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7.
看著面前的眾人,西班牙駐菲律賓總督DiegoFajardoChacon語氣凝重的宣佈道:「中國境內的戰爭出現了重大變化,中國皇帝已經親率大軍消滅了盤踞在中國北部的韃靼軍隊,並將他們驅趕回了長城以外的老家;另外,中國境內的兩支叛亂武裝目前的情況也非常不妙,其中一支的領導者死於疾病,其部下們已經向中國政府提出了投降並有大概率獲得赦免;而另一支叛亂武裝則被驅趕到了中國西北部的偏遠省份,目前也處在不利的情況下;或許再有一年,中國政府就能徹底結束國內的戰爭了。」
馬尼拉市長費迪南先生有些不解的問道:「中國境內的戰爭與在菲律賓的我們有什麼關係?要知道,現在歐洲那邊還在大戰,美洲的金銀全部流向了戰爭,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等來墨西哥的貿易船隊了,因此就算中國的經濟恢復了,我們也沒錢採購更多的中國商品。」
由於歐洲距離菲律賓實在太遠了,以目前的交通手段,來自歐洲的消息大大滯后,所以費迪南顯然不知道,歐洲進行的三十年戰爭已經以《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的簽署而告結束了;當然,話又說回來,費迪南的說法也不算錯,因為就算耗費了海一樣金錢的三十年結束了,墨西哥那邊暫時也沒有餘力恢復大帆船貿易,因此中國經濟是否恢復、能不能產出更多的海貿商品,對菲律賓的西班牙來說,甚至對整個東南亞的歐洲商人來說,都沒有特別大的意義。
「這與我們跟中國的貿易沒有關係。」Chacon總督回應道。「但與我們能不能保留菲律賓殖民地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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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西班牙人一愣,隨即有人心直口快的問道:「難道現在的中國皇帝又打起了侵略菲律賓的主意?」
Chacon總督告知眾人道:「暫時還不知道中國皇帝有沒有侵略菲律賓的意圖,但今天一名中國官員進入了馬尼拉港,這名中國官員代表中國皇帝向我們宣布,蘇祿已經接受了中國皇帝的保護,我們對蘇祿的進攻,將遭到中國軍隊的武力回擊。」
代替馬尼拉教省大主教參加會議的教省機要秘書何塞·安東尼·弗洛雷斯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中國皇帝禁止我們對蘇祿人的控制區發起進攻,也不准我們幫助蘇祿人信奉大公教會。」Chacon總督解說道。「也許有人會認為,中國人未必能說到做到,但據我所知,中國還福爾摩沙島北部駐紮有一支實力雄厚的艦隊,這支艦隊至少擁有4艘裝備了48門遠程火炮的重型護航艦,並另外擁有4艘40門炮重型護航艦、6艘36門炮護航艦、4艘32炮護航艦,就算我們把貿易船隊都算上,也未必是這支艦隊的對手!」
眼下,因為墨西哥金銀的流向改變,所以亞洲貿易已經明顯衰退,再加上日本禁止與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貿易,因此,西班牙商人基本都離開了亞洲海域,這就導致了菲律賓殖民政府沒辦法藉助商人們的大型武裝商船,而單憑菲律賓殖民政府手中數量有限的小型軍艦是根本沒辦法應對大明小琉球水師的。
「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們真的敢再進攻蘇祿人,中國皇帝就一定會命令小琉球艦隊向我們發起進攻的。」
原本明廷或許會因為海貿方面的壓力,而不敢攻擊菲律賓的西班牙人,但現在,明西貿易已經接近冰點,得不到好處的大明海商及這些海商背後的一眾達官貴人們應該是不會再阻撓大明朝廷攻打西班牙人了。
「那我們可以不進攻蘇祿人馬嘛!」
對於這樣幼稚的言語,總督不由得苦笑起來:「問題是,我們不進攻蘇祿人,蘇祿人會進攻我們,甚至我已經可以初步斷定,這其實就是中國皇帝的陰謀,用蘇祿人來逼迫我們展開進攻,從而為中國皇帝攻擊菲律賓尋找理由!」
在場眾人悚然而驚,沒錯,只要西班牙人與蘇祿人的戰爭不結束,中國就有介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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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與蘇祿人談一談,彼此確認一下領地與領海呢!」
「當然可以,甚至這場談判我們還可以邀請中國人來當中間人!」Chacon總督先揚后抑道。「但問題是,如果蘇祿人提出更多要求,我們能否全部滿足他們呢?」
自西班牙人入侵菲律賓以來就與蘇祿人發生了衝突,雙方打了一百多年仗了,已經是仇深似海了;並且這一百多年來,西班牙人從蘇祿人手中奪取了大量的島嶼;萬一在和談中,蘇祿人要高額賠償怎麼辦?要西班牙人歸還控制區怎麼辦?
更何況,蘇祿人還存在著故意找事,漫天要價的可能呢!
在場人面面相覷道:「那我們豈不是無路可走了?」
菲律賓商會會長保羅·胡安見場上一片肅殺,便探問總督道:「閣下,您一定有了應對的辦法,還請不要保密了!」
眾人當即滿懷希望的看向Chacon總督。
總督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的確考慮了幾個應對的辦法。」
說話間,Chacon總督豎起一根手指:「第一,現在我們面前強大的軍事壓力,所以,我們不能直接拒絕中國皇帝的要求,可以先於蘇祿人展開劃界談判,以拖延時間!」
總督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們應該立刻通過教會的關係,打探中國皇帝的真實想法,並同時加強菲律賓的防禦,以避免到時候應對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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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我們應該與尼德蘭人和解,畢竟如果菲律賓落入了中國皇帝的手中,那麼尼德蘭人在福爾摩沙島南部的領地以及在巴達維亞的領地也將遭到中國人的窺視。」
Chacon總督前面兩條意見都沒有人反對,但說到與荷蘭人聯手,在場的反對聲浪就高了起來,尤其以大主教的秘書何塞·安東尼·弗洛雷斯聲音最響亮:「聯合尼德蘭人?不,絕不能與這些異端聯合!只要中國人勾勾手,他們絕對會出賣我們的!另外,我們與尼德蘭人聯合的消息傳到墨西哥、傳回西班牙,王國政府也會處罰我們的。」
見反對者眾多,總督就只能順應道:「那就先做第一和第二條,不到萬不得已,不與尼德蘭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