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還沒出全力
婠婠秀眉緊蹙,為難的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毀了那破劍。」
「可是那劍終究是闡教真仙所獻,大王親自下令掛上,若我貿然毀去,怕是難以向大王交代。」
「我這就派人出宮去給大王送信,請大王定奪,妹妹你千萬撐住,聽說國師神通廣大,說不定他能救妹妹一命。」
妲己心下苦笑不已,真要請來那位國師,她只怕是死得更快,如今別無他法,只好向娘娘求救了。
想到此,她也不再跟婠婠廢話,只是道:「姐姐不必再為此費神,這都是妲己的命,姐姐切莫為了妹妹,惹得大王不快。」
婠婠咬了咬下唇,一副下定了什麼決心的模樣,再道一句「妹妹好好保重」,便轉身快步離去。
帶婠婠離開一會兒后,妲己掙扎著爬起身,不知從哪掏摸出一根香來,點燃之後插到香爐中。
隨後自己跪到香桉前,口中誦念了一句咒語。
下一刻,那支香升起的輕煙竟不散去,而是在香爐上方縈繞,片刻之後,輕煙竟凝聚成一張容貌瑞麗,卻威嚴深重的臉龐。
「白狐,喚我何事?」
妲己連忙叩首悲呼道:「娘娘救命。」
「嗯?」女媧臉色一變,她終於注意到妲己的狀態,臉色難看道:「這是怎麼回事?」
妲己恨恨的道:「是闡教的那個雲中子,他……」
妲己將雲中子進獻法劍,要鎮殺她的事細細一說。
女媧聽完她的話,柳眉微蹙,道:「此事我已知曉,你且忍耐一日,明日自見分曉。」
妲己叩首道:「多謝女媧娘娘。」
輕煙散去,女媧的神念自也收回。
妲己無奈,只得繼續苦苦忍受那巨闕的鎮殺之力。
她不敢運妖力而抗之,如此下去,不出三日她就要灰飛煙滅,但願娘娘那邊能快一些吧!
卻說那雲中子進獻巨闕劍后,並未立刻離開朝歌,因為他想等事情有一個結果。
然而他在朝歌待了不到半天,神識忽然進入一個奇異的所在。
這是一片雲端,他的師尊,闡教玉虛聖人元始天尊正盤坐在面前。
雲中子連忙跪倒見禮:「弟子拜見師尊。」
元始天尊澹澹望著他,緩聲道:「雲中子,成湯氣數將盡,周室當興,此乃天定,切記不可再隨意插手人間之事。」
雲中子心下暗自一嘆,道:「是,謹遵師尊法旨。」
眼前一花,雲中子發現自己依舊站在街上,轉頭向王宮看去,便見妖光復起,沖照宮闈,心知是師尊散去了巨闕的鎮妖法力。
連道三個罷字,雲中子徑回終南山而去。
另一邊,李飛和紂王返回王宮,在別苑內見到婠婠。
她將之前去見妲己的事說出,紂王呵呵直樂,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李飛道:「大王還是讓娘娘毀去那木劍吧,至少做個姿態,反正那劍已經無用。」
紂王聞言一怔,不解的道:「無用?這是為何?」
李飛道:「妲己以秘法將雲中子獻劍之事告知女媧,她已經找過元始天尊,元始天尊親自出手驅散了巨闕的法力。」
他雖未親眼看到,但元始天尊這次出手,動用了天道之力,李飛又怎會感應不到?
有了這個條件,他再掐指一算,事情自然就算得清清楚楚。
紂王聞言臉色一沉,道:「她竟可以聯繫到女媧?那可有些不妙,要不還是弄死她算逑?」
李飛安慰道:「大王倒也無需太過在意,聖人哪怕再神通廣大,也不敢直接對你出手。」
「之所以留著妲己,本就是因為我們了解她的來歷和手段,所以能夠有針對性的防備。」
「若弄死妲己,女媧勢必大怒,誰知道她還會出什麼陰招損招?到時候說不定更不好防備。」
婠婠大為贊同的道:「國師所言極是,妲己暫時還殺不得,還是交給我來應付吧!阿受你只管操心國事,無需理會她。」
婠婠由始至終,稱呼紂王都是阿受,自稱為我,只有在姜王後幾女面前時,才會稱他大王。
紂王無奈的道:「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婠婠抿嘴一笑,道:「那木劍既然已經廢掉,那我就廢物利用一下。」
幾人再合計了一下如何忽悠妲己,甚至利用她一把,婠婠便出了別苑,去將巨闕劍取下,往冷宮方向行去。
此時妲己雖然不再受降魔法力鎮殺,但之前所受損害尚未恢復,依舊一副虛弱的模樣。
婠婠快步走進寢宮,道:「妹妹,你看姐姐把什麼帶來了。」
妲己瞥了那已經成為凡物的木劍一眼,卻故作驚詫的道:「姐姐怎的把這劍取下來了?」
婠婠道:「大王已經回宮,我把你的事向他說了,力勸他毀去此劍。」
「他當時似乎急著去尋國師商議什麼國家大事,也不甚在意,便隨意讓我處置了。」
說完此話她回身喚過宮女,命其去將這把木劍燒掉,宮女自無不從。
妲己看著婠婠的作為,心中暗動,這位無權無勢的唐妃,對自己倒是真情實意。
日後也定是對付姜王后與另兩位貴妃的好幫手,不知可否利用她讓自己見到大王。
想到此,她哀怨的道:「大王還是不肯來看我一眼嗎?」
婠婠無奈的道:「別說你,便是我和王后她們,也許久未曾與大王侍寢。」
「這些時日大王醉心國事,整日與國師探討什麼「中央集權」,什麼「刺史代諸侯」,時常廢寢忘食,哪還有閑暇理會我們?」
聽到婠婠提到的兩個名詞,妲己眼中有精芒一閃而過。
她試探著問道:「姐姐可知道,何謂中央集權,如何刺史代諸侯?」
婠婠苦笑道:「我哪懂得這許多,不過就是偶爾給大王送酒食之時,隨意聽到幾句。」
「大概就是,要把權力盡數歸於大王之手,讓天下再無諸侯什麼的吧!我也不懂。」
妲己心下狂喜,昏君如此做法,不是在逼天下諸侯造反嗎?
若我能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到時候大商舉世皆敵,何須我再去費盡心機的魅惑昏君,禍亂朝綱?
婠婠說完那些話,又道:「哎呀,別管那些了,反正又跟我們沒關係,妹妹,你身體怎麼樣?真的不用請國師來看看嗎?」
妲己回過神來,連忙道:「不用了,有姐姐陪伴,我感覺已經好了許多,畢竟只是受了驚嚇,也不是什麼大病。」
婠婠歡喜的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時常來看望你的。」
「嗯,多謝姐姐。」
一個多時辰后,婠婠回到別苑,將與妲己的交流,十的跟李飛和紂王說了。
「她旁敲側擊,有意無意的暗示我,讓我刻意偷聽你們的話,弄清那所謂的中央集權和刺史代諸侯,究竟是怎麼回事。」
「甚至還對我動用了惑心之法,幸虧有國師的法力加持,惑心之法並未起效,但我假裝已經中招的樣子,她沒發現不對。」
李飛微笑頷首,讚賞的道:「不愧是婠婠姑娘,果然厲害。」
紂王哈哈一笑,道:「日後咱們便可以一步步的,讓她按照咱們的想法走,助我們一臂之力。」
婠婠抿嘴一笑,道:「那麼我之後便只需要隔三去一趟,然後告訴她一些我「偷偷打探來」的消息就行啰?」
紂王道:「不錯,不過你得慢慢來,每次都只說一點,這樣不僅可以拖延時間,也更顯得真實。」
「畢竟你本身也只是「偶爾」聽到一字半句,三言兩語而已。」
婠婠微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妲己那邊暫時擺平后,紂王便將精力放到了社會形態轉變上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推廣,銅錢已在朝歌流行開來,進而向全豫州輻射,已經被朝廷收回的冀州自然也一樣。
貨幣系統架構起來后,就是農耕方面和手工業方面的改變了。
農耕方面主要是耕種李飛弄來的後世種子,手工業最主要的則是制衣方面,紂王改進了織布機等於制衣相關的東西。
畢竟吃飯穿衣就是對百姓來說最重要的事,只有百姓吃飽穿暖后,才能去考慮其他。
李飛那邊也會偶爾關注一下孔宣,他去中千世界的時間,加起來已經四十多年,目前已有三個中千世界被他掌控。
因為他掌控的世界,都是頂級中千世界,天道之書的重組,基本都要十多年時間。
神光傍身,哪怕孔宣的修為道行被壓制在真仙以下,依舊不是那些中千世界土著能比的。
雪中世界其實算不上頂級中千世界,頂多算是中上層次。
真正的頂級中千世界,是像《蜀山傳》這類,本身就存在仙人的世界。
《蜀山傳》也是孔宣掌控的第一個世界,目前他在攻略第四個世界《青蛇》。
在這個世界,白蛇青蛇被他收為小妹,那個「大威天龍」也被他揍過了幾次。
如今依舊隔三上門來找麻煩,卻每一次都敗神光下。
他想了許多辦法對神光,卻始終沒什麼鳥用。
孔宣沒殺法海,反正等待天道之書重組的日子,也挺無聊的。
他又對男女之情沒興趣,便留著法海,權當找個樂子。
而且對方還能幫自己摸神光的弱點,萬一真被他找出什麼弱點了呢?至少他還能及時彌補。
就這樣,大家各忙各的,年余時光轉眼過去。
這天,距離哪吒的三歲生辰只剩下數日,李飛心中一動,攤開手掌往前一伸,一道彩光照射到面前,現出孔宣的身影。
卻是他超額完成任務,掌控了二十個頂級中千世界,順利歸來。篳趣閣
「拜見師尊。」
李飛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道:「很不錯,如今的你,已具備聖人的戰力,有了你在,我大商穩矣。」
孔宣展顏一笑,道:「全仗師尊栽培。」
李飛起身道:「走吧,咱們先去見見大王,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
這一年幾個月之間,朝歌城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簡單描述就是人人有飯吃,個個有衣穿,家家有活干,戶戶有地種。
而通過這些時日的一點點收集,妲己手上已經掌握了全部關於「封建制社會」的資料,以及一些紂王的舉措。
所以她最近在謀划,如何能名正言順的出宮去,好趁機將這些資料帶出去,設法交到四大諸侯手上。
她相信,只要這些資料落到諸侯們手上,就會在短時間內天下大亂,天下諸侯全部聯合起來攻擊朝歌。
這不比她禍亂朝綱,需要十幾二十年來謀划要來得有用?
在妲己琢磨著怎麼才能出宮時,紂王見到了歸來的孔宣,不由大喜過望。
果然如李飛說的那樣,吃了一顆定心丸,現在就等哪吒了。
等到哪吒也成長起來,就可以正式掀桌子。
哪吒在今年年初便已突破至准聖,進入中千世界輪迴,目前已經是在攻略第十方世界。
不出意外,掌控世界也就在這幾天了,應該趕得上他的三歲生辰,也就是挨雷噼的時候。
等他到時候挨過了雷,李飛就帶著他回陳塘關過生日。
再然後,便是由紂王親手開啟封神大劫的時候了。
冷宮之中。
妲己拉著婠婠的手,滿面委屈的道:「姐姐,妹妹入宮已近兩年,莫說侍奉大王,連大王面都沒見過一次。」
「整個王宮之中,也就只有你會來陪陪我,妹妹真的好寂寞。」
「求姐姐跟大王傳個信,妹妹想去看望一番父母兄長,萬望姐姐幫忙。」
婠婠拍拍她手背,柔聲道:「此乃人之常情,妹妹放心,姐姐一定幫你促成此事。」
此事沒出現什麼問題,第二天便有內官前來宣紙,讓蘇美人出宮,去蘇府探望家人。
只不過她出宮時,會有一隊武士保護。
妲己心裡自然有數,說是保護,實則監視。
不過只要出了宮門,這些普通人又如何監視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