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穿越蠻荒時代

「那天火又是什麼玩意？」

楚江王立刻接過話茬：「其實就是神界的三昧真火，也是太上老君用來煉丹的火，陽間使用的火就是三昧真火傳播下的火種。」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也就更有數了，看來我還得吹響冥笛啊！

了解到幾件聖物的來歷，我已然是心中有數，這才意識到還有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怎麼使用崑崙鏡。

這玩意也沒個說明書啊！

我問楚江王他們，幾個閻王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再次拿起古鏡，仔細端詳。

摸在手裡好像是青銅材質的，挺沉，下意識地放到面前照了照自己，這才發現鏡子中只有個比較模糊的人影。

看著既像我自己，又不是太像。

又一想，大概崑崙鏡並非真正的鏡子。

是不是像周星馳電影演的一樣，有句什麼咒語，只要我舉起崑崙喊出這句咒語，它便會帶我穿越呢？

或者模糊的鏡面就是穿越到其它時代的神奇之門，有個什麼竅門可以讓我鑽進去，然後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時代……

又想到剛才幾個閻王說起精衛的事。

精衛是炎帝之女，生活在原始時代，那究竟是個什麼時代呢？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原始人的生活應該很枯燥，他們怎麼和人打交道，怎麼談戀愛呢？是不是真和史書記載的一樣，男的看中哪個女的，直接一棍子敲暈，然後拖到洞里干那事？

想到這裡，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鳥叫聲，還伴隨著一陣風吹到了我臉上。

這讓我瞬間回過神，驚得差點跳起來。

語言已經沒法形容這種震驚。

陰間並沒有風，也沒有蟲魚鳥獸，這它娘的不是見鬼了嘛！

回過神的同時，我發現周圍的一切竟然變了。

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腳下是鬆軟的泥土，雜七雜八的野草大都沒過了膝蓋，周圍哪裡還有楚江王它們的身影。

什麼情況？這裡不是陰間——我穿越了？

一定是！

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我既驚又喜，原來崑崙鏡和瑤池一樣，很通「人性」，您只需看著它，就會讓人夢想成真。

我趕緊把崑崙鏡放到百寶袋中。

這裡應該就是精衛生存的時代，而且既然是崑崙神鏡帶我來的，這此處應該就能找到精衛。

這麼想著，我便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不得不感慨幾千年前環境之幽美，空氣之清新，氣候之適宜，深吸一口氣都感覺心曠神怡精神抖擻。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就聽到樹林深處傳來了男人高亢的歌聲。

仔細聽，雖然歌聲中摻雜著濃郁的方言味，好像是河南方言，但每一句卻能勉強聽得清楚。

「精衛鳴兮，天地動容！

山木翠兮，人為魚蟲！

嬌女不能言兮，父至悲痛！

海何以不平兮，波濤洶湧！

願子孫後代兮，勿入海中！

願吾民族兮，永以大陸為榮！」

伴隨著嘹亮的歌聲，還有一下下很有節奏砍樹的聲音。

這人應該是在一邊砍樹，一邊重複這幾句歌，連續聽了好幾遍，總算聽懂了歌詞的意思。

這竟然是一首稱讚精衛的歌，歌詞大意就是傳說中精衛填海的故事。

心中一喜，便感激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繞過幾棵大樹，就看到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壯漢正在砍樹，一旁已經橫著幾棵大樹。

他一定知道精衛！

這麼一想，我大步跑到砍樹樵夫身側。

「大哥——」

樵夫大哥緩緩轉過身，看到我后，也是滿臉的驚訝。

「咦，外鄉人？恁弄啥來？」說話竟然有點像德雲社的岳雲鵬，典型的河南口音。

「你好，大哥！我是……我是外地來的，來這裡找個人，不！是找一隻神鳥！」

樵夫似乎對我的話很感興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把石斧扛到肩膀上，咧嘴笑了笑，露出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是鳳凰、朱雀還是青鸞？」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又一想這些可都是傳說中的神鳥，他怎麼隨口就說了出來啊？又一想，對啊！這裡可是三四千年前，是更接近那些上古神物的時代。

「不！我想找精衛！」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樵夫大哥的臉色頓時變了。

「快滾！快滾！我們這裡沒有精衛，你去其它地方找吧！」

我自認為這話說得沒毛病，不知道樵夫為啥會發這麼大火。

「大哥，我……」

「恁看著不像好人吶？」樵夫再次瞅了我幾眼，喃喃地說，語氣瞬間緩和了一些。

見氣氛略有緩和，我趕緊賠笑，同時從百寶袋裡摸索了一番，摸到一個防風打火機，頓時有了主意。

我判斷此時應該是三千五百年到四千五百年之間，也就是炎黃時代到堯舜禹時代之間。

這個時代恰好是人類從蒙昧的原始時代到奴隸時代過渡時期，這時期的人類掌握了許多改造自然的工具，也學會了使用火。

但根據我的了解，這時期的人類還比較野蠻，所謂的使用火也無非是採集自然火，用最笨拙的方式延續下火種，或者通過敲擊某種容易發出火花的石頭，以此取得火種，也許這時期的人類還學會了鑽木取火。

但無論如何，他們也沒見過火機。

「啥玩意？」

聽得出樵夫大哥本性比較實在。

話多無益，我環視四周，找了幾片枯樹葉，然後故作神秘地雙手舉著火機上下左右晃了晃，然後點燃了枯樹葉。

在看到火苗的一剎那，樵夫大哥扔掉了手裡的石斧，撲通一聲朝著火苗跪了下來，嘴裡還不停念叨著什麼。

果然和我猜的不錯，這個時代，火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等著樵夫磕了幾個頭，我才裝模作樣地走過去把他扶起來。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樵夫扭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已經蠟白，雙眼中滿是恐懼，他愣了一下，又想對著我磕頭。

我趕緊阻止。

「恁……恁是火神！是火神啊！」

我輕輕咳嗽一聲，裝著煞有介事的樣子，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真是來找精衛的，而且確實沒有惡意，請相信我！」

樵夫一改剛才的神情，忙點頭如搗蒜：「好！好！我相信——可是……可是我們這裡真的沒有精衛啊！」

我不依不饒繼續追問：「不對啊！剛才我聽你的歌聲里提到了精衛，還大力讚揚它呢！」

樵夫趕緊解釋：「這歌是我們族長教我們的，對啦！他還給我們講過精衛的故事，現在這故事在我們族內家喻戶曉，連五六歲的小娃娃都會講。」

「奧？什麼故事啊！大哥能給我講講？」

樵夫點點頭：「能啊！恁可是燈神……」

我一拍胸脯：「那行！如果樵夫大哥講的故事好聽，我就把造火之術交給你！」

樵夫一聽，嘴差點咧到耳朵上，嘿嘿笑著點了十幾下頭。

「故事是這樣的……」

據說中原北邊，有一座發鳩山，漳河就是從發鳩山流出來的。

發鳩山上有一種柘樹，樣子像桑。柘樹林里生活著一種小鳥，叫「精衛」。

精衛鳥的身子黑黑的，有點像小烏鴉。可是它的嘴白白的，爪子紅紅的，腦袋上還有花紋。它常常叫著自己的名字：「精衛！」聲音很凄厲，所以人們叫它「精衛鳥」。

發鳩山在長子縣的西面，精衛鳥經常叼著西山的石子、樹枝往東飛，飛到東海，就把石子、樹枝扔到海里，然後再回來叼。

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裡有一個悲慘的故事。

精衛本來是太陽神「炎帝」的女兒，是個沒成年的小姑娘。中原人把孩子叫做「娃」，這個小姑娘，大伙兒都叫她「女娃」。

炎帝不但管太陽，還管五穀和藥材，因此，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叫「神農」。有時候，人們把他的兩個名字連起來，叫他「神農炎帝」。神農炎帝的事情很多，每天一大早，他就要到東海去指揮太陽升起，一直到太陽落山才回家。

女娃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爸爸不在家，她就自己玩。她常常穿著一雙小紅鞋跑到田野里，把很多花插在自己頭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在田野里看著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高高興興地沐浴著陽光，欣賞著周圍的一片生機。萬物在陽光下生長，鳥獸在陽光下歡騰，她感到很自豪，因為大地的光明和溫暖是她爸爸帶來的。

有時候，她跑到東海邊上去看日出，當她看到霞光萬道、光芒四射，一輪紅日從海面上跳出來的時候，她喜歡極了。因此很想去看看東海以外太陽升起的地方。

可是，女娃太小，炎帝不能帶她去。因為太陽升起的地方在東海以外幾億萬里的「歸墟」，那地方很熱很熱，小孩子受不了。

女娃老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神秘的歸墟太吸引人了。有一次，她不聽話，等爸爸走了以後，自己跳到東海里向歸墟游去。

游啊，游啊，起先她很快活，游得很起勁。後來越游越遠，不料，一陣風浪襲來，把女娃吞沒了。

女娃沉入了東海，再也沒有回來。

可是，女娃的精魂沒有死，她恨海中的惡浪，她的精靈化作小鳥，頭上的野花化作腦門的花紋，腳上的小紅鞋變成了紅爪，她發誓要填沒東海！

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精衛就和海燕結成配偶，繁衍後代，讓自己的精神世世代代流傳下去，以繼續填海的事業，直到把大海填平為止。精衛和海燕生下的孩子，雌的就像精衛，雄的就像海燕。

精衛鳥一刻不停地從西山銜來石子和樹枝，往東海扔。早也扔，晚上扔，今天也扔，明天也扔，即使遇到狂風暴雨，它也在風雨中穿行。有時候，它離水面太近了，海上的惡浪又一次把它吞沒，可是，它仍然不罷休，還有新的精衛鳥繼續來填海。

精衛填海的事驚動了天神。水神共工很佩服精衛的精神，於是就降下洪水，把高原上的泥沙衝進大海，把海水都攪黃了。於是，人們把東海北部發黃的海域叫做「黃海」。

當大海發覺自己真有被填平的危險時，趕緊採取措施，把那些泥沙用潮汐推向岸邊，泥沙在岸邊沉澱下來，就形成了海塗。海塗厚了、大了，人們就把它匡圍起來，改造成良田。

人們忘不了這片土地是精衛填海而來的，就教育自己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要愛鳥、護鳥，學習精衛精神，矢志不渝地朝著既定的目標去奮力拚搏。

…………

樵夫的「精衛填海」明顯和我聽到不一樣，仔細琢磨，他的故事更詳細，也更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