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是在床上……
折厭,長得也太好看了!簡直就是上天入地都難尋的絕世容顏。而這張恃美行兇的臉,現在竟然離自己這麼近,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比羽毛更輕柔的溫熱,那種帶著曖昧旖旎的酥癢。救命!就在蘇倦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唇上突然落下了一抹癢。沒等她反應過來,折厭已經快速用手指劃過了她的唇瓣,濃烈的猩紅在他白皙的指尖綻放開來。蘇倦嚇得頭皮發麻,彷彿自己把他給玷污了。折厭卻勾唇一笑,把染血的手指放在嘴前,用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彷彿確認了是她的血以後,這才又將手指含進嘴裡。等他把手指從嘴裡抽出來的時候,上面的血跡已經被他盡數舔乾淨了。蘇倦被他這個動作嚇得整隻鬼都呆了。折厭在幹嘛?舔她的血?他……不嫌她臟嗎?蘇倦滿腦子都想著,折厭這麼一個有潔癖的人,怎麼可能會舔別人的血。折厭卻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揚起唇角:「找到了。」「嗯?」蘇倦愣了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要找你出血的地方嗎?現在找到了。」折厭恬淡的說著,金色的陽光如細沙透過窗戶,灑在他輕閉的雙眸上,勾勒得他整個人如仙似幻。再加上那一本正經的語氣,蘇倦簡直就要以為自己剛才是誤會他了。他根本就不是在舔她的血,只是醫者父母心,為了救她,不得不犧牲自己而已。可……她太了解折厭了。他越是表現得如仙如佛,就越是說明他面具下那隻的惡魔蠢蠢欲動。所以,醫者父母心?不存在的!折厭剛才的舉動,絕對不止是為了給她找出血的地方那麼簡單。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只是這個目的……究竟是什麼呢?難道他已經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會通過嘗血的方式來確定她究竟是人是鬼?蘇倦心底暗暗打鼓,時不時用眼尾偷瞄折厭,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可折厭卻只是伸手從袖袍里掏出了一個靈瓏小巧的瓷盒:「山裡的風較野,唇與手足容易開裂,這是我自己研製的膏脂,塗上便可緩解,來,讓師兄幫你塗上。」一句自己研製的膏脂就已經夠嚇鬼了,再加一句師兄幫你塗上,蘇倦心底頓時就咯噔了一下。趕緊擺手:「不用不用,這可是師兄為自己研製的,我怎麼好意思用呢?更何況我一介鄉野村姑,皮糙肉厚慣了,不在意這些的。」開玩笑,折厭會研製這種女兒家護膚的東西?再殺她幾回,她都不信!可折厭玩鬼玩上癮了,哪裡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薄唇輕勾:「師妹可是看不上我研製的東西?」他臉上的表情柔和,語氣也是淡淡的,尾音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但蘇倦卻明銳的察覺到了危險,彷彿她再敢多說一句「不」字,這條鬼命就可以不要了。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飛快地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分惜命的一句:「怎麼會呢,師兄這般風骨的人兒,研製出來的東西也肯定是天下最好的。」拍完馬匹,蘇倦還不忘麻利的撅起嘴,含糊不清的接下:「那就麻煩師兄幫我塗了。」既然塗也是死,不塗也是死。與其讓折厭拔劍,濺個血肉橫飛,還不如死得安安靜靜,也省了折厭之後打掃的功夫。死在折厭手裡那麼多次,她的業務也算是極其純熟了,知道怎麼在死後不給他添麻煩。最重要的是,萬一折厭突然良心發現,萬一這膏脂真的沒毒,萬一她根本不用死呢?蘇倦屏住氣,看著折厭用剛才沾過她血的食指在瓷盒裡輕輕剜下一點,然後落在她唇上,仔細的塗了起來。從上唇珠到下唇瓣,甚至連唇角的紋絡都沒有放過。他的動作異常地輕柔熟練,根本不像第一次幫人塗,倒像是每晚每晚都做這件事,倒像……蘇倦心底猛地咯噔了一下。折厭幫其他人塗過唇脂?女人?折厭有女人了?「師妹在想些什麼?可是我不小心手重,弄疼你了?」不等蘇倦多想,折厭的聲音突然傳來,周圍的空氣也明顯冷了幾分。蘇倦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才發現,因為太過震驚,她剛才竟然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點,躲開了折厭的手。「不是,我……」蘇倦想解釋。可胡謅的話到嘴邊,卻莫名成了問句:「我只是突然好奇,師兄……可有心悅的女子?」「沒有。」折厭答得乾脆而迅速。反覆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也的確不需要思考,因為他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心悅,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心,又怎麼會心悅某個人呢?「哦。」蘇倦覺得這個答案非常合理,也非常符合折厭的個性,一顆慌亂的心總算放了回去。她倒也不是心疼自己護了那麼多年的小變態會被別的姑娘拱走,而是心疼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喜歡誰不好,怎麼就想不開喜歡上折厭這個小變態呢?他光床下折磨人的手段就已經多得叫人瞠目結舌了,要是在床上……不把人身上的每一塊骨頭拆下來又重新拼上,估計都下不了床。蘇倦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不敢想,不敢想。折厭仔細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從驚訝,到慌亂,到心疼,最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連眉頭都擰了起來。很豐富,很生動,有趣得很。搞得他都忍不住好奇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了。「師妹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折厭清楚,如果直接問蘇倦在想些什麼,這個小騙子肯定不會告訴他。所以乾脆來個旁敲側擊,讓她反問。難得有機會能問折厭問題,蘇倦又怎麼可能放過?但折厭讓她問,她就直接問,未免顯得太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