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不好的事
任霽本來說他一個人收拾就好了,讓謝運閑別管。
但謝運閑執意要和他一起收拾,任霽便由著他了。
聽到謝運閑的問題,任霽神色懶淡。
「沒有,這次來天山,就是為了告訴她的。」
謝運閑瞭然地拍了拍他的肩,不再多說什麼。
很快收拾完,任霽和雲漾跟著謝運閑去了學校,把買來的棉衣分給了孩子們。
看著孩子們抱著棉衣分外開心的笑臉,他們倆也打從心底跟著高興。
今天奔波了一天了,謝運閑沒讓他們倆上課,讓他們倆先回屋休息去了。
雲漾和任霽回到謝運閑給他倆準備的屋子。
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簡陋,時不時的有風從窗戶縫裡吹進來。
雲漾和任霽鋪好上下鋪的床。
「你睡上鋪,上鋪雖然上下有點麻煩,但更安全。」任霽道。
雲漾:「好。」
他們在屋子裡待了一會,屋子裡沒有陽光照進來,總感覺涼颼颼的,好陰冷。於是倆人去了外面。
此時太陽西斜,漸漸的要落山了。
即便如此,他們站了會就覺得身上要暖和多了。
任霽乾脆拉著雲漾坐在門檻上,一邊欣賞落日,一邊聊起了天。
「我們第一次一起來天山,我問你是不是在資助天山的孩子們,你說不是,是順便給他們買了些東西。但我聽謝老師說,你一直有在給他錢,讓他給孩子們買東西,或者你自己給孩子們買了東西寄過來。」雲漾望著他問:「你當時為什麼要否認?做善事不想留名嗎?」
「你什麼時候聽謝老師說的?」任霽黑眸轉向她。
他怎麼都不知道。
「上次天山出事的時候,我們都在這,我就問過謝老師了。我問謝老師你是不是經常在資助天山的孩子們,謝老師承認了。」雲漾道。
「我確實不認為我在資助那群孩子,我只是想給謝老師錢,想幫他分擔。」任霽輕聲開口。
雲漾不太理解地瞅著他。
任霽握住她的手,心想是時候告訴她一切了。
他帶她來這的目的,也是此。
「我給那群孩子買任何東西,都不是出自我想幫助他們這樣的善心。我只是想感激謝老師。他在天山二十多年,工資十分微薄。他把他的大部分工資,都用來給孩子們買東西、改善他們的生活了,雖然效果微乎其微。我想的是,我要是給孩子們買東西了,謝老師就能少花點自己的錢,或者是把這筆錢花在他自己身上。所以,我才會那樣否認的。」任霽道。
雲漾這下明白了。
她認真地道:「就算如此,你也是一個十分善良有愛心的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你這樣。」
任霽懶笑搖頭:「不是。我並不善良,也沒有愛心。我通過那種方式感激謝老師,是有私心的。」
迎著雲漾疑惑的目光,任霽接著道:「謝老師是我的救命恩人,小時候我在這裡,在天山,被他救過一命。」
雲漾眉眼染上幾分訝然。
她隱隱猜到,謝運閑可能和任霽小時候在天山發生的不好的事有關係。
「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離了婚,我跟了我媽媽。他們離婚的導火線,源自我四歲時發生的一件事。」任霽默了幾秒:「我四歲時被綁架過。」
雲漾再次訝然的微瞠大了眼。
任霽繼續道:「綁架我的人,是我爸房地產項目上的一個工人。我爸拖欠工人的工資,找各種理由不給,工人們聯合起來討伐他也沒用,他死皮賴臉的就是不給。綁架我的那個工人,有吸-/=drug史,癮發作,迷了心智,便想到了綁架我威脅我爸給錢這個極端的法子。
「他是洪臘人,把我綁架后,他把我帶去了洪臘。他看到新聞報紙上,我家在四處找我的消息,心裡害怕,就把我帶來了天山,關在了一個屋子裡,用鐵鏈鎖住了我的手和腳。」
任霽說到這,想起當時暗無天地,彷彿地獄般的囚禁日子,手腳顫抖了下。
「和我關在一起的,還有一條狗,那條狗就負責看守我、恐嚇我。那間屋子只有一個窗戶,窗戶還被木條封上了,只能透出一丁點光。屋子裡整天都是黑黑的,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我曾經試著去掙脫手鏈和腳鏈,除了把手腕腳腕弄得全是傷,那條狗還總沖我狂叫。
「每次那條狗一叫,那個工人就會衝進來打我,讓我安分點。那個工人一天會給我兩次吃的,他會把門打開一點點,直接把吃的扔進來或推進來。因為給的吃的有限,有時候我還得跟狗搶吃的,因此被狗咬過。」任霽苦笑了一下。
雲漾卻聽得心都揪了起來。
這是什麼慘無人道的生活。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景。
難怪任霽會如此怕狗,會有幽閉症了。
雲漾反握住了任霽的手。
任霽看著被她握住的手,對她淡笑了下,接著道:「我感覺我像被關了快一個月,但其實才四天而已。當時謝老師正好在天山支教,他在村子里探訪學生的家長時,發現了這裡,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屋子裡有股不太正常的怪味。」
雲漾知道任霽所說的怪味是什麼。
人和狗關在一起,人還被鎖住了手和腳,吃喝拉撒都只能在那,沒有怪味才不正常。
「我當時聽到腳步聲,就大喊』救命』。我以為我喊得挺大聲的,但後來聽謝老師說,他根本沒聽清,只聽到細微的有人在叫的聲音。不過因為我一喊,狗就叫了起來,謝老師聽到了狗叫聲,以為屋子裡是干非法事情的場所,就拿石頭把窗戶上的木條砸了。他說他當時透過窗戶看到我的時候,心裡的震驚完全沒法形容。然後,他就報了警。」
任霽緩了口氣:「我能被謝老師救下來,其實也是運氣。據說,那個工人把我帶到天山後,自以為這裡又偏又荒,我父母應該查不到這裡來,才給我爸打了電話,告訴了我爸我在他手上,讓我爸拿錢給他。那個工人可能覺得綁架我太不容易了,不多要點錢他太虧了,他要了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