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驅神

在女鬼成佛的同一時間。黑石賭場內。一名黑衣男人猛然睜眼，深邃的瞳孔中殘留著驚亂。怨女的契約斷了？！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他千辛萬苦才抓住建立契約的式神，竟然聯繫不上了？有什麼摻和進來了嗎？淺上優眯著眼睛，不著痕迹的擦去嘴角留下的血跡。式神鏈接斷開，對他的反噬不可謂不大。在他身邊站立著數位黑西裝男人，他們像保鏢一樣，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事實上，他們才是這黑石賭場原先的主人。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到來，用他們無法理解的方法，將這座賭場收入囊中。他們發誓，那毫無疑問是傳說中的陰陽師的手段，御使精靈鬼怪，除了陰陽師，他們想不到其他。「淺上大人，請用。」一位穿著白西裝的中年男人陪著笑臉，給淺上優遞了一杯茶水。他是黑石賭場最大的頭頭，名為黑石俊，黑石賭場，是以他的姓氏命名的。比起其他人，他對陰陽師的了解明顯更加深入。他知道這類人的存在，但從未想過他們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對於這類人，黑石俊比起驚恐，更多的反而是其他的心思。不過是各取所需，利益相加，只要把這位供奉好了，他在道上的聲望絕對會更上一層，而且以這位的手段，賭場的生意翻倍不是問題。最具代表的，就是那個叫做雨宮蓮的青年，連著輸了五億円，而且是連著輸，一般人來說，絕對會看出問題來吧？但那個青年卻像上頭一樣，直到把一切賭完了，才恍惚醒悟。黑石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淺上優，心知一定是他使了手段，蒙蔽了雨宮蓮的視聽，讓他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黑石先生，錢收到了？」淺上優慢慢品著茶水，平復反噬帶來的氣息波動。黑石俊點頭，旁邊的人立馬把一個銀質的箱子打開，裡面滿滿福澤諭吉還有房產證書。「要繼續追加壓力嗎？」錢還完了？他們說沒還完，也是可以的。沒錢了？今天來交錢的那個女人不錯，挺值錢的。淺上優虛著眼睛道：「不用了，到此為止。」怨女斷開了契約，不知道是被祓（fu）除還是封印，不管如何，那代表著雨宮蓮那邊一定有超凡世界的人存在，以他的身份，不宜把事情鬧大，萬一惹上了陰陽廳，那就得不償失。「生財有道，不是嗎？」黑石俊點點頭，笑道：「確實，我們只是合法的賺錢，欺男霸女的事情我們一般不做。」說著，讓人把地上衣服凌亂，雙目無神的女人拖了出去。「你說是吧，大場君。」陰影中，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他叫做大場春人，是雨宮蓮的好友，剛才被拖出去的，是他的女朋友。大場春人沒說話，只是看著淺上優。「戒指你要好好的用，但和雨宮蓮相關的，就不要碰了，知道嗎？」淺上優語氣平淡，但不容置疑。大場春人嘴唇咬出了血，緊握的拳頭冒出青筋，艱難的從嘴裡憋出個字來：「......是。」「有了戒指，你什麼女人得不到？不必為了一顆草，放棄整片森林。況且，這也只是暫時的，現在的你要忍耐，等待到我點頭的那天，懂嗎？」淺上優輕撫著大場春人的臉頰，抬起他的右手，如珍寶一般摩挲著上面一顆鑲嵌著紫色寶石的戒指。「......好。」望著大場春人離去的背影，黑石俊若有所思：「他應該不會聽話。」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得出大場春人心中的不甘和眼中的癲狂。

淺上優輕輕捧起茶杯，道：「我知道，隨他去吧，反正扯不到我身上，正好。」如果前路是刀山，只要把人擺在上面，不就成平地了嗎？他眯著眼睛，似在回味什麼，舔了舔嘴角，道：「真潤。」其他人對視一眼，也紛紛提了提腰帶，確實潤。......公寓中。靈氣鯨吞結束，雨宮蓮猛然睜眼，此刻道基已成，原來蒼白的臉頰透著健康的血色。「這就是鍊氣士眼中的世界嗎？」雨宮蓮握了握拳頭，精純的靈氣在他四肢百骸游弋，彷彿一條條游龍，滋養著他的身體。古籍曾記載有人上天採取大葯，煉製成丹，白日飛升。現在想來，這所謂大葯，怕是和靈氣脫不開干係。這比什麼六味地黃丸得勁多了，過度勞累的疲憊一下子補滿，他感覺自己能再戰三百回合！「真是美妙的感覺。」雨宮蓮覺得他現在理解修行無日月這句話了，這種每時每刻都在變強的感覺，一旦沉迷，忘記時間不是正常的嗎？現在他也算是一位築基固本的鍊氣士了，雖然剛剛入門，但前途遠大。而且這世界，可沒前世網路上所說那種靈氣衰竭的情況，反倒充沛的不行。他剛才修行之時，感覺自己彷彿遨遊在靈氣的海洋，取之不盡一般。只能說，不愧是能發生神魔大戰的世界，看起來和前世差不多，實際上天壤之別。雨宮蓮呼出一口濁氣，心隨念動，一縷青色的靈氣彷彿絲線一般從他的食指中冒出，並隨著他的動作轉著圈圈。出乎預料的精細操作，讓雨宮蓮驚奇，這麼神奇嗎？那這種事也能做咯？隨著他的念頭，絲線一般的靈氣在他手指上盤旋纏繞，組成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長發飄飄，身材曼妙，美目顧盼，正是清水茉莉。只不過是不著片縷的。「.......」雨宮蓮默默道散去手上的靈氣，狗東西，讀他心？不地道！他明明有想衣服的！狠狠的把不會說話的靈氣罵了一頓，雨宮蓮才把目光投向另一項傳承——地煞七十二術之驅神。這個術法，才接受傳承那時，他便會用，不必特意修行。這就是灌頂傳承嗎？愛了。所謂的驅神之術，如其名，可以驅遣護法神靈、山神土地，又或是驅使陰司鬼差黃巾力士，在《西遊記》中，孫悟空召喚土地的術法正是此術。不過一個是法力通天敢反天庭的孫大聖，一個是剛剛入門的小小鍊氣士，想想都不可能有同樣的效果。如果讓孫悟空來，怕是人家揮手間就能喚來天神護法，至於雨宮蓮......呵呵。「還是腳踏實地來吧。」雨宮蓮搖頭道。他患有火力不足恐懼症，這是刻在靈魂上的病，治也治不好，只想召喚個神仙精怪的護法，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在這陌生的世界里有一絲絲的安全感。東瀛好歹號稱有八百萬神靈，雖然大多是精怪之流，可能比不上灌江口那八百草頭神，但好歹有個神靈的名頭在，要是能召喚那麼一兩個，雨宮蓮也是知足。但見他凌指虛空，以指為筆，以靈氣為墨，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符咒，那是道家喚神符，以他此刻的境界，只有憑藉著此符，才能使用驅神之法。數息，咒成，雨宮蓮雙目含光，敕令道：「請土地護法！」有神靈響應，驅神咒法生效。一道金光閃過，雨宮蓮召喚出了一隻狐狸。一隻橘色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