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我這麼可愛,你真的不考慮考慮訂閱嗎?江雲康想到嫡母那張自帶威嚴的臉,不由替顧家人打了個寒顫,「顧家人若是聰明點,就該及時放手,不要再鬧出事來,不然他們顧家真要在京城立不住腳了。」林氏點頭說是,長睫下的雙眸映著明亮的燭光,餘光羞澀地往江雲康那撇了撇。江雲康心裡卻記掛著書硯的傷,去看了看后,便習慣性地回書房住了。之後和顧家的事,就沒什麼意外了。儘管顧赫之被打得走不了,還是由顧家下人背來給江芸賠罪,可孟氏沒給他好臉色,還是派人去顧家清點嫁妝。事情都到這個地步,顧家人看實在挽回不了,只能憋著氣辦了和離。前後一共花了五天時間,自此兩家人沒了姻親關係,也成了半個仇家。而江芸拿到和離書後,顫抖地哭了好一會兒,再跪到父親和嫡母跟前,說願意去帶髮修行。承安侯雖然對江芸這個女兒疼愛一般,可看江芸哭著感謝自個,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便拿目光去詢問夫人。孟氏對於庶子庶女向來是漠視的態度,只要不到她跟前蹦躂,倒也不會刻意刁難,故而江芸說要去修行,她便懶得操心。不過,安和郡主得知是自家大爺勸的爹娘后,覺得大爺還是比較在意家中的弟弟妹妹,就笑著提議,說修行這個事也不必去什麼庵里,只要有心,在哪裡都一樣。安和郡主說當初給江芸陪嫁了好幾處農莊,有處僻靜且離京城不遠,一日的腳程就能跑個來回。倒不如讓江芸去莊子里修行,自個的莊子住著舒服些,對外也能有個好名聲。孟氏聽了,是越發滿意安和郡主這個長媳,當即同意就這麼定了。江芸聽到能去自己的莊子,對嫡母和安和郡主是千恩萬謝,等回屋后,才撫著胸口,長吸了好幾口氣。翠喜端著茶進來,主子能有個好結果,她也為主子高興,濕著眼道,「姑娘可別流淚了,能脫離顧家那樣的苦海,該高興才是。幸好夫人和大奶奶願意幫您,不然顧家也沒那麼容易松嘴,咱們應當好好謝謝她們。」「是該高興。」江芸看著清亮的茶湯,卻沒喝,「不過你說錯了,我最該感謝的還是三弟和三弟妹。若不是三弟特意去求了大哥,母親怎麼會願意去顧家。」「翠喜啊,我在顧家忍氣吞聲過了五年,雖不是個聰明的,卻也懂看人臉色。母親眼中的不耐煩,大嫂的算計,我都看得清。只有三弟夫婦待我是真心,他們自個都不容易,還要來幫我。這份恩情,我得記一輩子。」幫江芸的忙,江雲康自然不是為了要回報,只是作為一個弟弟,姐姐遇到這種事情,若放任不管,會違背他的良心,讓他於心不安。所以聽說江芸的事有了結果,他很是高興。江芸出發去莊子的前一晚,林氏帶了一疊銀票去見她。江芸看到銀票后,立馬搖頭說不要。林氏卻堅持要江芸收下,「二姐別嫌棄,我出身商賈,嫁到侯府後,大家都嫌棄我一身銅臭味。可我幼時曾跟著爹娘走過商路,知道出門在外,有錢是多重要。」「雖說你在自己的莊子住,可也有要用錢的時候。存點錢在身上,也能用來收買人心。到了自個的地盤,也別苦了自己,把莊子的人都管住,你想過什麼日子都可以。」林氏是個務實的人,既然江芸都脫離顧家的苦海,幹嘛不對自己好一點。江芸最後哭著收下了銀票,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林氏才依依不捨地回去。次日天剛蒙蒙亮,江芸便出發去了莊子。江雲康送完江芸出門,再去族學。再有天分的人,讀書也要下苦功夫,才能有好成績。族學里的人都知道江家三郎是個極其用功的,不過卻沒幾個人看好他,因為江雲康已經兩次沒中秀才,就算日後能中,也是勉強考中,更不要說中舉的事情。故而沒什麼人來結交江雲康,反倒給江雲康更多讀書的時間。這幾日書硯傷還沒好,江雲康都將就吃族學的食堂。族學里的飯菜只能說可以下咽,連普通味道都說不上。「三哥,你今日怎麼又吃這些?」江雲傑提著食盒過來,坐在江雲康對面,左右轉頭看了看,「我好幾日沒見到書硯了,他人呢,怎麼沒來給你送飯?」江雲康吃著不太好吃的東西,心情本就不太好,聽到江雲傑故意提到書硯,墨色的濃眉飛快地擰了下,隨後夾起江雲傑剛擺出來的大雞腿,大口咬下,「這是酒樓里的鹽焗雞腿吧,不愧是四弟,連府里的飯菜都不吃了,竟要去酒樓買!」江雲傑看三哥那麼不客氣,當即放下臉,但很快又勉強笑了下,「三哥說什麼呢,我和你都是一樣的例銀,不過是我的書童勤快一點,不會偷懶。」
「四弟誤會了,書硯可不是偷懶,他前些日子被幾個地痞打傷了,如今正在家養著。」江雲康說話時,一邊吃雞腿,一邊打量著江雲傑的表情,看江雲傑神色有些不自然後,故意湊近道,「四弟也要小心點才是,書硯是在族學附近受的傷,四弟又穿得這樣好。若是被地痞盯上,傷了手腳落個殘疾,往後就功名無望了哦。」身體有缺的人,是不能考科舉的。江雲傑不知為何,三哥的這些話說得他心裡毛毛的,隨便扒拉兩口,就找借口走了,反倒是給江雲康留了一桌子的好菜。其實江雲康的臉也很燙。昨晚他是喝醉了,所以沒意識。可今晚怎麼睡呢?若是和林氏同睡,他一個血氣方剛小夥子,怕是一晚都睡不著。好在這時有丫鬟進來,說書硯在外頭等他。到了正廳后,書硯回話,「大爺讓人送了一些註釋本來,小的已經拿去書房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聽次,江雲康如獲大赦。想到原主為了讀書常睡書房,他打算最近也住過去,以免和林氏尷尬。林氏在裡屋聽到江雲康走後,薄唇輕抿。彩萍在一旁嘆氣道,「奴婢知道夫人心中有氣,三爺心中一直在意您的出身,故而冷待了您。但比起二姑爺等人,三爺算是不錯的了。如今您膝下沒個一兒半女,家裡的夫人老爺都一直為您揪心。就算為了您自個兒的前程,也適當哄哄三爺吧,等生了兒子,什麼都好了。」林氏還是不說話,剛嫁過來時,也曾幻想過夫妻琴瑟和鳴。但日子越久,她就越能感受到江雲康的冷淡。她是家中獨女,不僅爹娘,兄弟們也都捧著她,何曾受過侯府的這些委屈。家人以為把她嫁進侯府,就能改變她的命運,殊不知她寧願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要在侯府里受人恥笑。林氏長吸一口氣,身子慢慢往浴桶下沉。這會不願多想,頭疼。另一邊,江雲康已經全神貫注地看起大哥給的註釋本,好些是大哥親自撰寫的註釋,也有從外頭買來的。江雲帆的註釋有條有理,也有側重點,不愧是當男主的人。書硯在一旁幫著整理,讚歎道,「除了二爺,其他的幾位爺那裡,大爺也送了好些去。咱們這位大爺,倒是真不錯。」江家二爺,是個打小看字就頭暈的主。幼時承安侯為了逼他讀書,甚至動了家法,可再怎麼打都沒有用,讀不進去就是讀不進去。沒辦法,承安侯只能把他送去練武,另外尋了一門出路。故而江雲帆沒給他送書。「大哥向來是個公允的,自然不會厚此薄彼。」江雲康放下手中的註釋本,走到書櫃邊,拿出一個精緻的紅木錦盒,遞給書硯,「你明日把這個送去給大哥,就說是我的謝禮。」「啊?」書硯不捨得,「您統共就這麼一塊拿的出手的硯台,大爺那裡又不缺這一塊,若是明日送了,往後怎麼辦?」江雲康白了書硯一眼,「大哥有是大哥的事,但他對我好,我自然也得給他回禮。有來有往,才能繼續發展,你莫要這般小氣,眼光放長遠些才是。」書硯還是有些心疼,但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只好照辦。這邊江雲康繼續研讀書本,主院那裡,承安侯特意把江雲帆叫到他屋裡。主院的書房比江雲康的要大四五倍,這裡不僅寬敞,陳設也更為奢華,寫字的書桌都是用金絲楠木做的。承安侯看了眼坐得筆挺的大兒子,發自內心地露出滿意的笑容,「雲帆啊,為父這會喊你過來,是有些事想和你交代。」「為父年紀大了,這些年漸感力不從心,即使再撐十年二十年,也不會有入內閣的機會。」頓了頓,放下手中的茶盞,認真地道,「但你不一樣,年紀輕輕就考取功名,就連皇上對你都有了印象,欽點了你進翰林院修錄史冊。你有個能幹的舅舅,安和郡主的娘家又頗受皇上寵愛,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江雲帆今年二十有七,也有比他更年輕的進士。但在公侯家族裡,能得此成績者,寥寥無幾。雖說他較為穩重,可聽到父親說的這些,也不由露出一絲自豪。承安侯繼續道,「你下邊的幾個弟弟,除了四郎讀書略微可以,其餘幾個都不會有什麼建業。」江雲帆看父親停下喝茶,插話道,「其實三弟的文章也不錯,就是差了點氣運開竅,今日木須先生也這樣說。」「他?」承安侯還沒放下茶盞就搖頭,「木須先生說的是客氣話而已,不好拂了你的面子才誇三郎。你幾個兄弟里,就三郎最畏手畏腳,也最不會有出息。你往後莫要再管他們,免得浪費你的時間。只有你好了,為父才能安心去見祖宗。」「為父與你說。當今聖上已過花甲,太子穩坐東宮多年,將來登基指日可待,但京城裡還有兩位王爺沒就番,雖說是皇上用來牽制朝堂的,可保不齊他們會有什麼野心。你入翰林院后,必然有人來與你攀附關係,切記不要和兩位王爺的人走得太近,和太子打好關係,才是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