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諸神的聚會（二）
黑暗神的帝都街道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為了這個意義不同的日子奔走的人，上到神宮內部的神官，下到大街上普通酒館的店老闆，每個人的神色都在興奮中透漏著一絲緊張，畢竟，如果算是正式的話，今天應該就算是他們那位年輕的神靈加冕的日子。
從神秘的商會首領到這個帝都經濟建設的投資者，再到現在繼任神靈，這位年輕的少年經歷讓那些並不十分清楚真相的游吟詩人們感覺到了一絲熱血，而這整個帝都熱火朝天的氣氛顯然也盡數落入了薩伊的眼中。
走在前面的神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巨漢，對方與眾不同的顯赫身份讓他不得不精細地考量自己的言辭，「那個，偉大的大地之神，我想您也許可以到我們神靈的宮殿里去，那裡有美味的酒水來款待您...所以...」
「哈哈，不用急...」絲毫沒有一絲作為神靈的架子，薩伊很是豪爽地打斷了神官的話，轉而頗感興趣地看了一眼街道上的一個普通酒館，巨大的手指指了指酒館的門，語氣中滿是爽朗：「走吧，到那裡去喝一杯也不錯，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一起喝酒的夥伴...」
神官被對方這句話又嚇了一大跳，語氣也有點著急：「這怎麼行？怎麼可以讓偉大的神靈...唔...」
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神官的嘴，薩伊毫不介意地哈哈一笑：「別這麼大聲，我也只是想去找幾個人喝酒罷了，這算是我這個外來神靈的命令，你不會違背吧？大不了我請你就是了...」
「...呼...呼呼...」被放開的神官費力地喘了幾口氣，看向薩伊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尊敬，似乎是因為這個高高在上神靈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這...既然如此的話，偉大的大地之神，就這樣子吧，不過酒錢的話您再出就是貶低我們的暗之神了....您這邊請...」
站在酒館吧台後面擦拭著一隻酒杯的店老闆感覺到了光線的鄒暗，抬起頭來看到薩伊巨大的體形后暗自吃了一驚，但嘴上還是熱情地招待了起來：「哦，客人，你來我們這裡真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的黑啤酒是最爽口的！」
隨意掃了一眼酒吧的布置，古樸而純凈，並沒有多餘而刺眼的裝飾，薩伊暗自點頭，嘴上卻哈哈一笑：「是嗎？那先給我來一桶，今天難得的有人請客...」
這個時候眼尖的酒吧老闆也看到了薩伊面前給自己使眼色的神官，心裡雖然一緊，但更是滿臉堆笑地親自從酒架下面搬出一個木質酒桶：「您嘗嘗！雖然不敢保證味道好，但是絕對爽口！」
而薩伊顯然也吸引了酒館內其餘酒客的目光，當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不喘氣地一口氣喝乾了一整桶的黑啤酒，這些酒客也忍不住叫起好來：「好樣的！爺們！能喝！」「嘿嘿！好久沒見過你這麼能喝的哥們了！來！我敬你一杯！」
面不改色地丟下空桶，薩伊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讚許地看了一眼酒吧老闆：「不錯！果然爽口！再來幾桶！那邊幾個哥們的酒錢也記到我頭上！」
聽到薩伊的話，那邊的幾個酒客哈哈大笑起來，語氣中滿是驕傲：「哥們！外地來的吧，也難怪，你可能不知道，為了慶祝我們偉大神靈的正式即位，現在所有的酒館都是由神宮請客，來來！我們痛快喝！」
「哦....」毫不介意地坐到那幾個酒客的旁邊，薩伊微笑了一下，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喟嘆：「真好啊，有這樣子的神靈...」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來幹了這杯！」一個已經喝得有些上頭的酒客毫不介意地推給薩伊一杯酒，而薩伊也毫不客氣地端起來一飲而盡：「看起來你們很尊崇他...」
「啊，那是當然的吧...你大概也聽說了吧...」旁邊的酒客灌下一大口啤酒，興奮地看著對方徵詢的目光：「當他還是一個商會首領的時候我就感覺他不同尋常了，其餘的商會首領都是些有錢就拚命到處現的傢伙。而他雖然已經當時很出名了，卻連面都不怎麼露，我還是在他的一個下屬的追悼會上頭一次看到他呢...嘖嘖，為這樣子的人效命死了也值啊！」
「就是說啊！」另外一名酒客也興奮地點了點頭：「前一陣子他突然說要和寇門達宣戰，還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呢，誰知道沒費一兵一卒就讓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傢伙們親自來投降了，啊哈哈哈哈，真他媽的夠爽！」
聽著旁邊酒客不經意的話，薩伊低頭輕輕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平淡：「哦，是這樣子啊...了不起的少年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中的亮度突然慢慢強烈了起來，無數螢火一般的白色光點從空氣中不斷湧現出，繼而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凝聚起來，這個異常的現象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幾個吃驚的酒客不由得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什麼鬼玩意？」
回過頭，薩伊看著那個在光亮中主見匯聚起來的人形，有些無奈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調笑：「怎麼了？蘭斯洛奇，你也是來這裡喝酒的嗎？」
「我就猜你會在這種地方....」光影的亮度逐漸弱了下來,一個清晰的年輕男子聲音從中傳出來，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點無奈：「適可而止吧，薩伊，好歹也注意下自己的行程吧...」
微微一笑，薩伊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話，而是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朝其晃了晃：「如何？要不要來嘗嘗？這裡的黑啤酒可是真的很爽口啊...」
「...我說了你該注意下行程吧？」話雖這麼說，但是這名叫做蘭斯洛奇的年輕男子還是走過去接過了薩伊手裡的酒杯，轉而不客氣地灌了一大口，臉上也多了一點品味的輕鬆：「倒是的確不錯，你每次倒是都能找到好喝的酒...」
聽著蘭斯洛奇和薩伊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旁邊的酒客也在神官的示意下大概猜到了這兩個人的身份，原本的醉酒也醒了一大半，目光中也帶上了敬畏和恐慌。
畢竟，神靈在人類的認知中總是高高在上而凜然不可侵犯，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兩個背負有神靈之名的人，也的確會讓他們這些處於社會底層的普通人感到惶恐。
掃了一眼酒館內部，薩伊看到剛才和自己說話的酒客都不由自主地轉過了頭，不由得微微嘆息了一下，將手裡的酒杯喝乾站了起來，對旁邊的神官點了點頭：「好了，既然已經喝過酒了，就帶我們去見見暗之神吧...」
走出酒館之後，薩伊才滿臉複雜地望了一下自己的手，語氣中也有了一點滄桑：「真是...很懷念可以和別人無拘無束地喝酒的日子啊...這下子連巴別也走了...」
「閉嘴！薩伊！」語氣中突然有了一絲狠厲，蘭斯洛奇手中的酒瓶驀然化成了一陣光亮的離子消失在了空氣中，像是空氣中突然騰起了一陣白色的光焰，而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我想你應該記清楚自己的職責和心愿吧！不是為了懷念過往的！」
「....」一行的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而走在前頭的神官已經滿臉冷汗了，他只是希望這兩位神靈不會認為聽到著這些的自己是個需要清除的人，而所幸，一直到黑暗神的宮殿入口，一切都正常。
此刻的卡薩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宮殿前面又出現了兩股強悍的氣息，尤其是其中的一股甚至讓自己感到了一絲被火焰灼燒的感覺，而這種過激的反應就連被利月糾纏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而旁邊致力於逗弄一隻白色波斯貓的利月也抬起了頭，嫵媚地拂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金髮，海藍色的眼瞳中頗感興趣地看了一眼卡薩：「嘻嘻，看起來老大他們來了，你怎麼了？似乎很不舒服？」
一陣風吹過大殿，克洛卡薩的手臂，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對方：「那我們去見老大吧，如果他同意神靈之間的婚姻的話，嘻嘻嘻，我們的未婚夫妻身份就是得到整個世界認同嘍！」
「那樣子的話我真是榮幸...」不著邊際地答了一句話，卡薩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見到的人應該就是這個世界上表面上最強悍的存在，而那種灼燒的感覺也隨著氣息的接近而越來越強烈，而整個帝都的亮度都比以前強烈了幾分，空氣中也都透出一抹異常的光暈，這說明這個帝都出現了一個在不經意間就能夠影響到極大範圍氣候的自然系能力者。
而這個能力者毫無疑問就是諸神之一，而且一定是最強的那一名！卡薩的眉頭猛地皺了一下，他感覺得到自己身邊利月的火焰氣息以及旁邊克洛馬歇爾.d.巴別的身上就有過這種感覺，不過馬歇爾.d.巴別的氣息是似乎永無邊際的黑暗，只會讓卡薩感到暢快。而這種氣息卻是如同天上的太陽一般毫不留情地灼燒著卡薩的每一根神經，讓一絲陰影都無法藏匿的光明。
卡薩輕輕拂了一下已經不由自主冒出汗水的額頭，上面粘連的一根頭髮隨著徹底離開身軀而猛然在空氣中變成了灰燼，而伴隨著這種不亞於煎熬的行程，兩個人的身影也逐漸在卡薩的視線中清晰了起來。
左面的中年男子體型和體魄都遠比一般人巨大，和原著中的白鬍子之類沒什麼區別，一身褐色調的貴族長袍配上整齊的長發，自然而然地給了人一種威嚴的感覺，而右面的一個穿著白色儒服的年輕男子卻是給了人一種完全的白色調感覺，白色的長發和同樣是亮白色的瞳孔讓他周圍的光線似乎也強烈了許多。
「哦，卡薩.d.洛林，新任的暗之神...」首先說話的是那名白色調的年輕男子，也就是蘭斯洛奇，望著看起來依然十分鎮定的卡薩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的確是個合格的神靈，你管轄的帝都酒館里的黑啤酒很好，至少沒有像金之神的帝都一樣在裡面摻水...」
「...是..嗎？」發覺自己聲音出乎意料沙啞的卡薩咬了一下牙，看向對方的紅色眼瞳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無法抑制的戒備，彷彿是對於自己的天敵本能的敵意：「那真是承蒙誇獎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影子猛地籠罩了卡薩，只來得及抬起頭的卡薩只是看到一道殘影，整個人的身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凌空擊飛，「轟」狠狠地撞上了旁邊的一根石柱，看著動手的薩伊，利月的樣子有些不滿，但也並沒有說什麼，而旁邊的克洛前的薩伊，眼中多了一絲充滿挑戰性的輕笑：「這算是神靈的日常問好嗎？」
「呵呵呵...算是替巴別打的....」重新看向卡薩，薩伊雖然臉上在笑，但是雙眼依然嚴厲地盯著卡薩：「也算是我對你這個繼任神靈的問好！」
站起身來，卡薩微微一笑：「是嗎？既然如此的話我就收下這份禮物了，你的名字...」
「大地之神薩伊...叫我薩伊就好...」薩伊呼出一口氣，轉過頭，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低沉：「不管過去怎麼樣，我只是希望我下次來你這裡的時候還能夠喝到免費的黑啤酒...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話，薩伊重新退回到了蘭斯洛奇的身邊，而站起身的卡薩眼瞳中多了一絲確定般的意味：「那麼，這一位就是...」
「光明之神蘭斯洛奇，也是諸神目前的統領者...」蘭斯洛奇微微一笑，看著卡薩的白色眼瞳看不出表情：「既然你已經有了神靈的承認，那麼我想你也從利月那裡知道了神靈需要做什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正式受世界認可的新任暗之神，還有什麼疑問嗎？」
「不，沒有了...那麼，請各位到宮殿里去等候其餘的幾位神靈吧...」卡薩微微一笑，眼瞳中多了一絲自信：「這樣子匆促的安排希望不會讓你們感到不悅...」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卡薩，薩伊閉上眼嘆了一口氣，率先走向了神宮內部，而利月則是湊過來心疼地擦了一下卡薩臉上的淤青，語氣也有些氣呼呼的：「白痴，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子！喜歡裝英雄！怎麼也不躲！」
「呵呵，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微笑著拉開利月的手臂，卡薩望著前方薩伊的背影，紅色的眼瞳微微眯了一下：「真是個讓人感到可靠的夥伴啊，前任的暗之神也一定很相信他吧...」
「啊，巴別那個傢伙最沒意思了...」利月依然笑嘻嘻地挽住卡薩的手臂，絲毫沒有留意卡薩的話：「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嘻嘻嘻...」
果然嗎？是這樣子啊...神靈的內部早就知道了馬歇爾.d.巴別的死因大概是什麼，之所以承認自己的地位，大概也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是什麼呢？
卡薩望著前方蘭斯洛奇的眼瞳收縮了一下，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玩到了這一步，那就繼續往下走吧！讓我看看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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