
眼下雖發起了反攻,但其實很多戰術相對保守,因為必須要考慮臨城強者支援。
可如今,不用考慮臨城的話,整個戰略就可以改動了。
「哈哈,齊監國說的是,是老夫得意忘形了,諸位,莫要急著慶賀,來人,帶監國幾人去休養,其餘諸將,隨本帥帳中議事!」
威武大公下令。
「是!」
眾將振奮,只覺渾身充滿了幹勁,恨不得立即帶兵殺出,收復失地。
頓時,一窩蜂往「指揮部」里跑,突然,兵部督軍提醒道:
「國公,此事應加急通傳京都。」
威武大公愣了下,然後陡然明白了什麼,眼睛一亮,道:
「是了,應該,太應該了,本帥會用虎符,借天軌傳訊。」
西北雖無分軌,但利用虎符,付出代價的話,也可以傳遞簡單信息。
當然,消耗很大,故而,除非是極為重大的情報,否則絕不會動用。
威武大公說罷,望向京都方向,老眼中透出思念:
「陛下,如今應已登基了,想來那龍椅不好坐,此番大捷,與她而言,太過及時。」
……
另外一邊,齊平四人被攙扶去休息,其餘三人不談,齊平是單獨被禾笙攙回屋的。
「你雖傷勢不重,但如此透支修為,亦會損害氣海,我儘快恢復修為,為你醫治。」禾笙恢復冷淡姿態,站在床邊,一副女大夫的語氣。
只是,此時的冷淡更像是一種偽裝。
啊這……變臉忒快,齊平心中鬱悶,點頭:
「知道了。」
禾笙這才滿意,用手替他壓了壓被子邊角,說:
「
我去命人煎藥。」
轉身走到門邊,雙手扶著門框,鼻樑上的水晶磨片眼鏡反射月光,她輕聲說了句:
「謝謝。」
然後,小鹿一樣跑掉了。
「……啥,我沒聽清,大聲……」
齊平一句話說了一半,無奈咽下,繼而笑了笑,覺得蠻有意思的。
「注意身份,你如今乃是書院院長。」
突然,扛著橘貓的一代飄了出來,幽幽道。
這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所有校長都對女老師有啥想法……齊平用吐槽緩解尷尬,旋即正色道:
「先生,接下來的情況,您怎麼看?」
是的,他心裡有點沒底。
方才在外人前,雖信誓旦旦,但那是為了不影響士氣,可五境都下場了,齊平豈能不擔心?
倘若……倘若說,巫王殺過來,他連逃都沒力氣。
一代院長搖了搖頭,說:「不好說。」
「不好說?」齊平心涼了半截。
一代似看出他想法,沒好氣道:
「若你擔心巫王殺過來,大可不必,首座既然早已潛伏過來,肯定有把握滅掉那分魂意志,首座此人,深不見底,縱使我昔年全盛時期,也看不透他,我一直懷疑,他才是所有五境里最強的那個。」
齊平眼神一動,又說:
「可首座雖強,來的也只是分身,當初這分身去大雪山,和巫王下棋,差……差點就輸了。」
恩,準確來說,如果不是帶了齊平這個「人形悔棋外掛」,肯定輸了。
一代說道:
「這我不清楚,但既是在大雪山深處,巫王本體所在地,受到壓制再正常不過。」
齊平問道:
「是啊,那萬一巫王本體出來了咋整。」
一代沉吟了下,說:
「應該不會,我懷疑巫王可能出了些狀況,呵,你沒發現嗎,禪子輪迴到了極限,記憶喪失、白尊即將涅盤重生、巫王大舉動兵入侵,這一切都恰好爆發在同一個時間點。
當年那批人,活了這麼久,都或多或少,出了些問題。」
齊平心中一動,類似的話,首座也曾暗示過。
如今想來,的確很巧合,一群五境都在這兩年出事。
只有早已死去的真武大帝,以及一代除外……恩,雖說皇子相殺,成為器靈也不大對勁就是……
這愈發襯的,好似沒出問題的首座古怪了。
「您是說,巫王本體可能受到些限制,不會輕易離開大雪山,就和白尊一樣?」齊平問。
一代點頭:「有可能。」
齊平猶豫了下,問道:
「當初您各位到底經歷了什麼,我是說,關於成為五境的……我知道,我還不夠格,但如今的局勢複雜,巫王已正式下場,神聖領域的戰爭一觸即發,我不知道這些,咱書院太被動了。」
一代無奈嘆息一聲,說道:
「非是我不願與你說,而是……這些東西,我也記不清了。」
「啥?」齊平懵逼。
一代臉色深沉:
「你看到的我,只是當初本體,藉助九州鑒烙印的一個『副本』,何況,當初九州鑒被打碎,裂成兩半,我的本體也只掌握有一半……又沉睡了那麼久,很多核心的記憶,都並不完整。」
齊平臉龐僵硬。
所以……以前我問你這些,你一副高深莫測,說我不夠格知曉的樣子,都特么是在裝逼?
你自己都忘了?
「咳咳。」
一代也有些尷尬,老臉掛不住,想了想,說:
「不過,為師也不是完全沒記憶,還記得,當初道戰,在太虛幻境中,你我說過的話么。」
齊平一臉無奈:「咱說了那麼多,您指的是哪句?」
一代說道:「我曾與你說過,符典中藏著好東西。」
齊平一愣,在腦海中搜索記憶。
很快的,他想起了許久前,道戰時,二人間的一場對話:
……
「我呢,性子散漫,志向不如真武,堅忍不如首座,這一生也沒什麼豐功偉績,臨死前,也只寫了本書,對了,你看過莪那本書吧。」
「沒看過原本,但看過拓本。」
「有機會可以看看,裡面藏著好東西,我當年畫了一幅畫進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
……
齊平回憶著這段交談,對了,自己當初怎麼回答來著?
「不會是畫了一隻烏龜吧?」齊平脫口道。
房間內。
一代靜靜地看著他,齊平也看著一代。
片刻后,二人同時低頭,看向從識海飛出,放在齊平身上的黑色封皮書籍。
「嘩啦啦。」
黑色封皮翻動,紙頁空白,並沒有任何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