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四十二章 代價

「天才！天才！」朱老茂和陳小二兩人面面相覷，喃喃地道。方明遠當著他們的面，又寫出了一個高水準的小品劇本，這樣的結果，令二人再也沒有懷疑。

「小朋……小明遠，你的創作天才實在是令我們兩個佩服。」半晌后，陳小二這才道，「不知道你拿出這三個劇本來……」此時的陳小二，已經不再拿方明遠當一個小輩，而是平等地來談話了。

「自然是希望『賣』給兩位叔叔。我可以寫出這樣的劇本，但是要把它們演出來，並且演好了，還需要兩位叔叔。」方明遠直截了當地道。

「呼……」朱老茂和陳小二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模樣。這樣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好劇本，要是就此錯過，兩人哭死的心都有。

「不知道你打算賣多少錢？」朱老茂有些忐忑不安地道。現在他們一個月的收入刨去各種必要的開銷，其實也不多。陳小二倒是稍好一些，畢竟與朱老茂相比起來，有著家世淵源的他已經在影壇上小有名氣，也賺了一些錢。

「錢？我不要！」方明遠的回答大出三人的意料之外。

後世中，一直到世紀末，華夏國內出品的好歌攏共也就那麼十來首，與流求、香江那層出不窮的歌曲相比起來，十幾億人口中出的好歌的比例簡直令人無語。

其原因從《十五的月亮》十六元一事上就可以看出端倪。據說，當年那首著名的歌曲《十五的月亮》，詞曲作者的稿酬就是16元，這是方明遠後世在一個報道里知道的。即便在那個年代里，十六元也絕對不是什麼大數目，和那位唱了這首歌而大紅大紫的「明星」所獲得的報酬和名譽相比起來，恐怕不及萬一吧。到底華夏國內一首歌的詞曲作者的報酬是多少，方明遠上一世也並不是很清楚。但至少知道沒有幾個作曲作詞的人發了財，倒是不少「歌唱家」們都成明星了，年收入數以千萬計。這樣巨大的反差，又怎麼能夠令那些詞曲作者們有著足夠的創作動力？

這三個小品，現在要是賣給朱老茂和陳小二他們，撐死了也就千八百元，而且這還得說是陳小二他們出了高價。可是現在已經是八四年，再過區區的幾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演藝界的收入將大幅度地攀升，到了那個時候，一個能夠令人登上春晚舞台並且迅速走紅的劇本，其價值可想而知。

「陳叔叔，朱叔叔，說實話，這三個小品的價值，我想你們已經很清楚了，說句有些妄自尊大的話，這三個小品都有著上春晚的資格。也許明年的春晚舞台上，兩位將大放異彩，成為全國人民都為之矚目的大明星，所以這個價錢，很難來確定。是不是？」

陳小二和朱老茂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方明遠的這番話並沒有什麼誇大其詞的地方，他們方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這三個小品若是能一齊登上明年春晚的舞台，其意義無異於在小品上放了一顆原子彈！對兩人的事業來說，助力無可估量！出多少錢合適？他們兩個也無法確定。

「要不，這樣！咱們按比例分！我和老茂是表演方，你是劇作方，咱們可以約定一段時間之內，我和老茂的收入里都分給你三分之一，如何？」陳小二咬著牙道。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令他簡直無法割捨！他絕對不能允許這三個小品花落他家！

「小二！」朱老茂激動地叫道。三分之一的收入，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特別是對於陳小二來說。朱老茂可是知道，他現在正在籌劃一部電影，也許今年就會開拍，明年就能上映。

蘇愛軍也是大吃了一驚，這三個小品的確不錯，他僅僅是聽了聽，就已經笑得肚子發痛，但是陳小二肯出這麼高的賣價，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方明遠的身上……

「陳叔叔的提議……我不能接受！」方明遠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泊里丟下了一塊巨石，立時激起了千重浪。

「為什麼？」朱老茂沉聲問道，他的臉色已經轉為了陰沉。他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這樣的貪婪，這樣優厚的條件，居然還令他不滿足。蘇愛軍亦覺得有些不妥，暗地裡扯了扯方明遠，打了個眼色——要他適可而止。

倒是陳小二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哈哈一笑摸著自己的光頭道：「既然是談價嗎，有來有往才是談價。那你說說，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將這三個小品的劇本轉讓給我？」

方明遠站起身來，將兩個本子推到了陳小二的面前。「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錢，我不需要。雖然說陳叔叔給得已經是很豐厚了，遠遠地超出了目前的行情，但是我仍然堅持我的觀點，錢，我不需要！」朱老茂和蘇愛軍兩人的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下來。

「那你想要什麼呢？」陳小二好奇地問道，這個孩子還真是很有趣。

「嗯……我有兩個條件，如果說朱叔叔和陳叔叔能夠同意的話，我願意將這三個劇本交給你們。」方明遠坐回到了椅子上，用手托著腮幫子道。

「什麼條件？」陳小二有些緊張地問道。他心中已經下了決定，只要這條件不過份，他就是咬著后槽牙也會答應下來。

「啊，不對，是三個條件！」方明遠突然改口道。

「你說！」這兩個字陳小二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他的心此時已經吊到了嗓子眼裡了。

「第一個條件，這三個劇本只能由兩位叔叔出演，任何情況下，兩位都不得將其轉讓給其他人！當然了，我也不會將其交給其他人！」方明遠鄭重其事地道。他可不想讓這些經典小品日後變了味，雖然說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也不得不鄭重聲明。

「呼……」陳小二和朱老茂兩人長出了一口氣。這是廢話，這樣好的機會，傻子才會讓給別人。這個條件完全可以答應！

「第二個條件，陳叔叔和朱叔叔要做我的引路人。」

「引路人？什麼引路人？」陳小二不解地問道。

「簡單說吧，你們認識姜昆叔叔吧？如果說有一天我想認識姜昆叔叔的時候，兩位叔叔就要幫我引見，保證我能見到。至於我們之間後來能不能談得來，這就不需要兩位叔叔操心了！當然了，這個引路人範圍可以局限於兩位熟識的人里。」

「行！沒問題！」陳小二一口答應了下來，這對於他來說完全不是麻煩，就是他陳小二的面子不夠，不還有他老爺子呢嗎。這不是什麼難題。朱老茂也點了點頭，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只要達成協議，雙方也就是合作人了，介紹給朋友認識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

「第三個條件，一個劇本換兩位一人一個承諾！」方明遠拋出了最後的一條。

「什麼承諾？」陳小二和朱老茂異口同聲地問道。

「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里，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不違反法律、不違背社會道德、不令兩位叔叔心理無法接受，也的確是兩位能夠做到的，兩位就必須幫我達成！我可以事先聲明，不會要錢，也不會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