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提前回歸的波本(3)
諸伏景光——
是啊,他是諸伏景光。
木倉最終被放了下來,那隻拿著木倉顫抖著的手垂在身側,萩原卓也眸子微斂,隨後伸出了手。
「來吧,我陪你打一場。」
就是一個導火索,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都爆發出來了,諸伏景光的出手的力氣十分的重,一拳接著一拳的砸了過來,不像是萩原卓也平日里動手的風格,他沒有躲開,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些。
畢竟都說好,是陪他打,自己要是躲開了,打起來可就不痛快了。
嘖,不過不得不說,力氣還挺大,說動手就動手這是真的一點也不留手啊。
這樣硬碰硬的結果就是兩人身上都掛了彩,一身的灰塵,還有萩原卓也的下巴處也挨了一拳,他的表情頓時就變了,該死的諸伏景光,真的是瘋了瘋了。
直到最後,諸伏景光直接躺在了地上,就這麼看著上面破爛不堪的天花板。
一通發泄之後,就是累,累了就想不了那些有的沒的了。
萩原卓也站在一旁喘著氣,他才不要就這麼躺在地上。
「你下手真的是沒輕沒重,還直接上臉,可真有本事。」
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諸伏景光的視線移過來,看到了那下頜處的一塊痕迹,沒忍住笑了出聲。
萩原卓也:「……」
自己這張臉這到底是因為誰,他怎麼有臉笑得出來。
「抱歉,我……我沒控制住。」
將笑意斂去,他的臉上露出歉意。
萩原卓也翻了個白眼,「然後呢,我來給你臉上來一拳?」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這麼說著,諸伏景光就想要站起來,被萩原卓也制止了,「行了,躺著吧。」
「幼稚。」
萩原卓也站在一旁,諸伏景光躺在地上。
「你是怎麼注意到的?我覺得我……」
「你覺得你偽裝的很好,是嗎?」
萩原卓也插話道,「你的確偽裝的很好,因為你完美的偽裝給了我們所有人都有一種你就該是這樣的諸伏景光的濾鏡,所以我之前也根本沒有任何發現,直到我失去記憶之後重新再回頭透過文字來看你,就能發現太多的違和感了。」
從小時候經歷的父母慘死,甚至因此患上了失語症。
之後被迫和哥哥分隔兩地,孤單一人,直至遇上了降谷零,才有了好轉。
進入警校,伸張正義,甚至於是自己在遇到殺害自己父母的犯人的時候沒有下手殺了他,反而為了讓他通過法律的方式贖罪拚命救下那個殺人犯,還差點讓自己死在了那裡。
細細想來,有些可怕了。
諸伏景光經歷小時候那些事情的時候,不同於自小穩重的諸伏高明,他才多大,那麼小的孩子親眼目睹那一切之後真的可以徹底的釋懷嗎?
自己幼年的不幸都是源於那個人,真的可以為了一個殺害了自己父母的兇手,差點付出自己的性命嗎?
即使是真的可以釋懷,那麼蘇格蘭的誕生又要怎麼解釋呢?
和走情報路線的波本相比,作為狙/擊手的蘇格蘭在更多情況下都是直面他人的死亡,那樣真實的性格怎麼可能支撐得了諸伏景光走到蘇格蘭的位置。
因而,能夠支撐他走到蘇格蘭的位置,還能在平時維持著自己明面上的性格,像一個正常人,就意味著他本身的不簡單。
想到這裡,萩原卓也停住了,他看向躺在地上已經閉上了眼睛的諸伏景光,「介意說說嗎?」
諸伏景光:「……」
嘴唇微抿,隨後慢慢開口,「我是恨的,怎麼可能不恨。」
他睜開了眼睛,「在將他繩之以法之前,每一次聽到有關於他的消息,我都會心慌、恐懼,其實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我害怕,我痛恨,我睡不好,做各種可怕的夢。」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沒有零的陪伴,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想了想,沒有答案,沒有發生的事情其實誰也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我很感謝有零的存在。」
對於諸伏景光來說,離開哥哥帶給他的是不知道多少個夜晚的孤獨,那個充滿血色的夜晚不停的折磨著他,讓他痛苦,讓他不能安睡。
直到他遇到了零,給他的生活帶來了新的色彩。
他們一起上學,一起進了警校,一樣的進入組織卧底,直至死亡。
「所以那個犯人活下來了。」
「所以今天這個人也同樣活下來了。」
萩原卓也看著那個倒在地上暈過去的人,他們應該感謝他。
諸伏景光所維護的正義更多的還是不希望讓人失望吧。
不希望讓他的哥哥失望,不希望讓他的摯友失望,所以就成了現在的諸伏景光。
「那你現在還在擔心什麼?」
萩原卓也走了幾步,「知道嗎?在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這個人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夠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諸伏景光的心裡想的太多,巨大的壓力和緊迫感讓他喘不過氣來,在組織里的經歷勾起了他心底深處的另一面,與此同時,他還將自己的那一面完美的隱藏起來,讓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
所有的一切壓在心裡偽裝著表面,到最後最壞的結果,就是自我毀滅。
諸伏景光沒有回復,只是在寂靜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再次開口。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開始比零更能適應組織的環境。」
「哦?」
萩原卓也看向他,「那又怎麼樣,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就在這時,從外而來的腳步聲響起,諸伏景光蹙眉看過去。
安室透的聲音傳了過來,「前輩,時間已經到了呢。」
零!
他怎麼會在這裡?
諸伏景光的瞳孔陡然間睜大,他立刻看向萩原卓也,就看到萩原卓也勾起的嘴角,還對他一臉得意的挑了挑眉。
又是他!
看著萩原卓也,諸伏景光想咬人了,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做好現在見到零的準備。
他該想到的,這個傢伙竟然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早不試探晚不試探,偏偏這個時候試探,這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啊。
「啊,我這邊也已經結束了,你來的正好。」
安室透走進來就看到那邊一個顯眼的人,然後就是這邊一個站著的萩原卓也,和一個已經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的……蘇格蘭?
等等,那臉上的一塊淤青是什麼情況?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間有種想要笑的衝動,「前輩,你的臉……」
萩原卓也瞅了他一眼,嘴角下撇,「沒事,打了一架,原本心情還不錯,但是一看到你,忽然間就不開心了。」
安室透:「……」
這麼說著也不再逗他,然後努嘴對著諸伏景光,「這個傢伙就交給你了,把人送回去吧。」
「誒?」
安室透愣了愣,看向那個同樣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蘇格蘭,「前輩你呢?」
萩原卓也朝著外面走去,對著後面擺了擺手,「外面不是還有個人,我總不會沒辦法離開。」
「好。」
萩原卓也知道,自己幫不了諸伏景光,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幫。
能夠拯救諸伏景光的只有降谷零。
當然,自己這只是為了他能夠正常一點,畢竟誰也不希望整天和一個像是不定時炸彈一樣的人合作。
太危險了。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說他們的整盤棋,哪怕是自己有所防備。
而此時,看著萩原卓也離開的安室透收回了視線,看向坐在地上的諸伏景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對他伸出了手,「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波本。」
看著那雙看向自己的紫灰色眼睛,諸伏景光的心情就被安撫平靜了下來,伸出了手,接著安室透的力站了起來,用著他的聲音回道。
「你好,我是……蘇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