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躺下，我想咬你了
及時止損的道理蘇倦也懂，所以既然那個問題得不到答案，那她就換一個問題。「這一點說來倒是很有趣，他不是一隻簡單的惡鬼，他的身體里好像有兩種力量互相拉扯，而他想要維持現狀，就必須靠吃人助長其中一方的力量來壓制另外一方。」折厭解釋。蘇倦快速抓住重點：「那要是他不吃人，被另外一方力量壓制了會怎麼樣？」折厭搖了搖頭：「不知道，沒試過，不過他體內有一股很強的執念，如果不先把這股執念打消，恐怕很難徹底的解決他，就算不讓他吃人，也頂多只是削弱他一部分的力量而已。」「能削弱一部分也好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鮮活的人一個個被他……」蘇倦說著，就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連話都停了下來。和其他被騙的信徒不同，渡世吃人的事情，折厭顯然是知道的，甚至，從折厭那天的反應看來，渡世吃的那些人極有可能都是折厭幫他抓的。雖說她更願意相信折厭是被騙的，可不管怎麼樣，折厭手上都沾著那些人的血。「繼續說啊，怎麼停下來了？」折厭一看蘇倦的反應，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她這麼聰明，應該也能想到那些人是他抓來給渡世吃的吧？所以，吃人的惡鬼不能留，那他這個喂惡鬼的惡人呢？真好奇，她又會怎麼選擇？不過……她要是敢選擇殺他，或者利用完再殺他，她可是會先死在他手裡的。黑暗中，折厭的手指緩緩靠近蘇倦的脖子。腦海里更是閃過了無數種死法。他想留住蘇倦，就算蘇倦想殺他，他也想留住她。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做個紫蘇美人吧，把她的皮整張剝下來，塞入晒乾的紫蘇，做成人形香囊，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跑，會想殺自己了。還可以放在床上，每日抱著睡……只是可惜，做成香囊以後，就不如現在皮實，也不能隨便咬了。折厭很遺憾。突然覺得紫蘇美人的辦法也不是那麼好。蘇倦哪裡知道自己又在生死邊緣溜了一圈，只是滿心想著折厭，好半晌才終於緩緩開口：「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點私事。」「私事？」折厭追問，顯然是不打算讓蘇倦就這麼矇混過去。「嗯……對了，你不是說凈慈寺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那你又為什麼只認識慧空，不認識我弟弟呢？」蘇倦並沒有順著折厭的話說下去，而是巧妙反問。雖說在渡世的事情上，她和對方已經達成了共識，是一個陣線的戰友，但折厭的事情就不一定了。更何況，現在折厭的事情還沒弄清楚，不管是她還是任何人，都絕對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貿然給他定罪，決定他的生死。所以，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對方。「知道慧空，是因為你今天和她說了一天的話，我便留意了一下，至於其他人，我只知道他們每天都做了什麼，沒有特別記過他們的名字。」折厭說罷，又玩味的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希望我留意你弟弟的話，我以後也可以好好留意一下的。」「別別別。」蘇倦嚇得趕緊擺手：「我警告你啊，你……留意我就行了，千萬別留意我弟弟，也千萬別去找他。」折厭眸底快速閃過一抹驚訝的亮色。
她在保護他？即便知道他手上極有可能沾著那些人的血，她還是選擇了保護他？折厭突然覺得后槽牙癢得厲害，也懶得再跟蘇倦討論這些事情了：「躺下，我想咬你了。」「……」這話題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蘇倦愣住，折厭卻已經等不及了，直接伸手就把她摁倒在了床上，細細密密的在她的鎖骨上咬了起來。「你……」蘇倦被他咬得心臟怦怦亂跳。剛想開口阻止，折厭就嫌她太吵似的，用手捂住了她嘴巴：「別破壞氣氛，也別想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就行了，不管是渡世還是……妙言，我都會幫你解決的。」只要她始終選擇相信他，始終選擇站在他這一邊，他就能保證永遠不會讓她失望。包括那些人的死……所以，小蠢貓，哪怕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也請你演技好一點，千萬別露出馬腳被我抓到了。哪怕是要利用，也至少讓我在美好的假象里，心甘情願的被利用。就像那些愚蠢的信徒一樣。……蘇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話觸碰到了大變態的興奮點，他竟然就像打了雞血似的，硬生生咬了她一個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才終於放過她。以至於蘇倦就算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天亮的時候，還是能透過鏡子，看到自己鎖骨和脖子上的點點紅痕。就像漫天雪地里開滿的紅梅，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可偏偏昨晚她也的確從大變態那裡套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所以連抱怨都沒有理由，只得嘆息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以前她一直覺得，努力不一定有用，但是躺下肯定很舒服，現在才知道，躺下也不一定很舒服，還有可能……比努力更慘。「妙倦。」慧空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嚇得蘇倦趕緊跑回床上，拿被子裹住自己：「怎……怎麼了？」「還能是怎麼了，當然是來給你送早飯啦。」慧空端著食盒進來，還不忘寵溺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蘇倦：「這孩子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賴床。」經過昨天那一番談心，她已經非常自然的把蘇倦當女兒看待了。「娘，我昨晚沒睡好，現在還困著，能不能就先不吃早飯了？」蘇倦半真半假的撒嬌道。沒睡好是真的，不想吃早飯也是真的，但……不能從被子里出來，不能讓慧空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才是真中真。「沒睡好？怎麼會沒睡好呢？可是又夢魘了？」聽蘇倦喊她娘，慧空的心頓時就軟了，眉眼裡更是溢滿了擔憂。「倒也不是夢魘，就是睡晚了一些。」怕慧空擔心，蘇倦趕緊解釋。原以為她這麼說，慧空肯定會鬆口氣，然後讓她再多睡一會。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