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做個好夢
「哦，大地之神的使節，歡迎歡迎...」坐在王座上的卡薩一臉微笑地看著殿上躬身的克倫，紅色的眼瞳中帶著一絲玩味：「不知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一直到今天上午接近正午的時候，克倫才來到這裡覲見卡薩，當時卡薩正在興趣盎然地在後面的小池塘里釣魚，現在卡薩這麼問，克倫也誠懇地點了點頭：「尊敬的黑暗神，我代表我的神靈大地之神薩伊，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關於邊界之鎮的事情...」
挑了挑眉，卡薩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哦，是那件事情啊，我雖然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但是卻始終找不到結果...你這麼說，是貴方發現了什麼值得注意的線索嗎？」
搖了搖頭，克倫遺憾地望了一眼卡薩：「真的很遺憾，這件事情的惡劣程度雖然也引起了大地之神的注意，但是始終也沒有找到主要的原因...所以，我這次來是想和您交換一下彼此掌握到的情報，以便於雙方都能早日破解這起惡劣事件...畢竟，您也非常希望知道真相吧...」
站在卡薩左邊台階下的璘皺了皺眉，畢竟克倫的話雖然還算合乎情理，但是言語中卻有著一絲質疑的意味。卡薩的紅色眼瞳微微眯了一下，隨後從那裝飾著暗金色玫瑰花紋的王座上站了起來，攤了攤手：「你在說什麼呢？我當然希望知道真相...既然如此，就請跟我來吧，去看看至今為止我所掌握到的一些事情..如何？」
這句出乎意料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楞了一下，沉吟了一下，克倫微微躬身：「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如果您能夠提供重要的情報的話，那麼相信兩個神靈的子民們都可以安心了...」
不置可否地拂了拂披風角，卡薩朝左邊的璘和右邊的睚眥分別點了點頭：「你們不用跟著我了，今天你們的工作時間就提前結束了，我會獨自和這位特使去看一下我們掌握到的證據...」
睚眥和璘對望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一絲疑惑，而站在更外圍的烏爾洛坦則是微微皺了皺眉。率先走出大殿，卡薩回頭望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克倫，不經意一般地開了口：「克倫是嗎？聽說你的職位在大地之神領域之中很高？」
「不，我只是大地之神的神官之一...這次能夠見到您實在是萬分榮幸...」克倫禮貌地奉承了對方一句：「畢竟在現在的世界諸神中，您可以說是最為受人矚目的...」
撇了撇嘴，卡薩隨意地彈了彈指甲：「我想你可以收回那些奉承話，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對於自身真正的評價...還有，不要在別人想知道的答案前加一些會消磨他人耐心的話...」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過了一段路程，望著眼前逐漸靠近起來的高塔，克倫驚訝地看了一眼卡薩：「尊貴的黑暗神，這是？」
「普瑞德之塔...我拿來作為高等學院的建築物...現在還沒完成...」卡薩毫不介意對方的驚訝，而是略帶挑剔地看了一下略顯泥濘的地面，隨後朝著中間最高的那座高塔走去：「走吧，到那裡去，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就在那裡...」
儘管感到莫名的一絲不安，但是克倫還是跟上了卡薩的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高塔前，推開暫時當作門扇的一扇木門，克倫便嗅到了迎面而來的濕潤的土壤氣味，而潮濕的地表和未加修飾的牆壁也的確說明了這裡建造的未完善，率先走進甬道，卡薩不在意一般地再度開了口：「是這樣子的，因為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這個世界會以這種形式存在，所以就慢慢開始了一點自己的研究，關於這個問題...」
楞了一下，克倫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太過於龐大，所牽涉的層面也極多，我想並不是我能夠理解的...」
「啊，是啊，所以我想如果是一個『神』呢？是不是就能夠了解了呢？」卡薩的嘴角微翹了一下：「於是，我就讓自己成了一個被這個世界所承認的『神』，結果你猜怎麼著了？」
空曠的走廊上傳來一聲水滴滴落的聲響，原來是因為地下通道的頂端過於濕潤而聚集成了水滴，走過那灘水漬，兩個人再度進到一條朝下的螺旋通道中，感到些許壓抑的克倫努力呼吸了一下，方才開口：「請您說吧，畢竟您才是這個領域的神...」
「切...」無趣地搖了搖頭，卡薩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結果我才發現，我仍然沒有找到答案，只不過不同的是我現在可以去找這個答案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空氣中似乎突然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嗅到一絲血腥味的克倫猛地皺了皺眉：「這個問題有必要知道嗎？如果大家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地存活著的話，那麼就比一切都要好了吧..」
撇撇嘴，卡薩不屑地說：「那些終究只是奢望而已，無論是怎樣的幸福和美好，總會有看不見的悲傷和殘酷在命運的下一刻等著你。一個小小的誤會就可以毀掉原本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把昔日的一切都帶到將其燃成灰燼的烈焰中去。一些人以自己的意願支配著其他的一些人，強行把自己的想法和念頭加到別人的身上，而另外更多的人則被別人的意志和心愿影響著，這樣子的世界構成體系真的正確嗎？」
感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克倫已經無法遏制自己的自製而採取了高度的精神集中，而帶來這中莫大威脅感的主要原因則是走在前面以一種閑庭信步的姿態訴說著的卡薩：「一些人渴望找到能夠讓自己此生不會迷茫的王，而另外一些人則是想成為能夠支配他人達到自己所想的王，還有一些人想成為超出這兩者的所謂的神，可是在我眼裡他們都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選擇了不同野心或者願望的人而已...不過，如果是這些野心都無法感興趣的人，那麼又該怎麼辦呢？」
『咔嗒』，再度打開一扇門，克倫的瞳孔無法抑制地放大，眼前血腥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讓他頓時感到了喉頭一陣泛酸。從這個明顯是一個高台的視角望去，下方是無數具血淋淋的屍體，破碎的肢體和仍然在流血的身軀橫七豎八地堆成了一片森林，幾隻扭曲的手臂從那片紅色的森林中猶自伸向天空。
「一些人奪去了屬於他人的東西和生命，為了達成自己的yu望乃至野心。而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奪走這些奪取別人的人的一切...」卡薩望著下面那片森林，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們認為自己是對的，在這個擅自劃定了弱肉強食這條定理的世界里...同樣，我認為我的行為更為正確，他們對別人犯下了罪惡，所以，我便以他們的血肉和靈魂為我自己鋪墊出一條可以接近我尋求的答案的道路...」
面色發白的克倫後退一步，不去看那片紅色的森林：「這是錯誤的做法！他們應該接受公正的審判和處罰！而不是...」
嘴角泛起一絲詭笑，卡薩轉過身，背對著那片紅色的森林微微伸開雙臂：「是啊，公正的審判和處罰...我只是將這兩步並成了一步而已...不對嗎？只是因為我些許懶惰了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在對別人犯下罪惡之後依然不受到任何懲罰，而我也將會用自己的測試來親自判斷這個世界形式的正確與否，那麼，這些就是我想告訴你和讓你看的...」
臉頰旁邊的冷汗順著下巴滴落到了地面上，眼瞳已經放大到極致的克倫再次後退了一步：「這麼說...」
「是啊...我想...請你留下來...」身後的披風詭異地在一層血紅色光芒的籠罩下輕輕飄蕩了起來，卡薩的身體上慢慢生出一層輕輕飄搖著的血紅色氣息，卡薩帶著詭笑的血紅色眼瞳在這種血型氣息的映襯下更為鮮艷：「安心...之後大地之神會收到『克倫』這個外在的消息，說他會在黑暗神的領地上多呆一段時間的...那麼，祝你有個好夢..」
toby：[(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