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方大忽悠

方涯也成功地搞到了三張卧鋪票，至於方明遠，隨便和三人中的誰擠擠就沒有問題了——歲數太小，還用不上買票。白萍提前給京城發了一封電報，通知京城多去人接車。方明遠一家四口在方涯和他的兩名工友的幫助下，於到奉元后的第三天中午登上了開往京城的列車。

八四年的列車，雖然說是開往京城的，但是與後世的直達列車相比起來，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綠色顯得有些陳舊的車廂里，沒有空調，只有幾個破爛的風扇，好在如今是冬天，人們擠在車廂里，倒是沒有感覺到冷，只是這空氣就未免有些渾濁不堪了。方家拿到的三張票並不在一起，而且其中只有一張是下鋪，但是方明遠出馬，無堅不摧，有哪個人能夠在眾人的面前拉下臉來拒絕一個孩子為了老人的懇求？所以並沒有費多少時間，三張票就換到了一起，而且其中還有兩個下鋪。奶奶自然對方明遠又是一通憐愛。

在漫長的等待后，火車總算是啟動了，只是這最高時速也不過四五十公里火車對於已然習慣於後世火車時速二三百公里的方明遠來說，實在是種煎熬。沒有一會兒，方明遠就已經厭倦了窗外的風景。「爺爺，下棋，下棋，這火車慢得跟龜爬似的！」

「明遠，別胡說八道，這車你還嫌慢！」白萍笑罵道，「那坐那種站站停的慢車的人們怎麼辦？」

於是方老爺子從行李包里拿出象棋來，在床鋪上擺好了。自從方明遠和趙建國趙老爺子那一局棋以後，方老爺子就多了一個小棋友，每當方明遠閑著無事的時候，方老爺子就會拉著他下幾盤。有勝有敗，其樂無窮。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卧鋪上越來越無聊的人們慢慢地注意到了下棋的這一老一少。有那懂棋、好棋之人，就在一旁觀戰，原本他們以為這不過是方老爺子在教小孩子下棋，可是看了幾眼之後，他們就驚詫地發現，方明遠是真的會下棋，而且看起來棋力也不錯！這一下子，就更吸引這些人的關注了。待到一盤結束之時，這幾個人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看起來也就十歲以下的小孩子，在象棋上的造詣不低啊。

方明遠和方老爺子下了三盤，最終方老爺子以二比一艱難取勝。其實這其中，方明遠也是暗地裡放著水呢，這畢竟不是在家裡，要維護老爺子的臉面，不然敗給了小孫子，當著這麼多的外人，老爺子的臉面上多掛不住啊。

下夠了三盤，方明遠就嚷嚷著累了，自有人主動地上來頂替。方明遠趴在奶奶的卧鋪上，看著窗外慢悠悠晃過的風景，沒過一會兒忍不住又是一通唉聲嘆氣。「好慢啊，這要咣當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到京城啊？」

「小朋友，從奉元到京城足足有一千多公里，這麼遠的距離，當然要時間長一些了。」從中間鋪位上坐起了一個中年男子，探出頭來笑眯眯地答道。

「才一千多公里，就要走至少二十四小時，這還不慢嗎？」方明遠大聲地反問道。

「那你就只能坐飛機了，不過現在咱們國家的飛機票可不是那麼容易買的。而且飛機票價也太貴了！」中年男子搖頭道。他看得出來，方明遠一家人的穿著打扮，還有氣質，應當不是大城市裡的市民，對於他們來說，飛機的票價顯然是太高了。

「是啊，飛機我們坐不起。」方明遠有些沮喪地道，別說現在了，就是在上一世，飛機成為普通大眾的外出工具，那也是在二千年前後的事情了。而如今，恐怕除了國家工作人員公款外出和家中確實有急事，不得不咬著后槽牙買票的人之外，普通民眾是肯定無緣于飛機了。方家雖然現在手頭寬裕了一些，但是錢也不是這樣浪費的。

「要是有磁懸浮列車就好了！」方明遠嘟囔道，後世他可是坐上海的磁懸浮列車，也坐過「和諧號」，可謂是記憶深刻。與它們相比起來，如今的車速，也只能稱之為龜速了。

「磁懸浮列車？那是什麼車？」中鋪的中年男子耳朵倒是很靈，方明遠雖然是小聲嘟囔，居然還讓他聽到了。

方明遠一怔，沒有想到居然會被人聽到。不過他轉念一想，閑著也是閑著，磁懸浮理論好像在世紀初就在歐洲提出了，自己現在胡說幾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叔叔，磁懸浮列車是一種高速的火車。」方明遠向來嘴甜，反正自己的年紀擺在這兒呢，嘴甜不吃虧。

「高速的火車？我怎麼沒聽說過呢？有多快？」中年男人詫異地問道。他要是聽說過，那才是見鬼了，就連在這一技術上走在最前端的英國和德國目前為止還沒有建設出實驗線路呢。華夏？恐怕也只有那些曾經留學過的火車專家們沒準聽說過。

方明遠撓了撓頭，磁懸浮列車理論時速可以達到五百公里以上，實際時速也能夠達到三百公里以上，但是自己要是照實說的話，這些數據如今可沒地找去。「至少也要上百公里每小時吧。這只是我設想的一種火車。」

中年男子這才釋然，原來只是小孩子的幻想。不過看方明遠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忍不住又問道：「那你能不能說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火車，為什麼能夠跑哪么快啊？」反正旅途無聊，逗逗小孩子也能消磨時間。

「叔叔玩過磁鐵吧？」方明遠問道。

「當然了，叔叔小時候可是有好幾塊大個的磁鐵呢！」中年男子笑道。在他們的小時候，手裡能夠有幾塊大磁鐵，那可是絕對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那叔叔就應當知道磁鐵同性相斥和異性相吸的原理吧。我是這麼設想的，如果說將鐵軌變成磁鐵，把列車變成另一塊磁鐵，利用同性相斥的原理，只要磁力夠大，那麼列車就應當能在鐵軌上飄起來，如果說我們能夠控制好這個磁力的力度，保證這個列車不會側翻側移，能夠穩定在鐵軌的上方，並順著鐵軌的方向前進的話，那麼這就是磁懸浮列車。老師說過，火車之所以能夠前進，是靠著車輪和鐵軌的摩擦才能行的，之所以飛機飛得快，就是因為它只有空氣的阻力，而火車呢卻不僅僅有空氣阻力，還有地面的阻力，所以就開不快。如果說是磁懸浮列車的話，因為它是飄在鐵軌之上的，也就是說它也同樣沒有地面阻力，這速度自然就快了！」方明遠儘可能地將磁懸浮原理以一個孩子的口吻說出來，還要說清楚，這可真是令他費了不少腦筋。

好半天，中年男人都沒有迴音，方明遠奇怪的探出頭來向上一看，中年男人呆若木雞般地坐在那裡，就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糟糕，忽悠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