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生的侯府世子(5)
這刺客來得突然,司逍正在浴桶里沐浴時就來了,二話不說就劈開了浴桶,花瓣水灑了一地。
南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坤寧宮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還沒有大內侍衛趕來,她唯一能想到的是,買通這刺客的人絕對是宮中人。
司逍目光陰鷙的盯著刺客腳下的白饅頭,手指收緊,劍鋒更凌厲的朝前送去:「找死!」
然而他剛運起內力,握了長劍揮過去,中衣卻被背後的人扯住,刺啦一聲,布帛碎裂,結實平坦的胸膛瞬間裸露大半在外。
剩下的一顆白饅頭「咚」的掉在了地上,還彈了幾下,骨碌碌滾到了黑衣刺客腳邊。
刺客明顯一怔,一時竟沒有再出劍。
司逍也是一愣,緊接著額角青筋亂跳,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嚇慌了神的皇帝,陰戾殺氣在眸中氤氳聚集:「你故意的?」
「我不是……」
「小心——」
南羨瞳孔驟然放大,在利劍刺來之前,猛地閉上眼睛將少年撞開。
長劍刺入胸膛,入肉的噗嗤聲清晰可聞,南羨杏眼圓睜,劇痛令她渾身痙攣,眼前最後閃過司逍茫然震驚的臉。
南羨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
刺客的劍法很准,本來直中她心臟,卻因為「霸體功能」硬生生將長劍偏了幾寸,護住了心脈。
不過即便如此,南羨也疼得死去活來,稍微喘重一口氣牽扯傷口,胸口就會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那刺客在你倒下后問了句到底誰才是皇帝,我估計他想刺殺的人不是反派,而是你,只是看見反派沐浴時是個男人的身體,所以將反派當成你刺殺了。」
七喜的聲音在耳畔敘說。
南羨胸前纏著紗布,小臉咯白,疼得哼哼兩聲:「司逍呢?」
「被淑貴妃約到蓮池去了。」
聽到蓮池,南羨想到什麼,猛地激動起來,這一激動,胸前又疼得一哆嗦,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蓮池,那不是西燼公子常去的地方?他們現在進展到哪裡了?」
「宿主別擔心,只是初見。」
南羨鬆了口氣,胸口絲絲的疼痛又蔓延上來,招呼小梁子去御膳房端了幾碟精緻的點心上來,吃了幾口就睡了過去。
病懨懨醒來的時候,司逍正坐在榻旁看書,感受到頻頻掃來的目光,少年漫不經心的掀開眼皮,「陛下醒了?」
南羨身體虛弱,聲音極輕的唔了聲。
「還疼?」司逍心裡不知怎的,有些煩躁,這一世跟前生實在差別太大,南羨怎麼可能會捨身救他?但偏偏,她就是救了。
還有那個刺客,前世是否也出現過,那刺客劍法詭異莫測,招招致命,不像是各府圈養的死士,倒像是江湖殺手,前世他不在狗皇帝身邊的時候,狗皇帝又是如何逃過這場刺殺的?
「剛剛吳太醫來上過葯,不疼了。」
吳太醫是個醫術精湛的女醫,提起吳太醫,司逍眉頭微皺,他不明白為何宮內替南羨調養身體的是個女太醫。
「那是什麼?」南羨突然瞅到八仙桌上翠綠的蓮蓬。
順著她晶燦的眼神看過去,司逍臉色變了變,冷嗤道,「別人送的蓮蓬。」
「朕想吃。」
「沒什麼好吃的。」
「可朕想吃,就吃幾顆,皇后——」南羨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毛茸茸的長睫撲閃著,無意識帶上祈求的眼神比夕陽落下的餘暉還要流光溢彩。
司逍心頭一跳,不知又想到什麼,譏諷的看她,「皇上忘記那雪白的饅頭了?刺客那一劍傷的是陛下胸口,不是腦子」。
南羨一噎。
見她這幅樣子,司逍冷笑一聲,緘默的起身拿起桌上的蓮蓬走了出去。
「七喜,你告訴我,反派和西燼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南羨明亮的眼睛湧上不可置信的絕望,控訴道:「西燼給他摘的蓮蓬,他一顆都捨不得給朕吃!」
「朕可是為了他豁出去過生死的人!」
七喜不太懂感情,只會陳述事實:「宿主,刺客想殺的是你。」
南羨已經腦補了西燼公子勾搭司逍的全過程,什麼「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到了司逍這裡,成了「救命之恩以身相綠。」
還嫌她頭頂不夠綠嘛!!!
南羨咬牙切齒的在心底將司逍鞭數百驅之冷宮。
這一激動,胸脯起伏直接又扯到了傷口,疼得南羨眼淚花一下子就飆了出來,下唇咬得發白,直接在心底將驅之冷宮換成了驅之豬籠。
面前忽然一陣清風掠過,南羨茫然的睜大水盈盈的杏眸,就見司逍去而復返,手裡捏著幾顆鮮嫩欲滴的蓮蓬。
瞧見她盛滿淚水的眸子,司逍一愣,心底有些想笑,見她動作不便,猶豫著從懷裡掏出帕子替她擦拭了去,陰惻惻道,「陛下哭什麼?」就為了幾個蓮蓬?
南羨沒料到她去而復返,眼淚又收不回去,委屈的癟了癟嘴,不看他,也不說話。
他施施然坐到榻邊,修長如竹的手指靈活剝開一個蓮子,嫩嫩的蓮心甚至都不用挑開,湊到南羨唇邊,「別人送的太老了,這個嫩。」
南羨心臟不受控制的撲通了下,默默的將驅之豬籠變成了驅之美榻。
耳尖悄悄泛紅,嘴上卻哼了聲,不情不願張嘴含了進去。
他繼續剝下一顆,纖細白皙的指尖和蓮子一樣的白。
他喂一顆她就吃一顆,飽滿紅唇翕合,水洗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少年專註凝神的漂亮眸子,終於,只剩最後一顆了,她連他的手指帶蓮子一起咬進了嘴裡。
濕潤的溫暖將指尖包圍,司逍眸光一暗,聲音帶了些沙啞:「皇上還沒吃飽嗎?」
南羨早就被餵飽了,甚至有點撐。
鬆開貝齒,杏眸清澈無辜的裝傻:「那些蓮蓬呢?」
司逍將手負到背後,緩緩摩挲著被咬過的指腹,眸光瀲灧的鎖著她,薄唇微啟:「扔了。」
「朕看著那些蓮蓬也不算老。」
「臣妾覺得老了。」
「那皇後為什麼要把它們帶回來。」
「……皇上的問題未免太多了。」
窒息的沉默。
司逍眸色深沉,如描如畫的俊麗容顏看不出喜怒:「我也有話問皇上,那夜,皇上為何要替我擋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