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惡奴與忠僕
「寡廉鮮恥!」
旁人還沒說話,那少年便站起身來。
「曲貴,你還要不要個臉了?」
「若不是東家從集市上把你買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
少年直指著漢子大聲怒斥:「如今你竟敢如此忘恩負義,圖謀算計東家?」
見這傢伙如此大聲,曲貴也是被嚇了一跳。
他趕忙回頭看向屋內。
而見屋內並無反應,他眼神中流露出狠厲神色,抬手一拳轟在少年臉上。
少年體格薄弱。
被對方一拳重擊,他倒在地上半晌沒爬起來。
而曲貴順勢壓在少年身上,低聲威脅:「狗崽子,要是不想死,最好給我閉嘴!」
可那少年哪裡會屈服於他?
奈何對方力氣太大,少年如何掙扎也無法起身。
隨之,少年也不掙扎了,轉而扯開嗓子大聲喊:「主母,快跑,主母這些人要造反,他們要……嗚……」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被曲貴死死捂住。
而此刻,曲貴也是環顧四周道:「成敗在此一舉,想發財的,跟我走!」
說完,他也不管旁人,當先朝著屋子衝去。
可還沒等他跑出兩步,腿便被人抓住了。
低頭一看,又是那少年。
少年死死的抱著他的腿,口中依舊不停大喊:「主母快跑,有人要造反,有人要造反!」
見此情景,曲貴也是怒了,彎腰對著那少年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撒手,你給我撒手!」
只轉瞬間,少年便被打的渾身是血。
可儘管滿嘴是血,他也依舊還在高喊著:「主母快跑!」
而也在這一時刻,房門忽而被人從裡面打開。
緊接著,就見林滿月雙手握著長劍,領著瑤瑤從屋內走了出來。
而林滿月雖然臉上帶著驚恐,卻也依舊用劍鋒指了指那行兇的曲貴:「別動!」
但那明顯已經被激起了凶性的曲貴,哪裡會被她一個弱女子嚇住?
曲貴一腳踹開少年,直至走向林滿月。
見此情景,林滿月咬了咬牙,閉眼將長劍前刺。
但也是因為閉眼,這一劍刺了個空。
而曲貴則抓住機會,一把奪過長劍,轉而架在了林滿月的脖子上。
他瞪著血紅的眼,道:「告訴我,錢在哪?」
林滿月死死地閉著嘴巴。
見狀,曲貴又將劍抵在了瑤瑤的臉上,近乎癲狂的喊道:「夫人,我不想殺人,你別逼我。」
若是自己有危險,林滿月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瑤瑤不行。
瑤瑤是她的命。
而見瑤瑤性命受到威脅,她幾乎想也未想的道:「在床板下面!」
聽見這話,曲貴也不管瑤瑤,提著長劍便朝著屋內跑去。
而也就在他跑至門前,那少年就又一次撲身上來。
少年死死地摟住曲貴的腰身,嘴裡還喊著:「東家的錢,你一文都不許動!」
見這狗皮膏藥粘著自己不妨,曲貴也是真的怒了。
他扭動腰身,將對方甩開。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是吧……」
他轉身怒吼,隨之手中長劍就要落下。
林滿月下意識的捂住了瑤瑤的眼睛,自己也別過頭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而從大門方向竄了出來,直奔曲貴而去。
曲貴也是感受到了大事不妙。
但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便吃了一記重擊,人也猛然向前飛去。
而曲貴吃痛,人還在半空中,手中長劍就不知道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噹啷!
隨著金鳴聲響起,圓月從雲后探出了頭。
而這時候,在場眾人方才看清。
給了曲貴一記重擊的,不是李長恭還能是誰?
雖說早已預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但李長恭還是覺得有些心痛。
什麼叫刁民惡奴?這不就是?
自己給了他活路給了他飯吃,他竟反過來想來害自己的家人。
而此刻見到李長恭,曲貴哪裡還有之前的狂妄囂張,直被嚇得魂不附體。
待他目光瞥到掉落在一旁的長劍,便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
可也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劍柄之際,一隻腳也忽而落下,正踩在他的手腕上。
「啊!」
曲貴發出了一聲宛如殺豬一般的痛苦嚎叫:「東家,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李長恭彎腰撿起長劍的同時,低頭瞧著曲貴,冷笑道:「現在求饒?是不是晚了點啊?」
說話間,他的腳也緩緩加力。
隨著骨骼的破碎聲傳來,曲貴疼的嗓子都喊啞了。
而後,李長恭也沒半點遲疑,一把掐住曲貴的后脖頸,像是拖死狗一般,將其拖到屋外。
與此同時,他直對林滿月與瑤瑤道:「你們倆回屋!」
聽見這話,林滿月如夢初醒,趕忙領著瑤瑤往回走。
路過李長恭身邊時,她頓了頓,低頭瞧了眼被李長恭踩在腳下的曲貴,緊緊地抿了抿嘴。
隨之,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待到林滿月關門后,李長恭緩緩轉過頭。
他目光如電,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上午剛說,轉眼就忘,我說什麼來著?」
李長恭指著自己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雞鳴狗盜之輩。」
「但偏偏就有人不信邪。」
說話間,李長恭倒提著長劍,隨之讓長劍從空中自由落下。
唰!
「啊!」
長劍不偏不倚,正落在曲貴手掌與手指的連接處,三根手指在瞬間便被齊刷刷的削掉。
「剛才他動的時候,你們應該也有人心動了吧?」
「是不是也有人想跟著一起上,一起發財?」
李長恭緩緩昂頭,將長劍拔起丟到眾人面前,大聲道:「來,來啊,殺了我,殺了我你們就能拿到錢了!」
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都被嚇傻了。
在他們眼中的李長恭,簡直如同修羅夜叉一般可怕。
而在長劍落地的瞬間,眾人紛紛跪地,連連跪地叩首,高呼饒命。
瞧見這般場景,李長恭嗤笑出聲。
「既然都不想死,那以後就乖一點。」
「若不然,他就是前車之鑒!」
話落,李長恭抬腿一腳,踩在曲貴的腿部腘窩上。
嘎巴。
清脆的響聲,響徹整個夜空,也宛如一記巨錘砸在每個人的身上。
而曲貴再也經受不住,當場昏厥過去。
隨之,李長恭直朝著還在發愣的滿場眾人喝道:「不抓緊幹活,都特娘的看什麼呢?」
聽見這話,眾人哪裡還敢遲疑。
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去繼續製鹽。
另一邊,李長恭走向那被毆打的滿臉鮮血的少年近前,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
好在,這少年的底子不錯,曲貴雖下手較狠,卻也只是給他造成了些許皮外傷。
只要稍稍修養一些時日,便沒什麼大礙了。
而這時,少年將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虛弱道:「東家,我還能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