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進步幅度！

練武廳的地板上。

衛恆盤膝閉目而坐。

他雙腿相互盤起，腳心朝上，雙手也放在腿上令掌心朝上，腰背筆直。

按照《暗能量導引法》所記載的特殊呼吸法，放鬆身體，放空心靈，去感應宇宙中無處不在的暗能量。

「按照功法中說，第一次『感應』是最難的。」

「不但要身體完全放鬆，還需心靈無比平靜，不起任何波瀾雜念，才能感應到暗能量。」

衛恆調整著呼吸，而後保持著五心向天的姿勢，讓心靈放空沉寂。

可身體的放鬆容易，心靈的放空卻極難。

不然古人也不會留有『心猿意馬』這個成語了。

尤其衛恆從醒來便不斷了解有關異能者和基因武者的眾多訊息，又做了各種測試，身體和大腦皮層正處於亢奮狀態，更是難以入定。

一分鐘，兩分鐘……

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一個小時過去了，衛恆依舊沒有任何對暗能量的感應。

反而是維持著五心向天的姿勢久了，腰背雙腿都酸澀難耐起來。

「《暗能量導引法》雖然只需達到武者身體素質要求就能修鍊，可入門不易。就算是從小便武道築基的天才人物，往往也需要數天的不斷嘗試，以讓身體心靈真正放鬆平靜。」

林穆檸正在一台數據錄入器前做資料記載，眼角餘光見衛恆身體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堅持不住了，便好心提醒道：「你要是感應不到暗能量，就先彆強求，反正功法都教給你了，回去再慢慢嘗試修鍊。」

「呼。」

衛恆長吁口氣，不再強撐，索性仰躺在地板上，讓有些發僵的手腳恢復血液流通。

「林醫生你什麼時候忙完？」

這會時間剛過4點半。

院區的宵禁要到早上6點才解開。

沒有林穆檸帶著，衛恆自己是沒法經過醫院警衛連的崗哨回到住院樓病房的。

林穆檸正忙著寫分析總結，隨口道：「稍等會，很快就好。」

「嗯。」衛恆雙臂枕在腦後，閉眼假寐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林穆檸所說的『很快』也沒到。

而衛恆躺那等的都快睡著了。

熬過夜的都知道。

越是接近黎明，人就越困。

更別說衛恆經歷了從亢奮到平靜的過渡，又躺了半個多小時，此時漸漸忘記一切，進入了半睡半醒的淺度睡眠。

「好舒服。」

近乎睡眠狀態的衛恆，依稀感應到一絲絲冰冰涼涼的氣息正透過自己的雙腳腳心、雙掌掌心和頭頂百會穴，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逐漸流入了自己的身體。

「嗯？暗能量！」衛恆突然從半睡半醒中驚醒，眼睛豁然睜開，之前冰涼氣息入體的感覺頓時完全消失。

「我感覺到了，剛才那一定就是暗能量！」

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在要睡著的時候，感應到了暗能量。

「什麼放鬆身體，放空心靈！直接說半睡半醒多好。」

衛恆閉上眼立即再度嘗試去感應。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驗，這次只用了幾分鐘，他便再次感應到絲絲冰涼氣息透過頭頂百會穴進入身體。

「就是這個。」衛恆立即將意識集中在身體『五心』。

腦域開發利用率達到17%果然不是蓋的。

有了他主動吸收的念頭，吸納暗能量的速度頓時開始增加。

同時進入體內的冰涼氣息，也開始按照《暗能量導引術》中的虛擬人體線路圖進行導引。

「啊~~~」一種發自全身骨髓深處的顫慄感，讓衛恆身體不由一顫。

這些無形無色的暗能量進入體內后，就被那『饑渴』了十八年的身體每一處細胞瘋狂吞噬。

暗能量透過身體五心這五條通道源源不斷進來，迅速被細胞內的線粒體給吸收，同時釋放出一股奇異的能量——『基因原能』。

而隨著基因原能產生，衛恆的身體內部也在不斷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不像他在手術台上時那樣劇烈，但卻像是春雨般潤物細無聲，靜靜地便讓他整個生命層次都在進化……

清晨6點。

「當～～當～～當～～」

軍區總院解除宵禁的鐘聲準時響起。

林穆檸也終於寫好了最後的分析總結，將所有資料打包上傳內網大資料庫。

近兩個小時地碼字，讓她忍不住摘下眼鏡，起身後先深深地伸了個懶腰。

那一瞬間地完美曲線，正落在聽到鐘聲剛睜開眼的衛恆眼中。

「嘩！」林穆檸拉開了練武廳一側的窗帘。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令她全身籠罩在一片朦朧金色中，加上沒有了粗框眼鏡的遮擋，精緻的五官越發顯得秀氣靈動。

「你醒了？」林穆檸注意到衛恆睜開了眼，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由莞爾一笑，

「真服你了，昏睡了三天才剛醒，還能躺在地上都睡著。走吧，看在你全力配合我檢測做數據分析的份上，今天的早餐我請客。」

「先等會。」衛恆回過神來。

起身來到拳力測試機前，也不蓄力，抬手便是一拳轟出。

嘭！

他的拳頭就彷彿一發導彈轟擊在拳靶上，令足有數噸重的測試機都猛地一陣晃動。

「滴！」

「滴！」

「滴！」

連續三道急促電子音響起，拳力測試機顯示屏上蹦出一行清晰數字——『3126kg』。

「3126kg？」林穆檸俏眼圓睜，櫻唇也微微張大，轉頭彷彿看著怪物一般盯著衛恆。

「拳力翻了一倍多？」衛恆眼睛一亮。

按照《暗能量導引術》所述，人類從出生到第一次修鍊基因原能，中間有十幾年乃至更久的時間，身體是從未吸收過基因原能的。

因為細胞從未吸收過，『飢餓』了十幾年二十幾年，所以第一次修鍊，進步最驚人！

從第二次開始，每次進步就很小了，需要長年累月的不斷修鍊，才能逐漸提高。

同時這第一次修鍊的進步幅度……也代表了一個人的資質問題。

有的人第一次修鍊出基因原能后，拳力能在之前的基礎上提升個兩三成，增加二三百公斤，這算是比較普遍的。

有人能提升個四五成，增加四五百公斤，算是比較優秀的精英。

還有人提升過七八成，最大拳力增加了七八百公斤，這就算是天才了。

而衛恆從之前的最大拳力1498kg，驟然飆升到3126kg，直接飆升了一倍還多……這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衛恆，你，你導引術修鍊成功了？」林穆檸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嗯。」衛恆點頭，「剛才躺著等你，迷迷糊糊的快睡著時，卻反而成功了。」

「躺著等我……」林穆檸臉頰微紅。

可這時也顧不得糾正話中的歧義了，她立馬打開數據分析機，讓衛恆進行其它測試。

衛恆也想知道自己第一次修鍊后的進步幅度，自然十分配合。

很快最終成績出來——

拳力——3126kg！

速度——59.1m/s！

神經反應測試——4級戰士滿分！5級戰士優秀！

綜合評定3級原能戰士優秀，資質評價5星。

「短短一個多小時，從1級原能戰士一下躍升到3級戰士……你可真是個怪物！」林穆檸看著最後的成績評定，似乎比衛恆還激動興奮。

畢竟她作為衛恆覺醒后的第一個資料記錄者，衛恆的實力提升速度越快，記錄資料的可研究性便越高。

這可是跟她的KPI，以及日後的升職加薪都直接掛鉤的。

「走，去食堂。今天奢侈一次，我請你去吃食堂小灶！」林穆檸關掉機器，拉著衛恆興沖沖往練武廳外走。

衛恆倒也沒拒絕林穆檸要請客吃飯的好意。

一頓早餐而已，再奢侈又能花幾個錢？

而且他三天沒進米糧，這會是真餓了。

可等真到了醫院食堂。

尤其是來到一片不同於大鍋菜窗口的西式冷餐區域，看到銀光閃閃的餐盤前放置的那一塊塊價格牌時……

一塊『把子肉』688？

一份『糖醬雞塊』1399？

衛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現在是剛入伍的列兵，一個月津貼是1200塊華夏幣。

雖然不多，但在基地市裡，省著點用也足夠一家三口吃上一個月了。

可在這連買兩塊『把子肉』都不夠？

要知道，就算是叔叔辛苦跑車一個月，工資也才不過六七千啊。

「林醫生，你們軍區總院的小灶是黑店吧！」衛恆咂舌。

「渾說什麼。」林穆檸拿過一份餐盤，塞到他手中。

「我們小灶這裡是專為基因武者準備伙食的。用的食材都是變異獸，在基地市裡的普通酒樓，有錢都吃不到。

「像這道『糖醬雞塊』，所用的肉都是F3級變異獸『飛龍鳥』的胸脯肉，平常廚師想要用刀切開都做不到，當然價格會更貴些。」

「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身體進化會讓你的腸胃消化能力大增。若只吃普通食材，吃得多不說，還很容易……難道你也想日啖九牛，兩小時一大解？」林穆檸笑盈盈地看著衛恆。

『日啖九牛，兩小時一大解』是網上各大論壇中流傳甚久的一個梗。

說的是現如今的世界第一強者，被稱為華夏軍神的『鎮岳太保』武立明。

據說大災變初期，武立明便是世界上第一批基因武者。

他每次外出與變異獸廝殺，回到基地后不休息只吃飯，而且一次要吃一整頭牛。

在戰況最慘烈時，他一天外出作戰九次，期間要返回基地吃九頭牛，同時還要數次解手，麻煩無比。

直到後來軍需供應有了技術突破，給一眾基因武者們都配上了蘊含超高熱量的單兵食品，才算解決了這一問題。

後來在多次場合中，武立明都直誇讚，軍需供應突破的功勞，不亞於基因技術突破。

因此『日啖九牛，兩小時一大解』這個梗，便隨著武立明的各種傳說留了下來，直到今日還常被人津津樂道。

衛恆一聽林穆檸如此說，也是當即反應過來。

是啊。

自己修鍊導引術成功，已是基因武者，不再是普通人了。

思維也要跟得上轉變才對。

一頓飯數千塊，對普通人來說難以承受，可對基因武者而言，也算不得什麼。

基因武者與荒野中的變異獸廝殺，雖然危險，賺錢的速度卻也與危險成正比。

就算是在軍隊中，斬殺變異獸后，除了能獲得軍功點外，後勤處也會有專人負責收取變異獸屍體。

實力越強，殺戮變異獸越多，賺錢速度也越快。

強大的基因武者，身家比基地市那些開公司的老總都要豐厚的多。

不然，即便有國家大義在，也沒多少人會願意離開舒適安逸的基地市，常年在荒野區拚命冒險。

……

就在衛恆和林穆檸在冷餐區域選餐時，兩名穿著寬鬆練功服的男子走進了食堂。

「劉醫生，你看。」

兩名男子中，一壯碩好似一頭黑熊的男子示意另一年輕男子看向冷餐區。

「聽我們連的哨兵彙報，林醫生就是跟那小子凌晨3點多去的訓練館，然後一直到今早6點才離開。」

「什麼？」俊挺的年輕男子看著選完餐后，正坐在一起談笑著用餐的男女，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