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紅袖不冷不熱的對丫頭們說了兩句話,無非就是吩咐她們好好伺候五爺等等之類的話,然後便打發她們回沈妙歌的院子收拾她們自己的住處了。

雖然沈妙歌還不能回去住,不過他的丫頭們太多了,還都是一二等的大丫頭,當然不可能都住到紅袖的院子里。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沒有因為這些丫頭打發人說什麼——其實這些丫頭能站到紅袖面前,就已經表明了沈家兩位主母的意思了。

她們算是對自己小示懲戒?紅袖打發走了丫頭,在花廳的椅子上坐著,懶懶的有些不想動:不大的花廳,此時卻讓紅袖有了一種空蕩蕩又極壓抑的感覺。

紅袖的心清不好,卻並不完全是因為今日被送來的丫頭們,她還真沒有把這些丫頭們太當一回事兒: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不可能會讓沈妙歌有這麼多的妾侍,她們孫子的身子骨要緊,而且這些丫頭根本不會真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心;就算這些丫頭日後都成為妾侍,那也是二三年之後的事情,根本不用著急。

最重要的是,紅袖眼下不能著急:她是絕不能再動這些丫頭們的。

伏低當然是要的,只是也不能沒有一點兒性子,不然日後她在沈府就真沒有了說話的份兒,事事處處只能聽人擺布了;她略略一想:不能大鬧,不能明鬧;既然沈太夫人用這種陰柔的法子對她,那她也可以用這處陰柔的法子反擊回去。

紅袖決定,今日就回將軍府去!

如果她是二十多歲的紅袖,那麼如此做就是負氣,只會讓事情向壞的那一面發展;但是她今年不過十一歲,而且原來的性子還十分的倔強;所以她今日要回娘家很合情理。

當然了,要帶上沈妙歌一起回娘家,這樣沈家的人就不能在日後責難她。

紅袖打定主意后,便示意韻香過來,她懶懶的扶著韻香站了起來,身子大半的重量都放到了韻香的身上:「奶媽,你收拾一下,我們今兒回去看看爹娘。」

趙氏微微一愣,然後道:「姑娘,現在這個時候回去,不妥吧?至不濟,也要等明天回去;姑娘,您就忍一忍,我們明天回去好不好?」

紅袖搖頭:「不好。」然後扶著韻香便向東屋行去:「我現在去給五爺說一聲兒,茶香,你讓人準備好車子,我一會兒就去辭老祖宗和太夫人、夫人。」

趙氏還想再勸,卻看到韻香使過來的眼色,便輕輕一嘆轉身去收拾東西了:姑娘讓她收拾東西,那意思就是要在將軍府小住了;姑娘如此任性,怕是會惹怒沈家的人啊;不過,她就是再擔心也沒有法子,只能回去后讓將軍和夫人勸勸姑娘,讓她用過飯後便趕回來吧。

沈家的人真惱了姑娘,那姑娘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趙氏又嘆了一口氣:雖然沈家的人是做得過份了,可是這裡卻是姑娘以後的家;這口氣,咽得下去要咽,咽不下去也要咽。

趙氏深知自家姑娘的脾性:姑娘在這個時候要回娘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現在姑娘已經很懂事了,再者此事也怪不得姑娘會生氣,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生氣的。

反正,紅袖做任何事情,對於趙氏來說,總是有情可原的。

沈妙歌聽到紅袖今天要回將軍府後,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色:「你,生氣了?」他雖然是在問紅袖,心下卻十分的確定。

紅袖本想搖頭的,不過卻及時止住反而點了點頭:「我能不生氣嗎?那些丫頭們是怎麼回事兒,想來你也是明白的,我做錯了什麼,要應對這些?如果說是我的錯,可有人問我過我一句,就這麼認定全是我的錯?」

她越說越生氣:「你是知道的,打一開始是因為吳氏三人太過糾纏,而你不能讓人近身伺候——有些事情是絕不能讓她們知道的,所以我才用計想讓她們能老實的呆在小院里,不要總想著到你身邊來,卻根本沒有想過要趕她們走;」

她說到這裡,偷偷注意了一下沈妙歌,然後背後身子去用帕子假意試淚:「可是眼下……。」她卻沒有往下說,不說卻勝似說上萬句。

她所說的話除了要激一激沈妙歌有些煸情之外,卻都是實情:她的確沒有想過要把吳、錢二人弄走,沈太夫人看出她的用意來之後,所為的確是有些過份;而沈老祖卻裝聾作啞不說話,任沈家各院的把人送到沈妙歌和她的身邊——日後,他們小夫妻還有什麼是沈家各院所不知道的?

她就是想分辯幾句也無從分辯:因為現在送來的人可只是丫頭,因為沈妙歌身邊伺候的人都被沈夫人打發走了,叔叔們關心侄子她做妻子的只能感謝!

她雖然沒有想落淚的意思,不過卻也紅了眼圈:不是傷心,是因為生氣。

紅袖自幼就是不管傷心還是生氣,總會忍不住掉淚;成年之後,雖然再不會因為傷心而落淚,但是她只要生的氣大了,眼睛依然會紅起來。

沈妙歌扯紅袖的衣服,看到她轉過身後的樣子,心裡更是愧疚:他完全相信紅袖的話,就是因為他,所以紅袖才會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他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紅袖紅了眼睛后,卻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他急的搓起了手,有些結結巴巴的道:「袖兒,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他不好,和她要不要傷心有關係嗎?韻香聽得直想翻白眼,她看了一眼自家的姑娘,心底一嘆提點自家姑爺:「五爺,我們姑娘的脾性原來可是很急的,但是到了你們家之後,你說我們姑娘有過性子急的時候嗎?為了五爺你,我們姑娘可是沒有任著性子做過一件事兒,盡心儘力的照顧五爺,現如今卻因為一心關心五爺而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韻香收住了話,後面的話應該由沈妙歌來說才對;她想五爺一向是聰明人,自己說了這麼多,他能明白過來才對。

沈妙歌聽完韻香的話,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著紅袖主僕,韻香急得一瞪眼睛,他看到後知道應該自己說些什麼才對,心下一急便道:「我現在馬上去尋祖母,一定要還你一個公道!」

韻香聞言手抖了抖,差一點喝他一嗓子,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五爺在他應該聰明的時候,偏生就糊塗起來了呢?

紅袖聽到沈妙歌的話也輕輕一跺腳:這個沈妙歌!自己白說那麼一通話了,他卻不知道「感恩圖報」一番!

「還什麼公道?老祖宗和姑母、叔叔們送來丫頭伺候你,難道還錯了不成?」紅袖被他一句話氣得眼睛也不紅了,心裡卻癢起來——癢的她恨不得上前狠狠擰幾下沈妙歌的耳朵!

沈妙歌被紅袖一句話問了一個大紅臉,他喃喃兩句:「不能去尋祖母,你又要回將軍府;你走了之後,我、我的『病』怎麼辦?」其實,他是不捨得紅袖,但是他哪裡能說出那麼丟人的話來。

紅袖氣得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我去給老祖宗辭行。」她原本心情就不好,不想再同沈妙歌夾纏不清了。

沈妙歌看她真要走,什麼也不顧不得連忙大聲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將軍府!」他認為紅袖這次回將軍府,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了,也許二三個月不回來也說不定。

他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聰明的,不會犯糊塗。

紅袖聽到他的大喊已經走到門前,回身看了他一眼:「此事我可做不了主。」然後不再說話挑簾就出去了。

她是不能不趕快出去:不然,她真要撲過去扭起他的耳朵問問,他的聰明都跑哪裡去了。

紅袖一走,沈妙歌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一掌拍在自己頭上:「我真是笨死了!」袖兒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他想明白了,原本袖兒就沒有想丟他在沈府。

他想明白之後也沒有急著起身:他要等紅袖回來之後再去老祖宗那裡才好。

沈妙歌已經打定主意,日後他一定要好好的待袖兒,不再讓她受委屈;他卻不知道,如果他把這個心思說出來,剛剛也就不會氣走紅袖主僕了。

紅袖現在已經明白,在沈府好多事情要由沈妙歌出面比較好;只是如此便需要沈妙歌能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也可以;不想沈妙歌就是不說出一句能讓紅袖放心的話。

因為紅袖不知道,其實古代的男子很「內秀」,尤其是在男女之一事上,那是非常的「內秀」。

沈老祖聽完紅袖的話,看了看她:「袖兒怎麼忽然想回將軍這麼急?怎麼也要先送個信兒過去,免得你一回去嚇到你的父母,是不是?」

紅袖臉上並無笑意,只是輕輕屈膝:「並不急,袖兒早就想爹娘了,昨日又得了老祖宗和太夫人的恩准,所以今日特來給老祖宗請辭。」她卻沒有回應嚇到將軍夫婦的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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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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