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奇襲可敦城（2）

呼嘯的寒風，卻沒有阻擋著可敦城的廝殺。洶洶燃燒的大火，把可敦城映照的一片通亮，城中一排排土木結構的房屋，在大火之中化為灰燼。城內的百姓，爭相逃命，這一個晚上的可敦城，註定是要血流成河。城中的守軍，雖然頑強抵抗。但面對士氣如虹，戰鬥力強悍的宋軍各營騎兵橫衝直撞，倉促應戰的西遼守軍，只能節節敗退。「將士們，為了我們的家園，今日唯有死戰。」西遼軍樞密使蕭翰里刺，身穿厚厚的鐵甲，手持一桿長槍，縱馬飛奔而來。雖然貴為樞密使，但蕭翰里刺卻是以悍勇馳名，乃是耶律大石帳下頭號猛將。身騎著一匹通體雪白，渾身沒有一個雜毛，賓士如飛的駿馬，蕭翰里刺的身影猶如一道旋風一般，與楊志、史進率領的鐵騎營迎面衝撞在一起。「殺！」一聲大喝，蕭翰里刺手中的長槍如閃電般刺出，瞬間擊穿一名衝上來的宋軍騎兵，緊接一槍劃出，又有一名士卒被一槍刺中咽喉跌落馬背。「嘿~啊！」面對衝上來的更多宋軍騎兵，蕭翰里刺絲毫不懼，手中長槍揮舞，上下翻飛，連刺帶挑，轉眼便殺了十餘名士卒。「敵將休要張狂，先吃我一槍。」軍陣之中的楊志，縱馬飛奔而來，一槍刺出，猶如雷霆萬鈞，一瞬間空氣都彷彿刺爆了一般。「鏘！」蕭翰里刺猛然回頭，手中長槍格擋而出，雙槍劇烈的碰撞之下，二人握槍的手心都是微微一麻。「好強！」這幾乎是楊志和蕭翰里刺下意識的認識，但二人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廢話，收槍再次發起搶攻向對方。戰場之中的二人，你來我往，轉眼便廝殺了三十個多個回合，竟然打了個不分勝負。這個情況讓楊志皺眉，但也激起他好勝的決心。蕭翰里刺也是怒吼連連，尤其是看到宋軍騎兵，越來越多衝進了城中，他更是心急如焚。「楊統制，此人交給我了，你趕緊率軍殺進城去……」就在這時，飛馬持刀而來的史進，疾風驟雨殺了上來，手中三尖兩刃刀，一刀快似一刀落下。這些年來年富力強的史進，刀法日益精進，此時的史進，戰鬥力早已經超越楊志一籌。論馬上的戰鬥力，史進現在的戰鬥力，足以排列秦烈帳下眾將之中的前五，僅次於楊再興、林沖。面對史進的搶攻，蕭翰里刺久戰多時，本就力竭，只得打起精神，奮力應戰。正在全力應對史進進攻的他，卻不料剛剛轉身離去的楊志，這會卻突然從斜刺里殺了出來，手中長槍從後背刺入，直接貫穿了蕭翰里刺的身體。「呃！啊！」馬背上的蕭翰里刺仰頭髮出一聲不甘的吼叫，隨著楊志手中長槍抽出，蕭翰里刺隨之一頭栽下了馬背。「敵將已死！弟兄們隨我殺啊！」史進振臂高呼，縱馬橫刀，殺氣騰騰衝進了敵軍之中，揮舞著戰刀便是一陣猛砍。於此同時，呼延灼、索超率領的常勝軍騎，也在東門之內，與西遼大將同知樞密使蕭查刺阿不的人馬相遇，雙方騎兵在街巷之中，來回衝殺。雙方你來我往，戰馬飛奔，刀槍劍戟揮砍，很快街面上便留下無數的屍體。西門方向的董平、張清因為路途過遠，趕到之時城門已經關閉。無奈之下，二人只得率領飛騎營士卒，繞道返回東門，殺進了城中。東門的西夏守軍，原本還勢均力敵，堪堪抵擋住呼延灼、索超的人馬，但隨著董平、張清率領的飛騎殺入城中，陣腳隨之被衝散。「給我殺上去，後退一步者斬。」蕭查刺阿不眼看宋軍沖了上來，揮舞著手中的戰刀，砍殺了兩名後退的士卒，一臉冷色的吼道。然而下一刻，董平就飛馬持槍衝殺而至，一槍刺出。蕭查刺阿不清晰的聽到胸甲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心臟被鋒利的槍刃洞穿。馬背上的蕭查刺阿不慘嚎一聲，胸口血花噴涌，身子隧道跌落馬背。「殺，反抗者統統殺光。」董平頭也不回的舉槍大吼一聲，身後呼嘯的騎兵，紛紛高呼道：「殺！殺！殺……」從北城突圍的耶律大石，在左右大將耶律燕山、耶律鐵哥率領的三萬鐵林軍護衛下，趁著夜色倉皇逃了出來。「該死的，宋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耶律大石回頭之時，看了眼火光衝天，硝煙滾滾的可敦城，憤慨的怒罵了一句。「陛下，現在還是趕緊走吧。」耶律燕山策馬而來，現在情況緊急，多留一會，就多一分危險。「蕭舒同來了沒有？」耶律大石回頭張望著問道。蕭舒同是他的貼身侍衛，親軍都統，剛才撤離之前，他安排了蕭舒同去接銀川公主李君瑜一道離開的。

「蕭將軍沒有跟上來，應該是陷在城中了。」這個時候耶律鐵哥趕了上來，揚聲回答道。「罷了，趕緊撤吧。」耶律大石雖然惦記李君瑜，但相比起皇位權勢來說，李君瑜又算得上什麼呢？再說她之所以要娶李君瑜為皇后，主要還是李君瑜在可敦城的老貴族之中，擁有很高的地位，其次是李君瑜的美貌，讓他痴迷不已。耶律大石的率領的三萬鐵林軍，出城剛剛走了不到數里，來到一片丘陵地帶。這是一片起伏的丘陵，漆黑的夜色之下，自是看不到山背的情景。耶律大石的人馬也沒有在意，三萬人馬浩浩蕩蕩便朝著山丘沖了上去。然而，他們不值得是，山丘之上，吳玠、杜常、夏俶率領的工兵炮兵大隊，這個時候已經在山丘北面，一字排開了三百駕旋風炮。山丘頂上匍匐在地上的士卒，則架設起了連排的弩炮，沿著長長的丘陵頂部，長達三里。山丘一旁的胡楊林中，李世輔、秦少彥率領的騎兵大隊，則靜悄悄注視著夜幕下，遠遠而來的長長隊伍，等待著秦烈的進攻命令。秦烈率領的玄機親衛營，三萬將士就像蟄伏在黑夜之中的猛獸，張大著血盆大口，等待著耶律大石的人馬。「舉火，進攻！」眼看敵軍前軍隊伍，一頭扎了進來，已經抵達丘陵陣地不到五十步距離，秦烈拔劍而起，揚聲怒吼道。「砰砰砰……」丘陵前排匍匐在地的士卒，紛紛拉響了架設在地上弩炮。一顆顆火焰火箭，瞬間劃破夜空，就像一顆顆璀璨的流星，射落前排的西遼鐵林軍士兵身上。不等這些士兵反應過來，一顆顆巨大轟天雷，就像從天而降的火焰隕石，落入鐵林軍的大陣。「轟！轟！轟隆……」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中，噴射出的火焰，瞬間吞沒了轟天雷爆炸中心的人馬。一時之間人仰馬翻，殘肢斷臂飛舞，血液肉泥四濺，場面慘烈至極。「弓弩手推進，箭雨覆蓋！」旋風炮、弩炮的發射還未結束，秦烈一聲令下，傳令的小校，立即揮動令旗，迅速的揚聲喊了起來。「弓弩手推進，箭雨覆蓋！」「弓弩手推進，箭雨覆蓋！」在一聲聲命令下，后軍統制單廷圭、魏定國二人，率領的弓弩手，迅速進入弩炮陣地。「嗖嗖嗖……」隨著弓弦的拉動，密集的箭雨，呈拋射角度，落在驚慌失措的鐵林軍的騎兵陣勢之中。然而這一切，都不過是開胃小菜。下一刻，策馬站在山頂之上的秦烈，再次下令道：「前軍、左軍正面出擊，右軍側翼出擊。」秦烈的玄機親衛營三萬將士，前後左右中軍五軍人馬，先後投入戰場。然而秦烈手中的尖刀，這個時候卻依舊隱伏在側翼的密林之中。遭遇這迎頭一擊的耶律大石，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宋軍強大的火器，打的一陣懵圈。耶律大石身為大將出身，在從北門突圍的的時候，就知道北門這條路不好走。但他仗著手中的精銳三萬鐵林軍，認為就算北門外有埋伏，自己只要不戀戰，也足以闖出去。但這個時候，面對宋軍猛烈的火器攻擊，以及四面八方衝殺而來的士卒，終於還是有些慌了手腳。「耶律燕山率領的左軍萬戶，給我衝上去，正面給我擊破宋軍。」耶律大石強忍著胸中的慌亂，拔刀遙指著火光點點的土丘方向，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衝出去，才有一線生機。要是一旦被宋軍纏住，在這裡拖延時間長了，城中的人馬匯合而來，那他就真只有死路一條。「耶律鐵哥，率領有右軍萬戶，擋住側翼宋軍。」耶律大石說罷，策馬揮刀吼道：「中軍的將士們，隨我衝殺過去。」鐵林軍五萬人馬，由於前後兩軍萬戶沒有帶出來，耶律大石現在只有硬著頭皮，親自上陣。鐵林軍的將士，眼見他們的皇帝親自上陣，也是士氣大漲，紛紛吆喝著揮舞著手中的戰刀，縱馬高呼：「殺！殺！殺！」在猛烈的炮火弓弩的狂轟亂炸之下，前排的鐵林軍，早已死傷慘重。這個時候西遼軍隊，雖然迅速做出反應，並組織起隊形，企圖反攻之時，終於發現他們失去了地理優勢。狹長的丘陵地形，雖然地勢並不高聳，要是擱在平常，戰馬輕鬆就能跨過，但現在兩軍對陣的情況下，戰馬若不能形成衝鋒陣勢，那騎兵的優勢自然也就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