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二十三號,白渺勝!」
眾人聽到這道聲音,頓時如夢初醒,紛紛驚嘆起來。
「居然是白渺贏了!」
「之前還有人說她是廢物,她這樣的要是廢物,那我們不都是廢物了?」
「謠言不可信吶,連阮成殊都輸給她了,這已經不能用運氣來解釋了……」
「果然是劍尊的親傳弟子……」
對於白渺的風評瞬間扭轉,那些嫉妒、詆毀白渺的人此時也不敢出聲了,只能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稱讚,忍氣吞聲地看她在擂台上風光無限。
而白渺還在看著面前的阮成殊,似笑非笑。
「認不認輸?」
阮成殊心跳如雷,許久才回神:「……我認輸。」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也沒耍賴,只是彆扭地移開視線,低聲低氣地說出這三個字。
白渺這才收劍,彎腰俯身,朝他伸出一隻手。
阮成殊沒反應過來:「你要幹嘛……」
白渺:「拉你起來啊。」
阮成殊一愣,精緻白皙的俊臉頓時泛起可疑的紅暈。
「我、我自己會起來!」
他有些粗魯地拍開白渺的手,自己撐著斷劍從地上站了起來。
白渺也無所謂,挑了下眉便收回了手。
她現在很累,也沒什麼力氣,不要她出力更好。
擂台下,圍觀弟子們議論紛紛。看台上,掌門峰主們也沒閑著。
翠微峰主笑容嫵媚,第一時間奉上肺腑之言:「哎呀,蒼遠峰主,看來你的赤霞金光訣也不怎麼樣嘛。」
蒼遠峰主冷著臉不看她:「對手是劍尊的墜星訣,輸了很正常。」
驚竹峰主跟在後面打圓場:「是啊,輸給劍尊的弟子,不丟人。」
翠微峰主繼續陰陽怪氣:「是不是你的弟子沒有『靜心修鍊』呀?」
蒼遠峰主終於忍不住了:「我的弟子沒有任何問題!」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翠微峰主掩唇輕笑,意味深長道,「難道你是想說,劍尊的小徒孫有問題?」
蒼遠峰主青筋突起:「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為人一向板正嚴肅,哪裡說得過伶牙俐齒的翠微峰主。偏偏掌門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驚竹峰主又只會打圓場,這麼多人,連個幫他說話的都沒有。
「你們兩個都少說點。」掌門終於出聲制止了他們。
他警告地掃了三人一眼,然後看向沈危雪,遲疑道:「劍尊,那真的是墜星訣?」
沈危雪看著下方擂台,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嗯。」
可……可那孩子也不是您的徒弟呀。
掌門斟酌再三,終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既然劍尊親自教白渺劍訣,那她究竟是誰的徒弟便不重要了。
她現在就是劍尊的徒弟。
至於她和宋清淮的輩分怎麼算……還是等清淮出關了再說吧。
白渺打敗阮成殊后,剩下的選手就只剩下她和柳韶二人。
不等抽籤人叫號,柳韶便輕車熟路地跳上擂台。
「你看,我就說吧?」他轉起手中木劍,神采飛揚,「第一第二肯定被咱倆包圓了。」
白渺摸了摸肚子:「我好餓。」
她只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柳韶便知道她想說什麼。
「怎麼,不想比了?」
「不想比了,結果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比的。」白渺坦言,「我肯定打不過你,而且我沒藍了。」
柳韶當然不懂「沒藍」是什麼意思。但他整天和白渺混在一起,即便聽不懂也能猜個大概。
於是他笑道:「那也得做做樣子吧?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
白渺沒有猶豫就答應了:「行。」
兩人擺好架勢,台下眾人頓時期待起來。
「來了來了,柳韶和白渺的對決!」
「一個是掌門的徒弟,一個是劍尊的徒弟……想想都精彩啊!」
「白渺肯定贏不了柳韶吧,畢竟那可是柳韶啊。」
「那可說不準,我們之前還覺得她肯定贏不了阮成殊呢!」
阮成殊聽著周圍眾人的議論,沒有出聲。
站在他左側的少年以為他還在生氣,安慰道:「彆氣了,說到底你是輸給了劍尊的劍訣,跟她沒關係。」
「不。」阮成殊看著擂台上的身影,「我確實是輸給了她。」
「啊?」三個同伴面面相覷。
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輸給別人,一向不服輸的阮小少爺這是突然轉性了?
「唔……」另一個小夥伴沉吟道,「那這場比試,你希望誰贏呢?」
阮成殊神色微動,不情不願道:「誰贏我都不希望,但一定要選一個的話,還是白渺吧。」
「喔……」
三人拖長尾音,眼神微妙。阮成殊見狀,不由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眉來眼去的幹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看台上,別看我們。」
三人像沒事人般拍拍他的肩膀,阮成殊冷哼一聲,這才繼續將視線投到台上。
眾目睽睽之下,白渺和柳韶開始演戲。
他們早已對練過無數遍,無論使出什麼招式,都能迅速猜出下一步的劍勢走向。
於是觀眾們就看到二人行雲流水地打了一套不分上下的劍招,十幾個回合后,白渺便順其自然,無比乾脆地輸掉了比試,手中木劍一扔,看上去比贏方還要瀟洒放鬆。
勝負已分。
「五十七號,柳韶勝!」
判定一出,歡呼聲驟然響起,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我就說吧,果然還是柳韶最厲害!」
「但白渺沒有使出剛才那招……」
「許是被柳韶克製得使不出來吧?」
「不論結果如何,這二人打得都很精彩,一來一回,不分伯仲,真是精妙!」
雖然最後白渺還是輸了,但她貢獻了觀賞性極高的兩場比試,一時間,台下再沒有貶低嘲諷她的聲音。
一位長老上前宣布:「本次選劍會結果已出,請首席和次席隨我前往劍閣。」
劍閣是扶霄宗用來收藏神兵利器的地方,其中不乏一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上古神器——當然,這些新進弟子是不可能得到的。
他們能選擇的,自然是掌門與諸位峰主提前為他們挑選好的兵器,雖然不及上古神兵,但也是難得一見的臻品了。
劍閣只為勝利者開放,其他人看不到也摸不著,眾人頓時大呼可惜。
「唉,就算得不到,過過眼癮也好哇……」
「別想了,都讓我們過了眼癮,劍閣就沒有神秘感了。」
「也是,罷了罷了,以後再努力吧……」
眾人遺憾的遺憾,復盤的復盤,白渺等人則跟著長老前往劍閣。
看台上,掌門和眾峰主也準備過去。
動身前,掌門見沈危雪似乎沒有回棲寒峰的打算,於是恭敬問道:「劍尊,我等欲前往劍閣,不知您有何打算?」
沈危雪想了想:「那我也去吧。」
看來劍尊是真的很關照他這個小徒孫。
掌門、峰主們分立兩側,為他讓出道路。待走出看台,一行人縮地成寸,轉眼便出現在劍閣樓前。
一刻鐘后,白渺等人也跟著帶路的長老過來了。眾人爬上石階,一見到立於劍閣前的掌門峰主們,立即恭敬行禮。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沈危雪早已掩去身形,除了掌門和三位峰主,無人知曉他也在場。
「你們六人在選劍會上的精彩表現,我們已經盡數看到了。」掌門欣慰頷首,「今年的後輩真是人才濟濟,一個比一個優秀,我與諸位峰主都很欣慰啊。」
眾人頓時受寵若驚,連忙謙虛道謝。
掌門滿意地看著他們,說:「開劍閣吧。」
長老:「是。」
劍閣之門設有重重鎖陣,掌門來時已經提前解鎖,此時長老用力一拉門栓,劍閣大門隨之緩緩打開。
長老道:「三位首席先進。」
程意與那位符修首席對視一眼,率先進入劍閣。剩下柳韶依然站在原地,與身後的白渺說悄悄話。
「你先進吧,反正我已經想好拿什麼了。」
白渺:「那不行,我是第二,又不是第一,我先進去不是犯規嗎?」
柳韶不以為然:「什麼犯規不犯規的,我是第一,自然聽我的。」
白渺偷瞄掌門一眼:「你還是閉嘴吧。」
制定規則的人就在這裡,他還敢這麼說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好吧。」柳韶也不勉強,「我先進去給你掌掌眼也行,反正你聽我的准沒錯。」
白渺:「行。」
兩人商量完了,柳韶轉身踏入劍閣。結果過了沒多久他便提著劍出來了,比先進去的兩人還要快。
掌門慈愛地看著他:「徒兒,你選了什麼劍?」
柳韶垂首捧劍:「回師尊,其名『垂霧』。」
掌門滿意道:「好,好。」
柳韶回到白渺身邊,湊到她耳邊說:「聽我的,選眠霜。」
白渺還記得他曾經說過垂霧和眠霜是這批兵器中最好的兩把劍。她對此沒什麼想法,他說眠霜好那便選眠霜,只是有一事她需要提前問清楚。
「眠霜劍上有寫名字嗎?」
柳韶:「……沒有,不過你可以看看我這把。」
他將手中的垂霧劍展示給白渺看。
只見這把劍外形古樸,劍身纖長,其上如有一層氤氳霧氣籠罩,流光乍泄,有種說不出的清寒與鋒利。
「你的眠霜和垂霧外形差不多,只是劍身上籠罩的不是霧氣,而是霜氣,你一看到就能認出來。」
「好。」
白渺點點頭,答應得很乾脆,殊不知沈危雪正站在不遠處,安靜地注視他們。
他無意窺聽他們的談話,卻也能看出,那個名叫柳韶的少年應該是在指示白渺選什麼劍比較好。
而白渺似乎也很聽他的話。
很快,另外兩人也出來了。三位次席隨之進閣,白渺按照柳韶的指示,直奔劍架。
她一眼就看到了架上的眠霜劍。
正如柳韶所言,這把劍和垂霧劍外形幾乎一致,但只要拔劍出鞘,就能看到劍身上縈繞的寒峭薄霜,冷徹通透,凜冽鋒銳。
氣質高冷,非常符合她的審美。
白渺立即將劍取下,再不看其他兵器,心滿意足地走出劍閣。
掌門見她也速度極快地出來了,笑著問道:「孩子,你選的是什麼劍?」
白渺答:「回掌門,是眠霜劍。」
「……好,也好。」掌門頓了一瞬,隨即欣慰頷首。
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沈危雪正微微蹙眉。
白渺不了解情況,但他和掌門、峰主們卻很清楚。
眠霜和垂霧這兩柄劍,是對劍。
居然讓白渺和他一起選對劍,不知道這個柳韶是什麼意思。
當事人柳韶並不知道劍尊對他的揣度。
他只是從掌門那裡聽說眠霜和垂霧是兩把不分伯仲的好劍,至於對劍這件事,掌門並沒有一併告訴他。
他純粹是不想讓好劍落入他人手中,在他眼裡,最好的兩把劍就該是他和白渺的。
然而在沈危雪心中,他已經從「一個和白渺交往密切的朋友」變成了「意圖哄騙白渺的壞男人」。不知不覺中,他在劍尊心裡的印象分,也從本就不高的個位數直接跌成了負數。
白渺正和柳韶顯擺自己的新劍,兩個少年人滿面春風,看起來頗為高興。
沈危雪看了一會兒,微微垂眼,細密長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落陰影。
罷了,還是過幾日再提醒吧。
白渺對眠霜愛不釋手,回到弟子苑繼續顯擺。直到兩天後,唐真真忍無可忍地將她趕出卧房,她才消停下來。
「就算你再怎麼嫉妒眠霜,也動搖不了我對它的寵愛。」回到卧房后,白渺抱著劍,信誓旦旦地說。
唐真真作勢要攆人:「還想去院子里吹風是吧?」
白渺:「……」
她立即將劍丟到床上,上面鋪著中午剛曬的被褥,長劍摔上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程意看著這兩人,忍不住輕笑起來:「沒想到我們白渺現在也成劍痴了。」
「不,我只是單純喜歡這柄劍而已。」白渺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是之前的木劍,就算你們倒貼靈石給我,我也不屑帶在身上。」
唐真真不信:「真的?倒貼都不要?」
白渺摸了摸下巴:「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考慮……」
唐真真:「拉倒吧你!」
三人吵吵鬧鬧,白渺突然想起一事。
該去為青鸞準備「貢品」了。
系統:【……我還以為你終於想起來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投喂青鸞也是我的本職工作。」
白渺不急不緩地喝完茶,和唐真真、程意二人打了聲招呼,便拿上劍,獨自一人出去捉蟲子。
她現在已經很擅長做這種事了,一個人就能完成,不需要麻煩其他人陪她一起。
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不用跑太遠,弟子苑後山的蟲子就有很多。
距離上次捉蟲子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想必後山的蟲子們應該已經產出了許多新鮮幼崽,她現在就去收割一波,應該會有不錯的收穫。
白渺算盤打得很響,直接就往後山走去。
誰料剛出弟子苑,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進入了她的視野。
那是……阮成殊?
白渺看著那個在前方不遠處徘徊的錦衣少年,有些不解。
他來這裡做什麼?像他這種深受師尊喜愛的弟子,應該早就搬去蒼遠峰了吧?
難不成是故意來找她算賬的?
白渺知道阮成殊看她不爽,她不想和這傢伙打架,想了想,決定明天再去後山捉蟲子。
知時務者為俊傑,現在還是暫時避開他比較好。
白渺扭頭就要回去,剛邁出一條腿,身後突然響起少年的聲音。
「……等一下!」
白渺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回走。
「白渺,你站住!」
好吧,被點名了。
白渺認命地轉過身,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哇,好巧呀。」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身錦衣,五官精緻,眉眼昳麗,正是阮成殊。
「……沒想到在這兒都能遇見你。」阮成殊盯著她,表情依舊冷艷如霜,語氣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白渺:「報告阮小少爺,我就住這兒。」
阮成殊臉上閃過羞惱:「不準這麼叫我!」
白渺沉吟道:「那阮大少爺?」
阮成殊:「更不行!」
真難伺候。
白渺直接轉移話題:「阮小少爺來弟子苑有什麼事嗎?」
居然又這麼叫他……
阮成殊很想糾正白渺,但又要回答她的問題,只好暫時作罷。
「我來找人。」他語氣有些彆扭。
「哦。」白渺點了點頭,迅速揚起笑容,「那你慢慢找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說完,不給他一分一秒的反應時間,光速遁走。
阮成殊:「……」
他的三個朋友陸續從假山後走出來。
「阮兄,你要找的那個朋友,應該不是我們吧?」其中一人拍上他的肩膀,笑著調侃道。
阮成殊沒想到他們居然也跟過來了,頓時尷尬地為自己辯解:「我又不是只有你們這幾個朋友……」
「是是是,還有一個叫白渺的朋友。」
阮成殊瞬間炸毛:「胡說八道什麼!」
「阮兄啊,」三人搖頭嘆氣,「你這樣是不行的。」
阮成殊:「……什麼意思?」
「你就直說吧,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阮成殊的俏臉迅速染上薄紅:「誰、誰會看上那種……」
他「那種」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什麼難聽話,不僅如此,臉頰還越燒越紅,連眼尾都透出洇紅的色澤。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必害臊。」三人拍拍他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說,「放心,這活兒我們拿手。」
「一定幫你拿下她。」
白渺剛一回到住處,就看到青鸞正追著唐真真滿院跑。
「白渺,這鳥怎麼這麼暴躁呀!」唐真真邊跑邊喊,聲音凄慘。
白渺:「……」
她走過去,將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幾隻蟲子遞給青鸞:「剛捉的,還熱乎呢。」
青鸞看了一眼,立即停下追趕,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幾隻蟲子吞了下去。
唐真真趁機往卧房跑,一邊跑一邊招呼白渺:「快來快來,別讓它追上!」
白渺:「不用了,我跟它去棲寒峰。」
青鸞來弟子苑找她肯定是沈危雪授意的,它還不至於特意下來只為了吃幾隻蟲子。
唐真真躲在門裡不冒頭:「哦,好,那你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
白渺洗了洗手,熟練地走到青鸞身旁,用眼神示意它。青鸞剛吃完蟲子,心情不錯,拍拍翅膀,伏下身子,讓她坐上去。
白渺覺得自己也該整個坐騎或者飛行工具了,這樣以後碰到仇家也好逃跑。
系統:【你就不能直接御劍嗎?】
白渺:「御劍還要學呢,多麻煩。」
系統:【……】
青鸞很快抵達棲寒峰。白渺跟著它走到池潭邊,見沈危雪不在,便隨手撿起一根小樹枝,伸進池水裡,戳了戳正在游曳的錦鯉。
錦鯉瞬間發飆,一個鷂子翻身,甩了她一臉水。
白渺:「……」
她默默抹掉臉上的水漬,扭頭望向青鸞:「還是你好。」
青鸞得意地哼了一聲。
「你們在聊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溫和清冽的聲音,白渺側過臉,看到沈危雪正向他們緩步走來。
「我們在譴責這些忘恩負義的魚。」白渺義正言辭,「吃了我的魚食,居然還甩臉色給我看,一點禮貌都沒有!」
青鸞也重重點頭,看上去和這些錦鯉積怨頗深。
「它們已經活了幾百年,所以偶爾會倚老賣老。」沈危雪輕笑,「想必也活不了幾年了,你別跟它們一般見識。」
幾百年??
白渺立即收斂:「不見識,不見識。」
沈危雪視線低垂,落到她腰間的長劍上。
「這柄劍用得還習慣嗎?」
白渺摸摸劍鞘:「還沒用過呢。」
沈危雪頓了頓,語氣略帶斟酌:「我可以問問你,當日為何要選這柄劍嗎?」
白渺坦言道:「是柳韶讓我選的。」
果然是他。
沈危雪眸光微動,眼底閃過瞭然。
「他說眠霜和垂霧是劍閣里最好的兩把劍,他已經拿走一把,我當然不能把剩下這把留給別人。」白渺的發言毫不正派,「而且眠霜也很符合我的審美,我還挺喜歡的。」
「也就是說,」沈危雪抬眸看她,「你並不知道眠霜和垂霧是對劍?」
白渺眨了下眼睛:「對劍?」
那是什麼?
沈危雪見她一臉茫然,輕聲解釋:「這兩柄劍出自同一位鑄劍師之手,同爐而鑄,本是一對。」
白渺:「還有這層關係?」
沈危雪看了她一眼:「柳韶沒有告訴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