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1
白渺很快搬回了棲寒峰。
宋清淮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管天管地,用那套「於理不合」的說辭來阻攔她,反而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雖然嘴上沒有表示,但當時,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了一種求之不得的意味。
白渺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尷尬,還是為了逃避每天叫她「師娘」。
也可能二者皆有。
總而言之,白渺還是順順利利地搬回去了。沈危雪早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她什麼都不用收拾,直接拎包入住就好。
當然,這一次她不用再單獨住了,而是和沈危雪「擠」一間卧房。
她一開始覺得住一間房也挺好,雖然他們暫時還沒有合籍,但她又不是這裡的土著,沒那麼多講究。
然而,住了沒幾天,她就開始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太小看沈危雪了。
該說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劍尊嗎……某些方面,他的確強得驚人。
偶爾一次還好,天天這樣,白渺有點承受不住。
考慮到自己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修鍊,她決定找個機會和沈危雪說下這件事。
這日,沈危雪去上清峰開會。會議內容還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當然,也有一些新內容,比如是否再推選出一個新的門派躋身四大仙門,是否需要加強對凡界監守的力度等等之類的問題。
如今沈危雪體內魔種盡除,眾人對他的敬仰不減反增,無論大小會議必定請他出席,無形之中,他也不好再像過去那麼閑了。
白渺趁著他不在,爽爽地泡了個溫泉,又把竹樓里裡外外的花都澆了一遍,然後一邊心不在焉地打坐,一邊等他回來。
直到下午,沈危雪終於回來了。
白渺聽到動靜,立即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正在靜心打坐。
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她甚至不用仔細辨別,只是聞到那縷清幽的冷香,就能確定來人是他。
保持住,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整天沒事幹。
白渺閉著眼睛,彷彿沒有察覺到沈危雪的靠近,呼吸平穩,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沈危雪見她如此專註,果然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白渺覺得手背上有點癢,像是正在被某種柔軟涼滑的東西輕輕掃動。
是樹葉?還是青鸞的尾羽……
就在她疑惑猜測的時候,唇瓣突然被什麼輕沾了一下。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白渺下意識張唇,對方便靈活地伸舌進來。
白渺不由仰起臉,以便讓這個吻更加深入。二人細緻勾|纏,纏|綿輾轉,白渺被親得恍恍惚惚,隱約嘗到一點清冽甘甜的茶香。
很快,她喘不上氣了。
白渺忍不住睜開眼睛,沈危雪長而濃密的睫羽瞬間映入眼帘。
這個人,一回來就做這種事……
白渺呼吸不暢,趁著自己還沒有失去力氣,連忙伸手推開他。
「我還在打坐呢!」她語氣不滿。
沈危雪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真的?」
白渺:「……」
和太厲害的人談戀愛就是這點不好,隨便撒個謊都能被他看出來。
「你在上清峰喝茶了?」白渺只好尷尬地轉移話題,「好像是沒有喝過的品種。」
「你喜歡?」沈危雪聲音低柔,「我這裡倒是也有,不過我覺得口感一般,所以從未沏過……」
「感覺味道還不錯。」白渺細細回味剛才的口感,「我現在可以嘗嘗嗎?」
沈危雪聞言,微訝地眨了下眼睛,然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好,我去沏茶。」
白渺從蒲團上跳下來,走到桌案前坐好,手肘撐在光滑的桌案上,饒有興緻地看著沈危雪沏茶。
她是個很懶的人,懶到連看別人做這些事,都覺得浪費時間。
但如果對方是沈危雪,她便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沈危雪做起這些事,自有一套行雲流水的雋永美感。很快,茶沏好了,沈危雪倒了一杯,輕輕吹了吹,然後推到白渺面前,溫聲道:「好了。」
白渺端起茶杯,期待地淺酌一口。
「……」
嗯,他說得沒錯,口感確實一般……
沈危雪撐著頭,專註地看著她:「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渺咂咂嘴,嫌棄地放下茶杯,「一點都不好喝。」
沈危雪有些驚訝:「那你剛才為何……」
白渺也覺得奇怪。怎麼剛才她還覺得那似有若無的茶香很甘冽,現在喝到了真正的茶,反而不對她的胃口了?
她秀眉微蹙,正要再嘗一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瞬間洇出微妙的薄紅。
沈危雪也發現她臉紅了。
他並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被茶燙到了,於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是不是太燙了?」他擔憂地說。
「……不是。」白渺羞恥得差點說不出話。
沈危雪見狀,更加確信她是被燙到了。
「讓我看看。」他輕輕捏住白渺的下頜,示意她張嘴。
白渺立即搖頭。
沈危雪無奈輕嘆,起身走到她身旁,微微俯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乖,張嘴。」
白渺覺得不能再讓他這麼誤會下去了。
否則他有的是辦法檢查她的口腔。
「那個,我真的沒有被燙到……」白渺只好跟他解釋,「我只是,發現自己喜歡的根本不是茶味,而是你的味道……」
沈危雪微怔:「什麼?」
白渺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喜歡那個茶的味……」
話未說完,沈危雪突然傾身吻了她。
這個吻和之前相比,要更洶湧激烈,有種剋制不住的侵|占性。
白渺的肌膚很快升起熱意。
現在她是真的被燙到了。
白渺被親得昏昏沉沉,意識朦朧間,沈危雪將她攔腰抱起。
他抱著她上了閣樓,直至躺到榻上,白渺才突然清醒。
不對不對不對,怎麼又進行到這一步了?
她今天的目的不就是勸他減少這一步嗎?怎麼兩句話沒說又被帶跑偏了啊!
白渺急得立即彈坐起來,然而下一秒,便又被沈危雪按了回去。
他俯身上來,眼睫低垂,黑髮如流水般傾瀉,落在她的肩頭,和她的髮絲一起交織、纏繞。
白渺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沈危雪親了親她的眼睛,修長溫涼的手指來到她腰側,靈活地解開衣帶。
白渺連忙開口:「師祖,現在是白天……」
「你叫我什麼?」沈危雪聲音低啞,嘴唇似有若無地輕蹭著她的耳垂。
白渺的身子瞬間軟了:「危、危雪……」
她總是會忘記叫他的名字。
一開始,沈危雪還會耐心地糾正她。漸漸地,他便換了一種更直接的方法。
白渺的耳垂被輕輕咬著,她攥緊手,試圖找回一點破碎的理智:「我、我們……最近會不會有點太頻繁了?」
「頻繁?」
沈危雪的吻蜿蜒而下,語氣漫不經心,顯然沒有認真在聽她講什麼。
「嗯……」白渺開始胡言亂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聽說,這樣對身體不好……」
「聽誰說的?」
白渺眼睫顫抖:「……荊翡?」
已經回到青要谷的荊翡突然打了個噴嚏。
沈危雪微微一頓,抬起視線。
他看著白渺,眸光幽微,嗓音低啞中透著無奈。
「這種時候……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
尤其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白渺被他說得很是羞愧,都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了。
事實上……她本來也無法再說下去了。
在不斷蒸騰的熱意中,白渺神思恍惚,眼角沁出溫熱的淚水。她餘光迷離,隱約看到沈危雪拉下了帷幔。
今日的夜晚提前降臨了。
*
次日,青鸞叼了一隻小白鳥回來。
白渺正趴在案上小憩,看到青鸞嘴裡的小鳥,揉了揉眼睛:「青鸞,你怎麼改吃鳥了?」
她昨天累得不輕,直到現在仍然很疲倦。沈危雪疼惜她,幾次想讓她回房睡覺,但白渺心裡還在想著如何開口提那件事,說什麼也不肯上樓。
沒辦法,沈危雪只好在樓下陪她。
「是荊翡送來的信。」
沈危雪放下書卷,從青鸞口中接過小鳥。柔光亮起,小鳥瞬間化為一封輕飄飄的書信。
白渺很迷惑:「不是可以直接傳音嗎?幹嘛這麼麻煩?」
沈危雪淺笑了笑:「他只是想炫耀自己的術法罷了。」
白渺:「……」
沈危雪打開書信,白渺也湊過去一起看。
信上巴拉巴拉寫了一堆廢話,主要就是讓沈危雪儘快算一下這段時間的診療費,不能拖欠,不然要漲利息的。
白渺:「青要谷很窮嗎?」
「不窮。」沈危雪溫聲道,「是荊翡愛財。」
他說得還算委婉,沒有用「貪」這個字。
白渺:「那你還得算好金額,再派人送給他?」
「嗯……」
沈危雪輕輕應聲,隨手翻開下一頁書信,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微妙地停頓一下。
白渺瞄了他一眼,好奇道:「後面寫了什麼?」
「沒什麼。」沈危雪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睫,將書信重新摺疊起來。
然而下一刻,書信卻發出淡淡白光,光芒閃爍間,荊翡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就知道你這老傢伙會來這一招,還好我早有準備。」
白渺面露驚訝,扭頭看向沈危雪。
沈危雪耳根微紅,神色略有些尷尬。
光芒里的聲音還在繼續。
「渺渺,最近過得怎麼樣?被沈危雪時時刻刻黏在身邊,想必很辛苦吧?最近青要谷的天氣很好,珍奇異獸們都出來放風了,還有幼年蛟龍,你要不要過來玩玩,順便小住上幾天啊?」
白渺一聽,瞬間興奮地睜大眼睛。
「他說有蛟龍哎!」
沈危雪抬手撫額,似乎有些無奈。
「噢,對了!有一個前提——」
荊翡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彷彿在發表什麼重要講話。
「沈危雪不準跟過來。」
沈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