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堅壁清野破中京（3）
隨著東城拱門被炸開，秦烈親率大軍，殺入東門。呼延灼、索超率領常勝軍騎，直撲南門，展開佯攻，防止城內守軍突圍。於此同時張憲在西門的爆破，卻失敗了。雖然爆破的隊伍順利摸到拱門下，但因為沒有找到炸點，上千顆轟天雷的爆炸之下，卻沒能把城門炸毀。面對這個情況，秦烈也早做過預案，那就是隊伍繼續進攻，配合東門的進攻，牽制城頭的守軍。於此同時，派兵堵住西門和北門出路，防止守軍突圍，並做好接應各門作戰。因為此戰，秦烈的目標很明確，一旦爆破成功，大軍入城，那就必須拚死一戰，全殲守軍。東南西北四城的爆炸聲，雖然規模不同，但巨大的爆炸聲，早已經傳遍全城。不明就裡的百姓，嚇得龜縮在家中，閉門不出。但城中的文武百官，包括皇城之內，本就睡得不踏實的皇帝完顏吳乞買，卻第一時間驚醒。「發生什麼事了？」完顏吳乞買驚起之後，抽出龍床一角的佩劍，連龍袍都顧不得穿起來，便朝著大殿外跑去。侍寢的妃子，以及大殿內的宮女、太監只得手忙腳亂的提著龍袍，龍冠和靴子匆匆追了上去。「陛下，是宋軍攻城了。」皇城侍衛親軍都檢點，國丈唐括阿魯束率領一隊鐵甲衛士，這個時候匆匆趕到。「這是宋軍的火炮？威力驚人至此？」完顏吳乞買有些吃驚，此時皇城之內的眾人，顯然都沒有意識到城門被炸毀。「陛下，臣前來護駕。」緊接著又有一隊鐵甲衛士，護送著今年剛剛確立為皇儲繼承人的完顏亶趕了過來。完顏亶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孫子，也就是完顏吳乞買的侄孫輩，今年才十四歲。之所以他能夠成為皇位的繼承人，可以說多方博弈的結果。因為這個時候完顏亶的父子已死，而這小子年紀不大，又是太祖嫡孫，所以大家對於他為皇儲都能夠接受。原因很簡單，完顏亶還是個孩子，容易控制，要是換個成年人皇子，如今太祖的十幾個皇子都成年。同樣太宗的十幾個皇子，也一樣成年，這些人當中，換誰當皇儲，都說服不了對方。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完顏金兀朮，和東京城的遼陽府留守完顏宗輔，都是太祖的皇子，對於太宗的兒子繼位，這是絕對無法容忍。事實上這個時候的金國內部，權利交替亂的一塌糊塗，在歷史上的百年時間內，皇位繼承人都沒有搞明白。完顏吳乞買的皇位本來就是來自皇兄阿骨打的，雖然他有心傳給兒子，但卻有心無力。所以只能折中，選擇了大家都能夠接受的完顏亶。好在完顏亶雖然年少，但聰慧敏銳，謙恭孝順，完顏吳乞買對他繼位，也還算滿意。「立即集合皇城侍衛親軍人馬，以防不測，做好接應城頭的準備。」完顏吳乞買有些心緒不寧的吩咐道。雖然城頭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但完顏吳乞買早年也是沙場驍將，此刻城頭方向傳來的動靜，讓他隱隱有種預感，宋軍在這個時候發動攻勢，必然有所憑仗。「臣遵旨。」就在國丈、兼任侍衛親軍都檢點的唐括阿魯束剛剛走後，白天在東城布置防務的魯王、左丞相完顏昌便趕到了皇宮。「陛下大事不好，宋賊利用火藥，炸毀了東城入城的拱門，現在宋賊鐵騎，已經殺入東城。」完顏昌如今也已經年近花甲之年，已經老態龍鐘的他，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連跑帶喘得來到了完顏吳乞買面前。「為什麼不把拱門封死？」完顏吳乞買憤怒斥完顏昌，發泄心中的不滿。「陛下，臣有罪。」完顏昌先是承認了自己的罪過，而沒有去辯駁。雖然他已經下令，封死拱門，但顯然因為時間的問題，以及下面的人懈怠，而沒有完成自己的部署。如今再去解釋，顯然也已經沒有意義。「陛下，當務之急，不是處理臣的罪過，而是應對眼前的局勢。」完顏昌跪在地上，沉聲道：「微臣觀看，宋賊主力在東西兩門外，南北兩門兵力相對空虛。」「微臣主張集中侍衛親軍，從北門突圍，往龍化州方向突圍，並派人傳旨金兀朮，率領大軍在咸平府與陛下會合，轉道返回會寧府。」完顏昌的一番建言，雖然不是什麼良策，但顯然眼下最佳方案。「陛下，左丞相所言甚是，中京危如累卵，實非久留之地。」儲君完顏亶在旁也連忙附和道。很快趕到幽王完顏宗固，代王完顏宗雅、完顏宗順，完顏宗偉，以及樞密使完顏宗干，各自率領護衛人馬，抵達皇城。並一致支持了完顏昌的提議，面對已經殺入東城的宋軍，抵抗顯然已經不可能。這個時候集中實力，突圍而出，顯然才是明智選擇。
多年已經沒有船上甲胄的完顏吳乞買，這個時候也船上龍甲，跨上一匹棗紅色駿馬，面對集結的親軍拔劍喊道：「女真的勇士們，生死存亡之際，隨朕殺出重圍。」「願為陛下奮死。」三軍將士奮起，紛紛高舉手中兵器，在這黎明的前夕，爆發出一聲聲怒吼聲。東城城內，楊志、史進率領的鐵騎，剛沖入城門，便於率隊堵門的完顏烏野相遇。「擋我者死。」史進雙腿一夾馬腹，持刀便衝殺了上去。「殺！」身高九尺，天生神力，聲若洪鐘，手持大斧的完顏烏野，宛若凶神惡煞，揮舞著巨大的斧頭，毫不猶豫的便迎了上來。刀斧相撞，火星四濺。二人錯馬而過，史進虎口一陣發麻，他沒有想到眼前這黑熊般的敵將，力量竟然如此驚人，剛才差點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就脫手飛了出去。「找死！」調轉馬頭的史進，打起精神，催促坐下的火棗騮戰馬猛然加速，稱對方不備，閃電般一刀刺出，鋒利的刀刃斜刺里刺中完顏烏野肋下。鋒利的刀刃破甲而入，透體而進，完顏烏野慘嚎一聲，手中斧頭掉落在地面的石板之上。慘嚎一聲的他，不甘的被戰馬拖曳著身體，往本陣而回。「全軍突擊，殺！殺！」一擊得手的史進，縱馬持刀，如虎入羊群，衝進完顏烏烈的步卒軍陣。「鐵騎突擊，雞犬不留。」楊志在軍陣之中，眼看史進先聲奪人，縱馬持槍發出一聲怒吼。隨著鐵騎營成功佔據拱門，秦烈率領的大隊人馬，蜂擁著殺入城中，並順勢佔領東大門。秦烈在雷橫、李逵以及吳玠的工兵炮兵大隊護衛下，衝上東門。鎮守大門上的女真萬戶都統迪古乃，率軍抵抗之時，被李逵一斧頭砍中脖子，斗大的腦袋當場落地。城頭之上的三千守軍，群龍無首之下，很快便屠殺殆盡。秦烈揮舞著玄天混元劍，接連刺死幾名敵兵，這才一行人馬的拱衛下，順利等上城樓。「傳令，楊志、史進繼續率軍向內城推進，董平率領飛騎營協助。」站在城樓之上，居高臨下，借著已經微亮的天際，看向皇城方向下令道：「李世輔、秦少彥率領中軍騎兵，向西門進擊，接應西門外張憲所部入城。」「親衛營前軍、后軍、左右各軍向四城分散進攻，肅清城內殘敵，接應城外人馬入城。」進入東門城樓，秦烈一聲令下，把玄機親衛營的各軍人馬盡數調撥了出去。身邊留下李逵、雷橫護衛，以及吳玠所部五千工兵炮兵士卒，拱衛東大門城樓。接下來的戰鬥，秦烈暫時無法參加，之需臨高指揮。「看來這先聲奪人之戰已經成功，中京城唾手可得了。」站在秦烈身旁，手持長刀看著眼前開闊的城池，雷橫臉上難掩喜色。吳玠也是振奮道：「主公得天命眷顧，滅金之戰，就在眼前。」「戰爭瞬息萬變，現在言勝利，為時尚早，你們別忘了，臨潢府的金兀朮，此人才是我們的勁敵。」目光堅定的秦烈，一臉平靜的看著黑暗下的中京城。雖然他也沒有想到，中京城一戰攻破，但眼下戰爭尚未結束，說滅金就在眼前，則言之過早。「主公所言有理。」雷橫點頭附和。吳玠則不以為意的道：「戰爭之道，並非以兵力多寡取勝。」「哦，晉卿有何高論？」秦烈看向吳玠，說起來吳玠跟隨自己多年，能力已經展現出來，秦烈也在想今後的戰事，也可以交給他獨當一面了。「此役過後，金人必然人心盡失，軍心動蕩。」「金兀朮縱有千軍萬馬，士氣不振，戰力也難以發揮萬一。」「接下來我軍只需扼守中京城，岳巡撫率領偏師收復遼東，金兀朮就只能困守臨潢府，待后軍主力抵達，舉國大軍兵發臨潢府，困守三個月，金兀朮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卑職以為，滅金就在眼前。」吳玠一臉自信，他也堅信自己推斷，定然可成。秦烈沉吟之下，讚賞道：「如你所言，卻有幾分道理，所以接下來的關鍵，還是全殲城中守軍，切斷遼東金人後路。」「唯有雙管齊下，才能達到你所預期的目標。」「主公英明。」吳玠這才欣然附和。「報！」探馬飛奔而來，馬上的騎士揚聲喊道：「女真一支主力人馬，正在向北門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