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騙局12
凌晨兩點,一處廢舊倉庫里,三個混混還在一邊喝酒打牌,一邊聊著白天的事情。「白天那小白臉從哪兒冒出來的?看著斯斯文文,打人還挺狠,到嘴的美肉都讓他給飛了,真他媽可惜!」「沒睡到也算是撿了條命,你沒看傅晏城下午發的聲明,為了護著那小寡夫,簡直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他還挺在意那小寡夫。」「嘿嘿,我們也算是玩了傅晏城的男人,想想還真他媽爽!」……就在他們猥瑣調笑間,「碰」的一聲,倉庫門被大力撞開,一行黑衣保鏢迅速闖了進來包圍住了他們。「什麼人?」三個男人也算是反應迅速,連忙從桌子底下抽出了鋼棍,靠在了一起戒備。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身形高大的男人逆著光走進倉庫,被地面拉出長長的影子。當先領頭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傅晏城?」他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為了他們白天做的事?其他兩人也有些驚慌。「傅少……」男人本來還想說兩句好話討饒,但對上傅晏城那一雙陰寒狠厲的眼睛,竟然心底發涼,雙腿打顫。傅晏城哪裡有心思和他說話,從看到視頻后他滿心壓抑的怒火早就要把他自己都燒成灰燼,這個時候只想發泄。「都走開。」傅晏城冷冷說著,扔掉了外套,解開了手腕上襯衣扣子。他要親自動手。「碰了他,都得死。」冰冷的聲音帶著洶湧的怒火。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殺了他們。男人們眼皮一跳,喉嚨收緊,驚慌對視一眼后,狠了狠心,突然一起向著門口的傅晏城沖了上去。只要衝出去,他們就還有一線生機。傅晏城從小就學搏擊,三個混混他還不放在眼裡。他抬手握住當先一人的手腕,重重一拳打在對方面門,鼻血噴濺;順勢抓著對方手裡的鐵棍揮出,直接打在另一個男人的腦袋上,霎時間鮮血直流;又一個男人衝上來,他轉身踢腿,一腳踹在的男人身上,正中心口,踹得對方跌出幾米遠,疼得幾乎一瞬間心跳都暫停,臉色煞白。沒一會兒,男人的兩個幫手都滿頭滿臉的血倒在地上抽搐。傅晏城又是重重一腳將領頭的男人踹倒在地,他一膝蓋扣在對方咽喉處,直把人逼得臉色漲紅髮紫。傅晏城周身的狠厲殺意讓男人知道他今天是大概是逃不掉了。男人大腦缺氧,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嘶啞的喉嚨擠出瘋狂的笑來,「傅晏城,你打死我有什麼用?你男人不還是被老子玩過了?」「找死!」傅晏城只覺得心口又疼又怒,起身一腳踩在男人臉上。男人吃痛,吐了口血水,咬牙道:「呵,把你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滋味可真爽!他的皮膚可真嫩真滑……」「這隻手碰的?」傅晏城薄唇抿緊,臉色冷的駭人,他倏然抬腳踩上了男人的手,皮鞋重重的踩過,一點點踩碎指骨,直碾的血肉模糊。「啊!」男人痛的臉色扭曲,可看著傅晏城越是在意的模樣,他就越帶著一種報復性的快感,咬牙道:「可不止碰過,還親過、舔過、咬過……他哭泣求饒的樣子可真美,整個人都滑滑嫩嫩,連眼淚都是香的……」「閉嘴!」傅晏城額頭青筋暴起,雙眼通紅,他一手揪住男人的衣領,另一手握緊拳頭捶打了下去,沙包大的拳頭一拳一拳重重落在男人臉上。男人整張臉腫起變形,鼻腔、口中都開始出血,猛一眼看去,幾乎成了一個血人。他喉嚨里發出「赫赫」聲,聲音有些艱難的斷斷續續響起,「呵呵……不過,他可真蠢……還真以為……你救了他,哈哈哈……幸好我好心告訴了他真相……放心,以後,他都不會再相信你了……」傅晏城拳頭染血,手上都破了皮,但他彷彿不知道痛,因為對方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鎚,錘得他胸口更痛。保鏢們都被如此可怖的傅晏城嚇得一動不敢動,盛怒下的傅晏城,誰也不敢去攔他。眼看男人都要被活活打死了,還是總助接了個電話,小心上前試探開口,「老闆,剛剛守在醫院的人說,唐先生被賀禹知帶走了,好像要去那條巷子……」聽到唐輕傾,傅晏城動作一僵,他雙眼通紅,周身氣勢駭人,此時回過神來,立即停手起身,大步往外走。傅晏城向來是在肆意妄為的芯子外面罩了層散漫優雅的人皮,只是這一次,那層皮被撕碎的淋漓盡致,只餘下毫無遮掩的狠厲暴虐。
可只要一聽到唐輕傾這個名字,他彷彿就能一瞬間將這碎裂的人皮慢慢拼湊起來,維持著表面的體面。總助看了眼地上的三個人,吩咐「送去警局」后才跟了上去。……賀禹知不知道唐輕傾為什麼一定要去那條巷子,但是他明明看到這個地方就怕的發抖,卻堅持一定要進來。漆黑的夜色下,這裡很黑,李瑤在一邊舉著手電筒,賀禹知攙扶著唐輕傾,哄著他,「輕傾,你在找什麼?你先回去休息,我幫你找好不好?」「它在等我,我不能丟下它在這裡……」唐輕傾搖了搖頭,眼眶通紅。「怎麼會不見了……明明就在這裡的……」他顫抖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要不是賀禹知半抱著他,他幾乎要用手摸過每一塊石頭。只是有點太黑了,巷子里也沒有路燈,根本看不清。突然,幾束明亮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瞬間將整條巷子照的燈火通明。賀禹知抬手微微擋住唐輕傾的眼睛避免燈光刺眼,視線望過去就看到傅晏城正緩緩走過來。賀禹知臉色一冷,將唐輕傾往身後擋了擋,「你來做什麼?」傅晏城沒有理會他,深邃的黑眸直直落在唐輕傾身上。他還穿著醫院單薄的病號服,身上披著賀禹知的風衣。傅晏城只覺得無比礙眼,只是視線落到唐輕傾冷白如玉臉頰上的傷痕時,心臟口控制不住的泛起細密的疼痛,視頻里那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彷彿在密密麻麻的用針扎一般。「輕傾,別找了,它在這裡。」他低聲開口,嘶啞的嗓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和和小心翼翼。傅晏城知道唐輕傾為什麼會來這兒——在他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有一隻狗為了他,被活活打死了……總助白日里就已經安排寵物殯葬館的人將小狗屍體火化處理了,現在只有一個精緻的小瓷罐。罐子在傅晏城手裡,他捧著罐子遞給唐輕傾,自己手上的血跡剛剛擦掉,指骨上破皮的傷口清晰可見。唐輕傾視線緩緩落在罐子上面,通紅的眼眶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它……」他抱緊小罐子,慘白的神色讓傅晏城跟著心臟收緊,嘶啞開口,「不是你的錯,輕傾,它保護了你,它也一定很高興能保護你……」明明是他,如果他不去賭氣刺激他,如果他早點追出去,如果他走進了那條巷子……他嗓音暗啞,握緊的手有些抖,「輕傾,我……對不起……」傅晏城有點反常,他居然會道歉?賀禹知不由得皺眉看了他一眼。只是唐輕傾神色倒是一片木然,怔怔地看著手裡的小罐,沒有半點反應。半晌,他才開口,「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了。」他聲音冷淡,明明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彷彿重若千斤。傅晏城喉頭微堵,心臟像是被什麼捏住狠狠砸在了地上。唐輕傾緊緊抱著懷裡的小罐子一步步往外走。賀禹知連忙跟上去。傅晏城沒有追上去,他按住疼的發顫的心臟,緩緩閉上眼。他既恨傷害唐輕傾的那幾個混混,又恨他自己。他為什麼要在酒吧里說那些難聽的話?他不該放任對方失魂落魄的離開……他更不該那天沒有進那條巷子,明明只有幾步路……他最不該做的,就是從一開始以玩弄的心態接近他、欺騙他……明明,他是喜歡他的,從最開始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動心了。傅晏城垂眸看著自己的心臟處,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偏偏要用一次次欺騙,一次次冷言冷語去傷他的心。現在,對方不想再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