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見龍在田 第四章 我的童養媳

「老大，小心這小子，這小子不是什麼好貨，剛才趙雅來找過你，他的眼神不對！」劉勇在方明遠的耳邊低低地道。受港台電影電視劇的影響，這個年代的孩子們也是滿口的老大老大的。方明遠也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和他較真，也就隨他去叫了。

「嗯！」方明遠眼睛眯了眯，不動聲色地道。這個曹虎，看來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剛剛來，就想挖自己的牆角啊。對於趙雅，方明遠這些年來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主要是孩子還太小，湊近了，總有一種自己是怪蜀黍的感覺。趙家倒是一直對方明遠都很好，趙建國更是拿他一點都不見外，但是方明遠現在對於趙雅更像是在看一個未成年的小妹妹，如果說是趙雅自己的選擇，那還算了，但是要是有人想強搶，那方明遠可是絕不會客氣的。

劉勇嘿嘿地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和方明遠五年同學的他，自然知道他脾氣。他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但是一旦事情惹到他的頭上，那麼惹惱了他的後果也是大大的。嚴不許不是狂嗎，不是橫嗎？讓方明遠整治了一回后，在班上徹底地沒有面子，第二年就調到其他班當任課老師去了。這就是最好的例證。他看曹虎一點也不順眼，這小子剛進班，一雙眼睛就盡住女同學的身上轉，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曹虎此時根本就無心上課，胸中已然完全被怒火所填滿了，方才的那一聲聲的鬨笑，就彷彿一柄柄小刀般在他的心裡橫來豎去，劃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他還從來沒有一見面就吃這麼大的虧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小地方，面對一群土豹子！自認為是出身大地方的他，又怎麼會將一群村鎮里的孩子放在眼裡。只是初來乍到的他，現在就是想反擊方明遠，一時間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入手。沒有了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們，難不成自己擄起袖子親自上陣？

曹虎強壓了下心中的怒火，自己之所以被老爹提到這荒涼小鎮上來，不就是因為自己在原學校里惹事生非、打架鬧事，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入學第一天就和同學打起來，恐怕自己又要吃幾記竹筍肉片，實在不值當。忍忍，還是忍忍，他畢竟是十四歲的人了，也懂得了一些輕重緩急的道理。再忍忍，等過些日子再收拾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隨著中午的放學鈴響起，大家紛紛起身收拾書包。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子弟中學，和子弟小學並不在一起，小學是在鎮子的中央，靠近鎮子的十字大街，可以說是最繁華的地帶，但是中學卻是在鎮子的最邊緣。中學里倒是有食堂，但是方明遠卻是一直在趙雅家吃中飯，這樣可以節省近一半的路程。當然了，有時他也會帶著趙雅去自家的飯館里吃飯。馮倩的家如今也搬到了距離趙雅家不遠的家屬區里，住進了過去的老樓里。這種家屬樓，倒是每家都有廚房，但是廁所卻是公用的。不過比起他們家最初的平房來說，已經是不錯的改變了。

去往車棚路上的方明遠和劉勇走在前面，後面是一臉陰沉的曹虎。在車棚前，馮倩和趙雅已經在這裡恭候他了，她們兩個現在倒是一個班的，

「遠哥哥，你可真慢，每一次都要我們等你！」馮倩的笑聲就如同清泉流淌一般令人悅耳，小姑娘如今也變成了少女，只是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麼喜歡纏著方明遠。

「就是，就這點路，卻總是落在我們的後面，真不知道到底誰是女孩子啊？」趙雅也嗔怪道。

「走吧！我肚子都已經咕咕叫了！」方明遠毫不在意地從車棚里推出自己的自行車，卻看到了曹虎兩眼放光地湊了過來。也許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心思單純，不明白那代表著什麼，但是兩世為人的方明遠，心中卻是再明白不過了。方明遠心中立時就是一股怒意涌了上來，這個曹虎還真是不知道進退啊。

「這小子怎麼和牛皮糖似的，這麼招人煩啊？」劉勇喃喃地道。趙雅和馮倩可是年級里的兩朵花，他一個轉學生，剛到學校里就這副模樣，似乎也太囂張了吧，就算你老爹是副廠長也不能這樣吧。

「這兩位同學，我是曹虎，今天剛剛從潼川市轉學過來……」曹虎心裡的算盤打得挺好，這種小地方的女孩子，就是長得再漂亮，一聽說自己是從潼川市轉學過來的，肯定會感到好奇的，潼川可是市啊，海庄只是個鎮，自己怎麼會從市學校和鎮學校轉呢？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訴她們，自己的父親是新上任的副廠長曹銀平，自己是隨他前來海庄鎮的。這樣要比整天將自己的父親是誰掛在嘴邊有品味得多！

等她們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新任的副廠長，自然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那還不是三言兩語就被自己哄得暈頭轉向，成為自己的口中美食。只是看起來這兩個女孩子很熟悉，自己要是想一箭雙鵰，恐怕會很不容易，暫且只能從中選一個了。只是馮倩清純、趙雅嫵媚，兩人是各有千秋，曹虎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選擇。放棄了哪一個，似乎都是極大的損失。

「嘿，曹虎，你怎麼跑這裡找驢來了？」劉勇故意大聲地叫道。

「找驢？」趙雅和馮倩兩人不由得詫異地看向了曹虎，雖然說在海庄鎮里，這驢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可是曹虎不是剛轉學來的嗎，到車棚里來找什麼驢啊？

曹虎立時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上涌，一張臉變得通紅，恨不能上前一拳將這個可惡之極的劉勇揍倒在地，他這是在美人的面前成心落自己的面子！

「走吧！」方明遠冷冷地掃了曹虎一眼道，「曹虎，我警告你，別對我的童養媳動什麼歪心思，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為什麼來海庄鎮！」

「童養媳？」曹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如同一條就要窒息的魚兒一般。這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會有童養媳存在？

「討厭！」趙雅和馮倩小臉通紅地嗔怪道。不過傻子也能明白，這其中害羞多於生氣。

四人上車揚長而去，只留下曹虎失魂落魄般地立於車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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