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慌的一批
「我想回家……」
謝珊緊張到小心臟都快蹦了出來,這下不用張海川提醒,跟個地鼠似的又立馬鑽回到了桌子下面。
她不是沒想到了王浩這人心狠手辣,只是沒料到他能抄著獵槍跟警察對著干,而自己竟然還傻乎乎的跟著張海川這白痴過來給人家送人頭。
「很喜歡壞別人好事?」
小梁警官倒在地上半點沒爬起來,王浩邊冷笑邊端著被鋸掉一大半槍管的土槍朝著張海川走來。
張海川狠咽一口唾沫,這種土槍前幾年在農村很常見,尤其是一些少數民族地區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支,以前老頭子就有一把這樣的土槍,後來響應國家號召自個上交給了鎮上派出所。
別看槍是土槍,可這玩意近距離打死一頭二百來斤的野豬,那是一點沒毛病都沒有的。
雙手舉高高表示自己毫無威脅,順勢將錢包都扔了出來,「我說兄弟我身上有錢,全部給你都沒關係,你拿著就走我當沒看見。」
「呵呵,有意思。」
王浩輕蔑的笑了笑,連看都沒看地上裝滿鈔票的錢包,一步步的朝著張海川逼近。
張海川見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主動站起身有意擋住藏在桌子下面的謝珊,說:「別開槍,一切好說,我有錢。」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要說不好怕那純屬扯蛋,額頭上不由自主的流出冷汗,甚至還有一種想他娘尿褲子的衝動。
「就你這毛頭小子還想跟我斗,還想設局來整我,你當老子傻啊?」王浩陰笑道,非常滿意張海川貪生怕死的樣子。
「這尼瑪的……」張海川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他太相信柳慶國他們的辦事能力,導致出現現在這種難以收場的局面。
「虧我夠機靈,不然還真遭了你小子的道,身邊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暗中保護,可以啊,你這小兔崽子。」王浩譏諷道。
「大哥我真沒聽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海川開始裝慫,腦海里不斷盤算著該如何脫困,他知道這種土槍只有一發子彈,一旦第一槍沒命中,填充起來會相當費時間。
可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動作快得過子彈。
「別他媽裝了,張海川,想幫那老不死的毀我,你就註定了會是這下場!」
王浩怒喝一聲,不打算在這小子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寒聲道:「遺囑,老實交出來,不然我先殺了她。」
張海川聽到這話心中凜然,頓時頭皮發炸,只見王浩就如同狡猾的獵人一般,槍口逐漸下移對準了桌子下方。
「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還蹲在桌子下自我洗腦的謝珊渾身一僵,小臉兒被嚇得煞白,難不成本小姐兩世英明就要毀於一旦?
「沃日,柳慶國他們開一個破鐵門還沒完事,這是在要我老命啊!」
張海川聽著遠處柳慶國傳來的咒罵聲心都涼了半截,稍加審視了一番眼前局勢,嘆了口氣緩緩從外套口袋裡摸出兩份遺囑。
王浩見狀欣喜若狂,已經盤算好了只要將兩份遺囑搞到手,將眼前礙事的兩人宰掉滅口,再想辦法除掉躺在重症監護室的老東西,之後廖家的產業都改姓王!
「想要,自己拿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張海川突然手一揚,講兩份遺囑扔了出去,兩份價值千萬以上的遺囑在空中飄蕩,王浩大驚失色,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珊珊,跑!」
張海川猛然大喊,將謝珊從桌子下扶起來往咖啡店門外推,謝珊驚慌回眸,滿目擔憂的看著張海川,後者只是沖她淡淡的點頭微笑。
謝珊一咬牙,心裡清楚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自己在場也只會成為他的負擔,拼盡全力衝出了咖啡店。
「嘭!」
謝珊前腳剛衝出咖啡店,身後一聲類似於鞭炮的炸響驚起,周圍路過的行人統統止住了腳步,茫然無措的朝著咖啡店方向。
「老公!!」謝珊如招雷擊,回頭髮出尖叫,整個人彷彿丟了魂兒一般。
店內,張海川顯然是低估了王浩的殺心,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撿地上的遺囑,竟然調轉槍口就對著他狠狠來了一槍。
張海川睜大著瞳孔,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牽引著往後彈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沙發上,神色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一瞬間,就如同電視劇中瀕死的人經常描述的那般,腦海里想是跑馬燈似閃爍著生命中最珍貴的畫面。
有老頭子送他去外地念中專時嚴肅的模樣,也有自己轉身上火車在車窗邊瞥見老頭子偷偷抹眼淚的場景。
畫面一轉,眼前是一個說話很好聽,卻看不清模樣的女人,撫摸著他的頭在他耳邊呢喃……
張海川在心裡浮現出兩個塵封多年的辭彙:老媽……
畫面再一轉,這是一個俏皮的少女正沖著他拋媚眼,她的可愛與聰慧讓他內心無比柔軟。
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得分外親切,他享受於這丫頭靠在他臂彎小憩的感覺,更迷戀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傻妮子。」
張海川嘴角略微上揚,跟著妮子在一起的半年時間,經歷的種種比他前二十年加起來還要精彩,這丫頭就如同墜入到他身邊的天使,有她在身邊總讓他張海川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就算表面上不承認,心裡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愛上了這丫頭的一切,她的任性,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胡攪蠻纏。
「難道……這就是我的結局?」
張海川心中自語,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極為關鍵的事情……
「等等,我他大爺的蠢啊,老子穿了防彈衣的!」
張海川猛然從『瀕死體驗中』清醒過來,睜開眼,視線逐漸清晰,看了一眼中彈位置並沒流血,只是胸口骨頭疼得要命,應該是被子彈的衝擊力給震傷了,但顯然沒有什麼大礙。
悄悄扭頭想嘗試發起反擊,希望看見王浩正在摸著黑找掉在地上遺囑,這樣一來他完全可以趁著土槍沒子彈的時候偷襲。
然而殘酷的現實再一次將張海川的如意算盤砸了個稀碎,手剛摸到桌上裝咖啡的托盤,卻一不小心蹭倒了桌上的花瓶。
王浩聽到動靜立馬警覺了起來,上去一腳就踹開了桌子,罵罵咧咧的說:「看不出來你這小雜毛命還挺大,別急,我解決你再去處理那女人也不遲,老子有的是時間跟你門玩!」
說完就是一槍托砸在張海川後腦勺上,砸得他那叫一個眼冒金星耳朵轟鳴,險些一口氣沒提起來昏死過去。
「該死……」張海川罵道,看向站在店門外拿著大哥大報警的謝珊,心急如焚,清楚王浩這個偏激的狗東西絕對是說到做到。
同時耳邊還傳來王浩填充子彈的動靜,這下張海川是真沒轍了,不禁面露絕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浩再次端起槍。
這畫面像極了公開處刑,他張海川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幹嘛就非得去招惹一個隱忍二十年的贅婿瘋子。
「呵,防彈衣,準備到是挺充分,這次我看你怎麼防彈。」王浩咧嘴冷笑。
張海川似乎已經認命,面色慘白的開口道:「跟你說個事兒。」
「將死之人,你覺得我會理你嗎?」王浩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土槍填充完畢,這一次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張海川的腦門。
「我是說,你進監獄后,我會照顧好你送給我的財產。」張海川嘴角上忽然掀起一縷詭異笑容。
「你說什麼?!」
這笑容讓王浩眼神驟變,卻不知道這小子還能有什麼翻盤的理由,正要扣動扳機一槍爆頭之際,王浩眼前突然一黑,一個踉蹌之下頭頂獻血不要錢似的流了一臉。
張海川早已有所準備,強忍劇痛勉強抬起腳就是一腳猛踹將王浩踹了出去,接著一個身影立馬就撲向王浩。
第一時間將他手中的短管土槍給奪下,而後沖著王浩面門就是一頓雨點般的拳頭落下,拳頭與臉頰發出的脆聲相當有感覺。
「你……是你……」王浩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不斷出手猛擊的男人,而這人便是將遺囑複印件親手交到他手中換錢的馬振江,小馬同志。
「不是我能是誰,他媽的,收買我,你也配?人渣。」
小馬罵道,從接觸王浩這段時間他就意識到了王浩這人不簡單,出於雙重保險考慮,在王浩讓他收買店員關掉閘的時候,他也跟著躲進了店裡。
本以為柳慶國這幫人是專業逮人的,應該不會這麼輕易上當,誰知道這些白痴太目中無人而託大,險些導致他的boss被一槍爆頭。
「行了,再打下去人都死了,讓警方自己處理吧。」
張海川有氣無力的說道,小馬這才停止了繼續『鞭屍』,趕緊起身將張海川給攙扶了起來。
張海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進氣比出氣少的王浩,眼神充滿了冷漠,不屑的說:「收買我的人,難道不知道我的出價永遠是你的一倍嗎?」
從一開始踏足商界,張海川就非常清楚自己遲早會面對被挖牆腳背後捅刀子的局面,也明白人可以為了錢、權、女人做出許多瘋狂的事情,
這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有背叛的可能性。
因為人性本就如此,如果表面上無法收買,那就只能說明付出的代價還不夠。
因此,從招有從軍退伍經歷的小馬進公司當自己助理的時候,他就明確給馬振江說過,要是有人企圖收買他,那他張海川出的價格永遠會比對方高,而且永遠高一倍。
也虧得他看透了這一點,不然這次真的要完犢子。
謝珊聽到店內傳來的打鬥聲,再也難奈不住自己,慌張的推開店門,正好見到張海川在小馬的攙扶下朝外面走,頓時眼淚決堤,梨花帶雨的撲進了他懷中。
「疼……真的疼……輕點。」張海川齜牙咧嘴的喊疼,謝珊非但沒鬆手,反而摟得更緊了,帶著哭腔說:「疼,疼就是好事,沒死就行了……」
「噗——」旁邊的小馬沒憋住嘴都笑抽了,不虧是老闆娘,思維就是清奇。
張海川無語至極的撇了一眼小馬,回過頭來調笑懷中的小妮子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你再外面喊我什麼來著?老哥?還是房東?」
謝珊一聽這話立馬停止了更咽,小臉兒紅得跟熟透了的小草莓似的,咬著紅唇倍感沒面子,一把將他推開,翻著白眼罵他是神經病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