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暗潮初涌
隨著卡莫巴爾民眾的歡呼，他們的新任神靈算是正式登上了這個來之不易的神位，儘管卡薩的年輕讓這些人有了一些顧慮，但更多的則是激動和歡呼。回憶起第一任黑暗神即位的場景，更多人則是驚訝地發現自身似乎對此無一印象，彷彿是自己開始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是由神靈統治的一般。
而這邊的場景也一絲不漏地在另外一個地方顯示了出來，放置在鋪著紫色絲綢的桌子中央的水晶球清晰地映照出了卡薩的臉龐，而周圍那幾名站在卡薩身後的神靈也一個不漏地被水晶球旁邊的幾個人影盡收眼底。
似乎有些戲謔，一個人影率先開了口，語調中滿是狂妄和自信：「看起來似乎這個新任的傢伙還挺受歡迎的嘛...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蘭斯洛奇那傢伙也會親自去....」
沒有人接他的話，而這個人影似乎也並不介意，而是自顧自地接著說了下去：「喂，老大...我也想去看看了，近距離看一下這個受歡迎的傢伙一定有趣...」
防止水晶球的桌子的正前方則是一張精巧的絲綢卧榻，一個纖細的身影慵懶地蜷縮在上面，只有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瞳盯著水晶球裡面顯示出的場景。女子並沒有穿鞋，白皙的小腳隨意地搭在卧榻上，身上則是穿著一件開叉極高的白色印花旗袍，一舉一動都透漏著一絲靜謐的誘惑。
不過周圍的人影似乎都並沒有欣賞這個美景的心情，包括那個說話的人影，微微歪了一下頭，女子突兀地開了口，而這個對象似乎是那名侍立在她身後的那個戴著一頂灰色尖頂巫師帽的女子：「貝拉...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聽到這句問話，不僅是那名叫做貝拉的女子，周圍或者垂手侍立，或者隨意地靠著室內事物的人影都望了過來，似乎對於這個明顯處於領袖地位的女子下一句要說的話都極感興趣。
「嗬嗬嗬...真讓我感到吃驚...」並不急於說出實際的話語，女子微微嬌笑了一聲，一雙燦紅色的眼瞳中熒熒地透著光芒，但是莫名地，女子的神色中帶上了一絲恐慌，接下來的語調也有些發抖：「我..我發現...我看不穿...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子...不可能的啊...」
看到女子的異常反應，周圍的人影都愣了一下，站在女子卧榻背後的貝拉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握住了女子顫抖的肩膀：「大人...您怎麼了？」
皺了皺眉，最先開口的人影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開了口：「怎麼了？老大，難道你說你無法看穿...那個小子嗎？」
「住口！」不等女子回答，旁邊一個垂手侍立的人影就冷靜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包含了一絲渾然天成的威嚴：「薩魯！好好注意你的言辭！」
被打斷了話語的薩魯明顯十分不爽，「切！伊卡，我只是想關心下老大罷了，你幹嘛非要為難我？」
淡淡地瞥了一眼薩魯和伊卡，站在女子背後的貝拉輕輕撫了一下卧榻上的女子肩膀，語氣中也沒有絲毫感情：「那，大人，我去抹殺掉他吧...這樣子您就能夠安心了吧...」
說完，彷彿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裡呆下去，貝拉的身影徑自穿過周圍的人影，直至慢慢消失在遠處雕花的門框外，而看著貝拉的身影，卧榻上的女子突然又微微地笑了，精緻的臉龐上帶著詭異和一絲嘲諷：「卡倫.貝拉，你認為這樣子就能夠從輪迴的掌控下脫離出來嗎？愚蠢而天真啊...即便是我現在終於發現了我無法預知的東西而暫時沉浸在對未知的恐懼中...」
坐直身體，女子面前的水晶球里場景一轉，已經變成了貝拉的身影，看著貝拉被灰色斗篷遮蓋的側臉，女子的臉上不帶絲毫感情：「...我也依然能夠看到內心脆弱的你會如何踏入另外一輪纏滿荊棘的輪迴...」
聽到女子的話，周圍的人影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懼怕，或者表現在神色外，或者隱藏進表面的無動於衷。「嘖....」牙疼般地吸了一口氣，薩魯望著坐直身體的女子勉強地笑了一下：「老大發飆的時候還真是有氣勢，那，這次的自由活動時間到了吧，如果沒什麼別的吩咐的話我們可以走了嗎？...」
沒有說話，依舊坐在卧榻上的女子只是懶懶地揮了一下手，而周圍那些人影頓斯如蒙大釋一般地紛紛走出了這件壓抑的房間，只有那個被稱為伊卡的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離開，而之前站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看起來和他年紀相貌都相差不多的男子愣了一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語氣也有些不自然：「老哥...」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而伊卡只是搖了搖頭，示意男子先走，而看到伊卡的表情，男子也只好略帶無奈地先行離開了。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卧榻上依舊沒有抬頭的女子，伊卡彎了彎腰，行了一個貴族禮儀：「大人...我們的協定...」
燦紅色的眼瞳毫無感情地瞥了一眼伊卡，卧榻上的女子依然是懶洋洋的聲音：「我還沒忘呢...你可以走了...」
沒有絲毫餘地的話語讓俯首的伊卡表情微微地僵硬了一下，但是他也只能再深深地一彎腰，然後退了出去。
一個人蜷縮在卧榻上，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輕笑：「輪迴啊...永恆的詛咒啊...為什麼會有沒有踏足其中的人呢...真好笑啊，呵呵呵呵...和人類生活在一起卻沒有自己固成的輪迴...和我一樣嗎？啊哈哈哈....」
....
發表了自己的新任講話之後，卡薩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大殿，蘭斯洛奇倚著大殿的一根柱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了一絲微笑：「不錯，看起來你的確讓這一片的人民得到了安心呢...」
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卡薩對於這位此刻根本無法摸清楚底細的光明之神並沒有放鬆內心的戒備，而是公式性地點了點頭：「十分感謝您的稱讚，我想我以後也會以神靈的名字指引著這些此刻依附與我的人吧...」
利月此刻的興趣很明顯是放到了一隻白色的波斯貓身上，不時地伸出白皙的手指逗引著那隻活力十足的小白貓，身體更是半跪在地面上保持和那隻小貓平行，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兩聲萌萌的貓叫，這個場景讓卡薩小小地驚艷了一下，而旁邊的薩伊則是有些不堪地捂住鼻子一副心悸的樣子，臉上也帶著一絲苦笑，似乎對這種場景的免疫力還尚未足夠。
注意到卡薩，利月興奮地抬起頭來，有點撒嬌意味地抱起那隻小白貓，甜甜地沖卡薩一笑：「達令~~~~~，你剛才的演說真是帥死了...那，把這隻小貓送給我好嗎？」
有點無語的卡薩瞥了一眼自始至終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克洛你似乎有什麼問題...」
「哦...只是感覺這次沒能見到所有的諸神，有點遺憾罷了...」早就已經做好應對蘭斯洛奇問話準備的卡薩微微一笑，紅瞳中帶了一絲遺憾：「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挑了一下眉頭，旁邊的克洛開了，而現在似乎也的確是這些外來的神靈們應該離開的時候了。微微點頭，蘭斯洛奇站直身體，重新睜開雙眼，掃了一眼現在這裡的人：「大家也都該回到自己的屬地去了，以後還是有見面的機會的，我先走了...」
說完，蘭斯洛奇的身體亮起了一陣螢火一般的白色光芒，整個人都化成了一堆白色的光點溶解進了空氣中，這個已經登峰造極的元素化不由得讓卡薩暗自皺眉，而薩伊則是超卡薩點了點頭：「記住我的話，我想下一次來你這裡還能喝上免費的黑啤酒....」
說完，這個高大的男子便徑自走了出去，魁梧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而克洛站起身來攏了攏額前的金色發梢：「啊，真是不願意一個人回去啊...那，達令~~~~~~送我一程好嗎？」
「火神閣下...」卡薩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滿臉無趣的利月：「這個恐怕不行，我還有很多事務需要親自處理，不過下一次也許我會到你的領地上去做客也不一定...」
有點不滿地撇了撇嘴，利月無奈地按了一下額頭：「真是的，好吧好吧，我這就走了...下一次到我那裡去的時候盡量別讓我知道吧，給我個驚喜...嘻嘻，再見...」
說完，給卡薩拋了個飛吻，利月的身影也變成一團明亮的金色火焰騰空而起，彷彿是一隻披著火焰的鳳凰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際。
「菲尼克斯...還真是人如其名啊...」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卡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這個時候，一名端著托盤的侍女從後面走出來，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殿，將托盤上的一杯紅酒放到卡薩手邊的桌子上，語氣輕鬆地開了口：「怎麼？把客人們都送走了嗎？」
「恩...真是危險的一群客人啊....」卡薩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子，大口喝了一口，蘭斯洛奇的離開也讓如同獄炎纏身的他解脫了出來，看了一眼面容恬靜的侍女，卡薩帶著調笑的意味開了口：「怎麼樣啊？羅蘭，這幾天的藏匿還真是辛苦你了啊...」
毫不在意地取下手腕上的兩串海樓石手鏈，羅蘭不介意地開了口：「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沒想到你的能力居然還可以改變人的性別...還有用這種被你叫做海樓石的礦物質暫時封閉惡魔果實的力量和氣息...你可是又讓我吃驚了一下....」
「因為也許諸神中有能夠探知惡魔果實力量的能力者，所以只有先委屈你戴上海樓石了...」半托著下巴的卡薩微笑了一下：「可惜，這一次沒有見到全部的神靈，有些遺憾...」
撫弄了一下腦後的長發，羅蘭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急不來的，何況你也已經見到了包括光明之神在內的四名神靈了，此次的情報收集也足夠一段時日了計劃了...而且，早點把我變回來吧，感覺很奇怪的...」
而與此同時，在卡莫巴爾的一處貴族豪宅中，一個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個紈絝子弟的年輕男子正罵罵咧咧地往自己的會客室裡面走，跟在他身後的管家哆哆嗦嗦地看了他一眼，帶著些許恐慌開了口：「那...那個，少爺，您真的打算這麼做嗎？這樣子被發現的話可是....」
「閉嘴！老子就是看那個矮個子不爽！該死的！居然還成了新任神靈！」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這個年輕男子赫然就是上一次在原黑暗神的舞會上邀請藍衣女子連續碰壁的富家公子，語氣中透漏著十足的惡意：「沒關係！再說了我也沒抱希望能真幹掉他，我就是要讓他睡不好覺！而且你不是說那些刺客的嘴巴到死都不會泄露秘密嗎？那就行了！不就是一千五百萬貝利嗎？本少爺出了！」
見到自己少爺的態度堅決，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暗地裡祈禱那個被自己堂弟隨便在酒館里找來的所謂的刺客能夠更加名不副實一些，最好是連黑暗神宮都進不去的地步才好。
而這個時候，這個少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了！我都差點忘了！雪美小姐還等著我六點鐘一起吃飯呢！算了，你就去替我見那個刺客吧，只要她能幹掉那個讓本少爺看著不爽的傢伙，干不掉也無所謂...這一千五百萬貝利就是她的了...我先走了....」
看著自己的少爺匆匆忙忙地離開，管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身來到會客室裡面。頓時，管家感覺眼前一片光明，心底里也把那個聽了自己祈禱的神靈歌頌了千百遍，不為別的，因為管家似乎發現這個刺客比自己想的還要名不副實，也許根本就無須擔心，反正少爺也只是生一段時間的氣就忘記了。但表面上管家卻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望著會客室沙發上的那個身影點了點頭：「那麼，是影武者小姐嗎？」
「是....」聲音中聽不出來感情，沙發上的人影卻明顯地看得到瘦小和纖弱：「就是你們想要委託刺客嗎？」
「恩，這裡是一千萬貝利的支票....」不著痕迹地收起了五百萬貝利的支票，管家把剩下的支票推給對方，一副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發對方出門的樣子：「只要你不說出來是我們委託的你，那麼無論成功與否都無所謂了，請您速速出發吧...」
點了點頭，坐著的人影收起那些支票走出了會客室的門，聲音依然清冷，「我知道了...」只是卻在門口突然摔了一跤，好半天才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人影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拚命憋著笑的管家：「很快你們就會聽到你們希望的消息的....」
「恩恩...我們相信您...」憋得滿臉通紅的管家幾乎想要狂笑起來，實在是太讓人放心了，連走路都會摔倒的天然呆刺客能幹什麼啊....自己完全不用擔心了....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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