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許貼貼
「女女女裝大佬?!」紅髮小哥震驚地差點跳起來。反應到自己的動靜有點大,他又重新壓下聲音:「咳、那你還挺厲害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是男的。」我:「……」這人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他真的是卧底嗎?還是說他故意反其道而行,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他?紅髮小哥聽不見我的腹誹,繼續道:「我是立原道造,你現在叫什麼名字?」「我叫瑪……」我忽然卡住。等等,為什麼問「現在」?難道他認識我?我內心一凜,這人果然是卧底!可是他對我好像挺友善的,還故意泄露自己卧底的身份,這是為什麼?我腦海中的思緒迅速翻滾——已知酒廠在內務省埋過釘子,通過卧底的關係接到某位大臣的暗殺委託,也就是說,暗殺這件事在政府那裡過了明路,軍警可能知情。所以,這人是特意來支援我的?我放下心來:「瑪利亞·德米特里耶芙娜·伊薩耶娃,這是我的名字。」「好長!而且竟然是外國人,你的品位……還挺怪的。」我:???這人好沒禮貌,我是個外國人跟品位有什麼關係?「你這身高也挺怪的,成年了嗎?」我面色不虞地懟他一句。「咳,抱歉。」立原道造尷尬地摸鼻子:「總之,未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我微微頷首,隨後朝他伸出手:「要跟我一起干話,你得聽我指揮,還有清潔工的崗位我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那邊說你才是我的協助者哎!」立原道造不滿地小聲嘟囔了一句:「難道不該以我為主嗎?」你們要是能直接解決掉boss,還用得著委託我嗎?我語氣沉著:「他們給過你具體計劃嗎?你知道之後要做什麼嗎?」「呃,那倒沒有。我的任務只是潛入,後續計劃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這不就得了,我已經有了絕妙的想法,聽我的准沒錯。」我理直氣壯地伸出手:「先把你的去污劑交給我。」「你要這玩意兒幹嘛?!」立原道造頂著一臉吐槽欲,不過還是把身後的大口袋交給了我。「種類很齊全嘛,不過沒看到獵犬牌啊?」我嘟囔了一句,把對方的去污劑全裝進自己的口袋。很好,這下子應聘清潔工更有把握了呢。人事科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更加自信地敲開門,同時注意到房間內隱蔽的監聽設備。面前坐著一位穿黑西服戴墨鏡的金髮小姐姐,她的神情有些嚴肅。金髮身旁還有個面無表情的黑髮小姐姐,她扎著十分幹練的低馬尾,同樣穿黑西服,看上去特別像職場劇里的精英女秘書。兩位都是很有特色又很好看的小姐姐,我的顏控之魂被喚醒,滿身的藝術家細菌也開始活躍。「請坐,我是你的面試官樋口一葉。」金髮朝我微微頷首:「請你在三分鐘之內,打掃乾淨這間屋子。」為了考核應聘人員,這間屋子被故意搞得很凌亂。雖然我平時也不收拾自己的屋子,但不代表我不會收拾,三分鐘之內我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至少看樋口一葉的表情,是十分滿意的。「我看過你的簡歷,你是列賓美院的學生,為什麼會來我司應聘清潔工,而不去選擇更適合自己的工作?」「我認為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做什麼,都是最棒的打工人。」頓了頓,我繼續道:「而且我來港口黑手黨也有自己的目的。」樋口身體微微前傾,看上去更認真了一些:「哦?是什麼目的?」「我在這異國街道上遇到了我的繆斯!」我捧著臉,露出嚮往的神情:「我打聽到他在港口黑手黨工作。不過請放心,在工作期間我有著十分嚴格的自我標準,絕不會因為私情而耽誤清掃任務。」樋口一葉陷入沉默,隨後緩緩開口:「冒昧問一下,你的……繆斯叫什麼?」「他叫太宰治。」話音剛落,正在喝茶的黑髮小姐姐突然被嗆到了。樋口一臉懵逼地小聲問她:「小銀,咱們公司有叫這個名字的嗎?」黑髮小姐姐擦了擦嘴,話音含糊:「……有倒是有。」樋口露出恍然的神色:「是組織的高層吧?」「哎?是高層嗎?他沒跟我提過啊。」我眨眨眼睛,敲了下手心:「哎呀我忘記問了,港口黑手黨禁止辦公室戀情嗎?」「那倒沒有。」黑髮小姐姐輕聲開口,又偷偷瞧了我一眼。「那就好,我差點以為要和我的繆斯被迫分開了呢。」我笑眯眯地看著對方:「順便提一句,您的嗓音很可愛,讓我想起在丹麥遇到的雲雀鳥,她那宛如童話般惹人憐愛的歌聲至今令我難以忘懷。」黑髮小姐姐臉紅了,默默低下頭。我注意到她戴著藍牙耳機,誰正在跟她通話嗎?首領?某個高層?亦或是太宰治本人?這位小姐姐和高層比較熟稔,是需要重點觀察的對象。接著我又轉向樋口一葉。「剛剛我還想說,樋口小姐您淡金色的髮絲彷彿月光在清泉間流淌。如果未來有機會共事,能否請您將頭髮披散下來,讓我為您畫像?」「……就算你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我也不會在面試中給你開後門的。」
「謝謝誇獎。」我托著下巴,語氣愉悅:「並非故意討好,我只是看到美好的事物,情不自禁地想要讚歎罷了。」畢竟我是個美術生,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樋口一葉清了清嗓子,看著簡歷資料,公事公辦道:「由於我司工作的危險性,不建議普通人來我們這裡就職,所以你還有其他特長嗎?」我一本正經道:「我會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是很厲害的技能,可是跟崗位沒啥關係吧?」「一口氣喝完一大瓶可樂,算不算?」「你在耍我嗎?!」「我在俄羅斯玩過槍,如果有敵人衝進總部,也可以算做戰力。」我比劃著掃地的動作:「寺廟裡不都有那種傳說嘛,掃地僧才是隱藏boss之類的。」「唔,這倒是加分項。」樋口一葉拿出手|槍,指著房間後面的槍靶說:「裡面有五顆子彈,試一下你能射中幾發。」我故意放了海,五發中兩發,三發脫靶。雖然中的不是十環,但很符合受過一點點訓練的普通人水平。交還手|槍后,我補充道:「哦對了,我是個異能力者。異能效果是——視線範圍內的貓咪都會湊到我身邊,主動跟我貼貼。」倒也不算說謊,我從小到大就特別討貓貓們喜歡。無論是流浪貓,還是家養貓,只要看到我都會蹭過來,彷彿我是個大號貓薄荷。當然這並不是什麼煩惱,我也很喜歡貓咪,家裡常備貓糧和小魚乾,出門的時候就會帶上。雖然不是異能,只能說是體質或者眼緣問題,但冒充一下異能還是可以的。「這個異能真不錯……咳!」樋口一葉大概也是愛貓人士,墨鏡都抵擋不住她臉上的羨慕。「我們需要商量一下,你先回去等通知吧。」離開港口黑手黨總部后,我給失格君發了一條聊天信息:「我打算換個兼職,這樣可以更好的刷那個人的好感度。」對於失格君的病情我無能為力,但我認真考慮過,到底應該拿什麼態度面對她。最後我決定還和從前一樣。無論同情還是過度關心,如失格君這樣有著自己的驕傲的人,應該都不會接受吧。很快她發來回復:「新兼職是你喜歡的工作嗎?」我快速敲字:「不是哦。」對方的語氣不同往常,十分中肯嚴肅。「建議你做喜歡的工作,而不是為了某個人、或者達成某個目的去做自己討厭的事。因為我很清楚這樣的後果——會自我厭惡,提不起幹勁,並且沒有任何成就感。更何況,我怕你未來會後悔。」「哎?失格君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嗎?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企業家,都會以自己打下來的基業為榮。」對方好半天才發來一句:「現在這個職位,不是我想當才去當的。」這句話看著有些委屈,像一個痛苦又疲憊的孩子在承擔並不屬於自己的重任。我回他:「那你後悔了嗎?」他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就算拼盡全力抓住什麼,不想失去的東西總有一天還是會離我而去。」是早有預料所以並不後悔的意思?不過她好悲觀哦,是因為病情的緣故嗎?我嘆了口氣,下意識回復:「我沒有喜歡或者討厭的工作。曾經我沒得選擇,不做就只能去死,所以對於我而言,無論什麼工作都只是謀生手段。」「我從來不會陷入自我糾結,反正在我看來,人生不過是道很簡單的選擇題——遇到阻礙就踏平,踏不平那就躺平。」直到點擊發送,我才意識到這些話過於交心了。不過想到對方只是網友后我就看開了,她又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死?」「只是誇張說法啦,畢竟人要吃飯的嘛。」「由果你很小的時候就出來工作了?」「是啊,被非法雇傭童工的廠子壓榨好多年呢。」我痛心疾首地跟對方吐槽:「都怪我那個不靠譜的渣爹!他欠了廠里很多錢!」「咿~很過分哎!」「是吧,他們都超過分的!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覺醒了。對了失格君,我想推薦你一本書,請問你看過《資本論》嗎?」·從高穗由果進入房間開始,身處頂層辦公室的太宰治就通過監聽設備,掌握到面試的全過程。得知對方應聘的崗位竟然是清潔工,他默然片刻。「不愧是她,和在水果店切瓜沒多大區別呢。」聽到對方誇獎他的兩位部下時、那堪比其他世界線武偵太宰治的語氣,他小聲嘟囔:「過於熟練了吧……」中途他還接收到秘書的擔憂:「boss,您說的這位小姐靠譜嗎?我覺得她像個海王。不過有一說一,她確實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被攻略了啊。最後,對方胡謅的「討貓喜歡」異能讓他徹底沉默。半晌,太宰治扭過頭:「敦君。」「是,太宰先生!」「記住這個人的臉。」太宰治嚴格且認真地吩咐身旁護衛的少年:「以後見到她就繞道走,不許貼貼。」中島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