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告老還鄉

連毅雖然被夜歸塵警告過不許跟柳青璃多嘴。

可面對柳青璃的追問，他猶豫片刻后，還是如實相告。

柳青璃這才明白，原來夜歸塵是為了替太子說服蒙聖，而只有蒙聖加入他們，他們的勝算才會更大，也就更安全。

為了夜歸塵，柳青璃主動去見蒙聖。

蒙聖見她能來找自己，十分開心，招待她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青璃，你有沒有什麼愛吃的？告訴我，我讓廚房馬上給你做！」

柳青璃局促地說：「不必麻煩了，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她跟蒙聖吵過太多次，彼此都罵過很多難聽的話，眼下面對面而坐，難免有些尷尬。

蒙聖神色十分激動：「什麼事，你儘管說，外公一定幫你。」

柳青璃咬了咬牙，坦白道：「我……是為了王爺來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王爺，不過你若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算了。」

蒙聖原本很是高興，聽柳青璃是為夜歸塵而來時，眼底又閃過一抹失落。

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拒絕柳青璃，承諾道：「我那日就說過了，我會幫他。」

幫夜歸塵就是幫柳青璃，這一點，蒙聖還是看得清的。

他以前始終保持中立，不想惹禍上身，可如今若是二皇子成功上位的話，第一個倒霉的就是太子。

而太子手上最得力的人就是夜歸塵，二皇子自然不會放過他。

到時候柳青璃和柳意安只怕也要被牽連。

蒙聖當然捨不得，為了這兩個親人，他必須跟夜歸塵站在太子這邊。

第二天。

蒙聖親自上書，以二皇子到了年紀，該去封地為由，讓皇上遣送二皇子出城。

他甚至還直言不諱地說皇上對二皇子太過溺愛，不捨得放二皇子出京，這不符合規矩。

周永旭等人聽到這話都蒙了。

他們都沒想到蒙聖會突然對二皇子發難。

現在真是關鍵時候，若讓二皇子此刻離京，那他們之前所有的籌謀，可就都白費了！

蒙聖一表明態度，很多原本還持中立態度的大臣也跟著附和起來。

太子還安排了兩個心腹在人群中煽動，務必要讓皇上同意送走二皇子。

可皇上卻十分猶豫，遲遲沒有拿定主意。

蒙聖見皇上猶豫不決，言語激烈地說：「皇上，皇子成年去封地這是開國皇帝就定下的規矩，若由二皇子壞了規矩，那今後是不是皇子封王后都能永住皇宮？」

皇上身體本就虛弱不已，聽蒙聖激烈地譴責一番，更是氣不過，不住地拍著胸口喘氣。

蒙聖乾脆帶著一堆人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皇上，規矩不可破啊！」

既然決定踏出這一步，蒙聖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直接說：「二皇子一直留在京城，受有心小人從中攛掇，跟太子殿下心生嫌隙，致使兄弟不睦，長此以往，必將成為隱患，陛下，你不能再縱容二皇子了！」

「為國君，陛下應該考慮讓二皇子恪守規矩，方為百姓的楷模和表率，為人父，陛下不該過於溺愛二皇子而忽略太子殿下，導致兄弟離心，皇上……」

皇上勃然大怒，撿起面前的東西就朝著他砸了過去：「放肆，你給朕閉嘴！」

眾人也沒想到蒙聖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還觸怒了皇上，紛紛嚇得閉緊了嘴，誰也不敢替他求情。

蒙聖惹怒皇上也絲毫不懼，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皇上，只要你讓二皇子離開京城，臣願意告老還鄉謝罪……」

皇上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怒斥道：「你是在威脅朕嗎？膽大包天，真是膽大包天……」

蒙聖在朝堂上威望極高，很多剛剛為官的青年才俊，還都是他的學生。

若這個時候讓蒙聖告老還鄉，短時間找不出更好的丞相人選不說，這些文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皇上給淹死。

所以，蒙聖這番話，在皇上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皇上氣得臉都漲紅了，發了一通脾氣后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怒道：「滾，你給朕滾，滾回去閉門思過！」

蒙聖沒想到都到了如此地步，皇上還不肯給一句準話，心中很是心寒。

皇上身體不好，沒一會兒就被攙著下朝了。

朝堂的官員們還在吵吵嚷嚷，都在議論這二皇子該不該離京這件事。

還有人覺得蒙聖太過咄咄逼人。

眼下這種情況，誰也不敢過來跟蒙聖說話，沒多久，大殿上就只剩下蒙聖，太子和夜歸塵三人了。

太子主動邀請蒙聖跟他們一起走，路上，太子忍不住嘆息道：「局勢比孤想象的還要糟糕，沒想到父皇居然對二弟偏心至此。」

就連群臣上書，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夜歸塵反而不怎麼擔心。

他安慰蒙聖和太子說：「眼下的局面對我們有利，哪怕皇上沒有明確讓二皇子離開京城，可經此一事，一些原本在觀望的人，都會默默站在太子這邊。」

這一點太子倒是贊同的，方才朝堂上附和蒙聖的那些人，都已經歸於他的陣營。

可光有這些，太子覺得還不夠。

夜歸塵知道太子在想什麼，讓他不必著急，只要二皇子那邊沒有異動，他們就不能主動出手。

夜歸塵沉聲道：「既然力諫沒用，那雙方也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只希望皇上不想看見一朝宮變，滿城流血的慘狀。

而另一邊。

周永旭等人還格外得意，以為皇上力排眾議不讓二皇子出京，就是對二皇子有意，還因此放鬆了警惕，覺得皇上廢太子另立指日可待。

結果當天下午。

皇上就直接下旨，責令二皇子儘快離京！

這個消息一出，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二皇子一派的人還懷疑皇上是被太子和夜歸塵威脅了，才會頒發這紙召令。

殊不知，皇上不過是如夜歸塵猜測的那般，不想看見宮變的慘狀而已。

二皇子捏著聖旨滿目猙獰，陰沉地咒罵道：「蒙聖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幫著太子一起對對本殿下，實在該死！」

底下的人聽著他的咒罵，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臉色都沒變一下。

二皇子又陰測測地說：「等本殿下當上皇帝，一定第一個宰了他。」

原本懦弱膽小的二皇子，不知何時早就變了一個人。

本來，二皇子是完全不想當皇帝的，他性子懦弱，從小就被溺愛，什麼都不會。

可皇上對他的寵愛，讓他的母妃和外戚都有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哪怕二皇子再沒主見，他們也一步步扶著二皇子走到了今天！

周永旭一直等二皇子罵完了，這才上前說：「殿下，現在我們最大對手不是太子，而是夜歸塵，夜歸塵有兵權在手，是我們發動起事路上最大的阻礙！必須得先除掉他。」

二皇子想起那個跟在太子身邊，總是不肯正眼看他，神色輕蔑的夜歸塵，眼底也閃過一抹厭惡。

他將眾人召集起來，商討一個能將夜歸塵擊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