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騙局10
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傅家大宅前,傅晏城從車上下來,傅興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少爺!」「興叔,老頭子怎麼樣了?」傅晏城沒有看他,直接往裡走,他速度有些快,傅興連忙跟了上去。「少爺您別太擔心,先生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幸虧夜少爺發現的早,叫了醫生過來……」傅興有些高興,只覺得少爺還是關心先生的,就是表面上看起來冷了點。傅晏城原本加快的腳步一頓,瞥了傅興一眼,才轉而上樓。他推門而入的時候,一排醫生剛收好藥箱起身,傅行夜就在旁邊,看見他進來,連忙過來悄聲囑咐道:「晏城,大伯剛吃完葯,說話順著他一些,別惹他生氣,這事也就過去了。」傅晏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倒是很了解他。」他話音才落,一道冷哼聲響起,「你還知道回來?是不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傅嶺靠坐在床中間,他兩鬢微白,面容嚴厲,銳利雙眼依稀還帶著雷厲風行的氣勢。傅嶺年輕時候玩的花,年紀大了身體便不太好。他快四十歲時才得了傅晏城這一個兒子,對他要求極嚴,不過傅晏城從小性子便無法無天,沒少惹傅嶺生氣。但幸而他也極其優秀,學什麼都快。傅晏城打量了一眼,「你這不是還好好在這兒么?」傅嶺氣得臉色鐵青,罵道:「五年前就不知收斂,在外面學了這麼多年,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傅晏城雙手插兜,懶懶開口,「這麼大火氣做什麼?剛剛不還氣昏過去了?還是注意點,修身養性才活得長久。」傅嶺知道他一貫說話性子如此,但他一接到電話就趕回來還是有幾分父子情誼。他咳嗽了兩聲,頓了頓,才緩和了口氣,冷道:「聽公司的人說你回國后三天兩頭不去上班,一門心思全撲在一個男人身上?」傅晏城還沒開口,一邊的傅行夜連忙在旁邊勸著,「大伯,晏城還年輕,難免玩心重,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不過傅嶺聽了更加生氣了,「豈止是男人?玩男人也就算了,竟然還玩蔣家的小寡夫!玩到被別人拍了視頻都不知道,這種男人,難不成還想上位當傅家少夫人么?」傅晏城面無表情,「我傅晏城要是喜歡,我就娶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傅嶺瞬間火冒三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誰教的你玩男人?只要有我還在一天你就休想!你不要臉,傅家還要了!」傅晏城掀了掀薄唇,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來,「玩男人怎麼了?你玩那麼多女人,除了我媽,也沒人給你多生個一男半女。」傅嶺氣得脖子青筋暴起,順手抄起一邊柜子上的瓷器擺件砸了過去,氣喘吁吁,「不肖子,我要是多一個繼承人,還用得著你來繼承傅家?」「碰」的一聲,瓷器砸到了傅晏城頭上又落到地上碎裂,霎時鮮血順著一道血口子流了下來。傅嶺頓了頓,沒想到他不躲不閃,空氣中一瞬間靜默,四周的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還是傅晏城抬手抹了把頭上的血,神色嘲諷,「你現在生也還來得及。」傅晏城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傅嶺氣得又亂砸了一通。……傅晏城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傅行夜追了過來,給他遞了些葯和紗布,嘆了口氣道:「晏城,一個小寡夫,就是偷偷玩一玩,也無傷大雅,但和大伯吵成這樣不值得。」傅晏城目光定在他身上,半晌勾了勾唇,「你這麼為他著想,就好好照顧老頭子,我看他暫時還不會被我氣死。我還有事,先走了。」……傅晏城在車上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就接到總助的電話。「老闆,我們把這一片貧民區翻遍了都沒找到人,但是我們找到了一條小狗的屍體……好像是唐先生養著的那條。」男人頓了頓才繼續道:「後來又在另一個出口的監控視頻上看到,有三個男人帶著昏迷的唐先生離開,不過又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了。」傅晏城在聽到狗的屍體時,心裡一窒——發生了什麼?他握緊方向盤,嗓音冰冷,「唐輕傾現在在哪兒。」……醫院單人病房內,賀禹知坐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昏睡的人,神色間滿是擔憂。幸好他趕過去了,若是輕傾真的被那三個男人帶走,後果不堪設想。唐輕傾已經上了葯,正打著點滴。他手指也都包紮起來了,身上的刮痕塗了葯,不過白皙皮膚上大片擦傷依舊看起來依舊十分可怖。只是那滿身還沒消失的紅梅印子讓賀禹知上藥的時候呆楞住,臉色一變——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去找傅晏城的么?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賀禹知滿心疑慮又心疼,就在這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響起,李瑤急匆匆推開門進來,「賀先生,唐總還好么?」賀禹知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他還沒醒。」李瑤看著唐輕傾滿身的傷,眼眶一紅,「那三個人抓到了沒有?」賀禹知向來溫和的眉目冷了冷,「他們跑得太快,不過已經報警了。一定要把他們抓住,給輕傾一個交代。」李瑤點了點頭,坐到另一邊,看了看唐輕傾的傷勢,「醫生怎麼說?」「外傷已經都包紮好、上過葯了,醫生說休息兩天就好,但是心裡的創傷,只怕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李瑤一聽心疼的不行,眼睛里都有了眼淚。賀禹知閉了閉眼,看向她,「輕傾怎麼會去酒吧?還有網上的視頻,到底怎麼回事?」李瑤遲疑的開口,「唐總說,他有些事要找傅晏城問清楚……早知道我就和他一起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至於視頻……」李瑤說著有些難過,她突然想到有次正好看見傅晏城來蔣氏車庫攔住了唐輕傾,再聯想到視頻的事一出,唐輕傾就要去找傅晏城質問,不由得神色微變,「明明就是傅晏城天天送花送吃的來找唐總,唐總才不是那樣的人……」賀禹知聽她一說,緩緩握緊了拳,冷道:「輕傾一定是被傅晏城騙了!」「沒想到賀大畫家還是個會在背後嚼舌根的人。」一道冷嗤的男聲響起,傅晏城大步走了進來。他額頭上還貼著塊紗布,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英俊,微微散下來的幾縷碎發,顯得更多了幾分不羈。李瑤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出現在這裡,「傅少?」傅晏城視線落到病床上,掃過唐輕傾鎖骨處的傷痕和包的嚴嚴實實的手,心頭一窒,他幾步想要上前,「他怎麼……」賀禹知連忙起身擋在了床前,冷道:「你來做什麼?」傅晏城看著擋在唐輕傾病床前的俊雅男人,想著總助傳來的資料——關係親近的學長?他莫名看不慣這人,嗤笑一聲道:「我和他關係親密,來這兒做什麼關你屁事?」賀禹知神色微冷,「關係親密從何說起?我可從沒聽輕傾提起過你。」叫的可真親熱……傅晏城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光鋒銳,薄唇微勾,帶著壓迫,「上一個敢這麼對我大呼小叫的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滾開!」賀禹知依舊攔著傅晏城靠近,他神色絲毫不懼,「果然是傅少的做派,肆意妄為,只會折磨作踐他人,所以害得輕傾名聲被污,被蔣家趕出門,被所有人恥笑,還嫌不夠?」傅晏城當然沒將賀禹知放在眼裡,只是唐輕傾這件事,他莫名心裡被噎的難受,連帶著長眉染上幾分煩躁,握緊了拳,「這件事我會處理好……」話音剛落,身後李瑤突然注意到床上的人動了動,「唐總醒了?」她這話讓對峙的兩人齊刷刷看向病床上。唐輕傾緩緩睜開眼,片刻的迷茫后,思緒漸漸回到昏過去前一秒,連忙從床上縮到床腳,眼眶通紅,身體害怕的發抖,「求求你們,不要、放開我……」他這一動,手背上的點滴開始回血,賀禹知神色一變,剛想上前制止,傅晏城已經飛速掠過他,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剛剛還肆意不耐的男人此時倒是意外的柔和下了聲音,「別怕,沒事了……」低沉可靠的熟悉聲音讓唐輕傾一怔,他微微抬頭看向男人,怔怔出聲,「傅晏城?」下一秒,唐輕傾突然瘋了一般,雙手胡亂廝打,手背針頭扎得更深,連帶包紮好的手指都滲出了血。「滾開、你滾開!……」傅晏城一愣,抱住他想要讓他別亂動,但他哭個不停,瘋狂掙扎,還給傅晏城脖子上抓了三道血痕。賀禹知已經反應了過來,他連忙上前推開傅晏城,抱住唐輕傾,不讓他傷害自己,口中溫聲安撫道:「輕傾,沒事了,別怕,我在這裡……」唐輕傾看清了他,動作一頓,喃喃,「學長?」賀禹知看他黑眸深處害怕慌張的模樣心裡一疼,拍了拍他的背哄道:「是我,我回來了,不怕了。」唐輕傾這才呼吸漸漸平復,安靜了下來。看著對方躲在賀禹知懷裡,染水黑眸一如那晚惹人心憐,但卻再也不是對他的依賴和信任,傅晏城心裡像是被刺了一下,一陣陣發堵,他在一邊臉色難看至極,握緊了拳才勉強沒有上前把人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