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4.
愛新覺羅·固爾瑪琿笑了起來:「漢軍旗也是有固山額真和梅勒章京的,現在八旗合併后,一下子都去掉了,漢軍心中會樂意嗎?」
「他們不樂意?」愛新覺羅·勒克德渾不以為然的說道。「主子的安排,管他們樂不樂意呢!」
固爾瑪琿笑容更甚了:「還真有人看不清局面,現在是我大清有求於漢軍,還擺什麼主子架子!你當真以為漢軍就不會背棄朝廷了?再說了,還有原來那些八旗蒙古的固山額真、梅勒章京不用安排嗎?」
聽固爾瑪琿說到這,正藍旗固山額真愛新覺羅·碩塞出列支持道:「臣以為溫貝子說的有道理,眼下的形勢,朝廷必然讓權給八旗蒙古和八旗漢軍!」
現在兩紅旗和兩藍旗對上了,孝庄只好問多爾袞道:「睿郡王以為呢?」
咦?多爾袞不是被降為睿貝勒了嗎?什麼時候又做回郡王了呢?
其實多爾袞兩天前才剛剛被孝庄以追敘前功及目前多爾袞是順治皇帝唯一尚在人世的親叔叔、也是大清中央政權中僅存的第二代政治家,所以爵位不宜太低的名義,恢復了郡王爵位;當然,孝庄這麼並不是因為自己與多爾袞的舊情,而是希望調動已經不那麼強勢的多爾袞的積極性,讓在一眾小輩中鶴立雞群的多爾袞能更好的發揮治軍理國的能力,為順治的皇位及大清的存續添上一重保證。
孝庄的倚重,正是多爾袞希望的,所以多爾袞沉思了一下,回復道:「臣支持溫貝子的意見,既然現在已經是合旗了,那麼一碗水是要端平的,所以,各旗應該設置三位梅勒章京,並分別以原八旗蒙古、八旗漢軍的高層出任;但為了安撫佛滿洲,臣以為,不是所有的梅勒章京都可以出任議政大臣。」
孝庄聽懂了多爾袞的意思:「睿郡王是說,議政大臣人數還是要以二十人為限,然後內中以佛滿洲大臣為主,伊徹滿洲大臣為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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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這不單單是在滿蒙漢之間一碗水端平了,還在兩藍旗與兩紅旗之間一碗水端平了,並且還順勢推銷了第二套議政大臣遴選辦法,的確顯示其高超的政治手腕!
「正是!」多爾袞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孝庄的判斷。「這二十名大臣中,臣以為可以安排十一位佛滿洲大臣,四位原八旗蒙古大臣、五位原八旗漢軍大臣。」
佛滿洲大臣的總數比伊徹滿洲大臣的總數多兩人,足以讓佛滿洲大臣感到滿意;而原八旗漢軍大臣比原八旗蒙古大臣多一人,又能讓目前滿清人口及壯丁中占絕對優勢的原八旗漢軍(含綠營)感到滿意;至於八旗蒙古因此不滿嘛,在2:1的情況下,也是能較為輕鬆的予以壓制的,無非是日後再換法子多安撫一二罷了,問題不會太大。
因為多爾袞的建議合乎了所有人的想法,所以,固爾瑪琿第一個表態道:「臣同意睿郡王的意見,就應該這麼辦!」
愛新覺羅·瓦克達跟多爾袞關係本就曖昧,所以固爾瑪琿表態后,他立刻跟進:「臣也支持睿郡王的提議,如此或可以皆大歡喜!」
碩塞雖然對多爾袞頗有些提防,但目前四旗已經同意了,孝庄看起來也比較傾向於多爾袞的意見,所以,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他並不想螳臂當車,故而,他也表示:「可以按睿郡王的意思辦!」
大家都同意了,勒克德渾也沒辦法硬頂,因此他也表示了支持,如此,多爾袞便一舉解決了兩個問題。
「既然已經同意了議政大臣的人數、比例,那就儘快把各旗推薦的名單報上來吧。」孝庄如是說道。「另外,睿郡王年前所說用兵之事,諸王有不同意見嘛?」
勒克德渾聽罷立刻發言道:「年前睿郡王提出要三面用兵,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大清現在既沒有那麼多兵,也沒那麼多糧,得妥善安排輕重緩急才是!」
碩塞言道:「為了不耽誤春耕,臣以為,應該先取朝鮮人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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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克達反對道:「朝鮮北部屢遭我大清打擊,人口有限,非得大軍直入朝鮮內地才能獲取足夠勞力,但深入朝鮮威脅極大,朝廷兵馬有限,不可不慎重;另外,朝廷也沒有足夠的糧食供應這些朝鮮阿哈呢!」
勒克德渾支持道:「臣以為當先以小股兵馬出擊草原,收攏兼并折損在關內的各部婦孺,籍此繼續充實各牛錄、平衡牛錄內三族比例。」
碩塞皺眉道:「雖然兼并蒙部能帶來部分牛羊馬匹,但朝廷兼并之舉會不會讓科爾沁等部感到不安呢?而且各部留下的一樣是老弱婦孺,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提供任何兵馬上的增益,倒不如抓捕鮮人,一二年、三四年內便可轉為新附軍了。」
孝庄聽明白了,出兵朝鮮是近期利益,出兵漠南是長期利益,而清廷的實力現在是沒辦法兩個都要的,就只能選擇其中一個了,但選哪一個呢?
孝庄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多爾袞的身上。
多爾袞注意到了孝庄的視線,所以,他出列言道:「戶部清查下來,朝廷手中只有供目前十六萬人食用三個月糧食,就算各牛錄都有一些埋伏,但也頂多支持四個月而已,四個月是無論如何支持不到夏收的;所以,臣以為,目前只能南征朝鮮,從朝鮮獲得足夠的糧食和人口;不過,就算主力南征朝鮮,也不意味著朝廷就一定放棄兼并漠南蒙部的打算。」仟仟尛哾
多爾袞扳著手指說道:「根據偵查顯示,南朝在寧遠的兵馬不多,而鐵嶺方向,冬天還沒有過去,祥福瑞暫時也不會出兵,所以,臣建議出兵二萬五千人攻打朝鮮,留八千兵守備盛京及下地耕作,五百兵在鐵嶺方向警戒,剩餘二千五百兵出擊草原。」
以漠南各部殘破現狀,多爾袞相信二千五百兵已經不少了,足以吞併幾個防備不足的蒙部了。
孝庄目光看向其餘幾位旗主,見他們沒有反對,便同意道:「那就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