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動蕩5-4
「胡說，我兩個同鄉還不曉得他有沒有說媳婦？他家裡窮得很，老爹是給人家撐船的，哪有錢討媳婦啊？再說他當兵那年才十六哩！」蘇二毛瞪著眼睛替葫蘆說話，他頂煩這個說話愛擠眼睛的傢伙，打仗時還好，閑下來就多嘴！
「哎—，那可說不好，我三叔結婚時也不過才十五、六歲。興許他有相好的你不知道呢？」
「呸，你叔結婚時你在哪裡看到的啦？張口就說話！他一個悶葫蘆哪來的相好？」
「我說是假如呢，假如……？」
曾排副伸手在他腦殼上用筷子敲了一下：「假如個屁！吃飯呢還有閑心，那俄說董瞎子，你還是去擦機槍吧咋樣？那個活清閑！肚子不填倒歡喜扯淡了？真是！」嚇得董小青伸伸舌頭，果然閉住嘴巴不再吱聲。
吃過飯，蘇二毛過來扒拉扒拉葫蘆，卻被他心煩意亂地揮手趕開了。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索性由他去。只是二毛多個心眼，眼神總沒離開過他一尺，因為他琢磨著，葫蘆再悶，總得有拔塞子的時候吧？
半夜裡，盧天合忽然翻身坐起來，二毛假裝閉著眼睛沒做聲。只覺得出他「悉悉嗦嗦」地下地，然後輕手輕腳地往外屋走，過了好一陣子，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門軸微微地響兩聲，估計人已經在外面了。二毛也悄悄爬起來，邁過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們溜到門口。輕輕開門一看，院子里沒人，只見哨兵的身影在院門外晃悠。既然崗哨沒給驚動，那肯定他沒從大門出去，想到這裡二毛也閃身出來，躡手躡腳地往茅廁那邊走，剛一轉過屋角就看見一個人影從柴棚后牆上一晃出去了。「哈，這小子別是真的和哪個小娘們約會去了吧？」蘇二毛忍住樂跟上去，用手一探才發現泥磚砌的牆垛上被扒開了一個缺口，葫蘆應該就是從這裡跳出去的。蘇二毛自然也如法炮製一番，來到院外，遠遠地看見前頭一個熟悉的背影晃悠著，於是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這村子不算大，但葫蘆在前頭故意繞來繞去，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瞧出目的地。他來到村外的一座破廟，順著牆邊往西溜，在牆頭一晃就進去了。二毛有些詫異，因為他知道這廟裡住的都是為躲避戰火逃難的人，「怪哉！」二毛好奇怪，到廟門口把門縫一瞧才明白葫蘆不走山門的原因，原來那些人找個能遮蔽點的地方就睡，連山門裡都躺滿了。他也便沿著牆往西去，忽然出現一個缺口，葫蘆正是從這裡進去的。蘇二毛輕輕地避開支著帳子的木杆，跨過橫躺在地上的身體。院子里瀰漫著人體和什物混在一處的那麼股子糟糕味道，讓二毛緊緊地皺起眉毛。不過葫蘆去哪裡了？他四下里用眼仔細觀察，發現大殿後面有一絲微光。走進了才認出那是從一間破屋裡散發出的蠟燭微弱的光亮。湊近了扒著窗格子往裡一看，只見有三、四個身影圍坐在燭光周圍，其中一個光腦袋不用說正是盧天合。
「胡說，我兩個同鄉還不曉得他有沒有說媳婦？他家裡窮得很，老爹是給人家撐船的，哪有錢討媳婦啊？再說他當兵那年才十六哩！」蘇二毛瞪著眼睛替葫蘆說話，他頂煩這個說話愛擠眼睛的傢伙，打仗時還好，閑下來就多嘴！
「哎—，那可說不好，我三叔結婚時也不過才十五、六歲。興許他有相好的你不知道呢？」
「呸，你叔結婚時你在哪裡看到的啦？張口就說話！他一個悶葫蘆哪來的相好？」
「我說是假如呢，假如……？」
曾排副伸手在他腦殼上用筷子敲了一下：「假如個屁！吃飯呢還有閑心，那俄說董瞎子，你還是去擦機槍吧咋樣？那個活清閑！肚子不填倒歡喜扯淡了？真是！」嚇得董小青伸伸舌頭，果然閉住嘴巴不再吱聲。
吃過飯，蘇二毛過來扒拉扒拉葫蘆，卻被他心煩意亂地揮手趕開了。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索性由他去。只是二毛多個心眼，眼神總沒離開過他一尺，因為他琢磨著，葫蘆再悶，總得有拔塞子的時候吧？
半夜裡，盧天合忽然翻身坐起來，二毛假裝閉著眼睛沒做聲。只覺得出他「悉悉嗦嗦」地下地，然後輕手輕腳地往外屋走，過了好一陣子，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門軸微微地響兩聲，估計人已經在外面了。二毛也悄悄爬起來，邁過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們溜到門口。輕輕開門一看，院子里沒人，只見哨兵的身影在院門外晃悠。既然崗哨沒給驚動，那肯定他沒從大門出去，想到這裡二毛也閃身出來，躡手躡腳地往茅廁那邊走，剛一轉過屋角就看見一個人影從柴棚后牆上一晃出去了。「哈，這小子別是真的和哪個小娘們約會去了吧？」蘇二毛忍住樂跟上去，用手一探才發現泥磚砌的牆垛上被扒開了一個缺口，葫蘆應該就是從這裡跳出去的。蘇二毛自然也如法炮製一番，來到院外，遠遠地看見前頭一個熟悉的背影晃悠著，於是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這村子不算大，但葫蘆在前頭故意繞來繞去，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瞧出目的地。他來到村外的一座破廟，順著牆邊往西溜，在牆頭一晃就進去了。二毛有些詫異，因為他知道這廟裡住的都是為躲避戰火逃難的人，「怪哉！」二毛好奇怪，到廟門口把門縫一瞧才明白葫蘆不走山門的原因，原來那些人找個能遮蔽點的地方就睡，連山門裡都躺滿了。他也便沿著牆往西去，忽然出現一個缺口，葫蘆正是從這裡進去的。蘇二毛輕輕地避開支著帳子的木杆，跨過橫躺在地上的身體。院子里瀰漫著人體和什物混在一處的那麼股子糟糕味道，讓二毛緊緊地皺起眉毛。不過葫蘆去哪裡了？他四下里用眼仔細觀察，發現大殿後面有一絲微光。走進了才認出那是從一間破屋裡散發出的蠟燭微弱的光亮。湊近了扒著窗格子往裡一看，只見有三、四個身影圍坐在燭光周圍，其中一個光腦袋不用說正是盧天合。
「胡說，我兩個同鄉還不曉得他有沒有說媳婦？他家裡窮得很，老爹是給人家撐船的，哪有錢討媳婦啊？再說他當兵那年才十六哩！」蘇二毛瞪著眼睛替葫蘆說話，他頂煩這個說話愛擠眼睛的傢伙，打仗時還好，閑下來就多嘴！
「哎—，那可說不好，我三叔結婚時也不過才十五、六歲。興許他有相好的你不知道呢？」
「呸，你叔結婚時你在哪裡看到的啦？張口就說話！他一個悶葫蘆哪來的相好？」
「我說是假如呢，假如……？」
曾排副伸手在他腦殼上用筷子敲了一下：「假如個屁！吃飯呢還有閑心，那俄說董瞎子，你還是去擦機槍吧咋樣？那個活清閑！肚子不填倒歡喜扯淡了？真是！」嚇得董小青伸伸舌頭，果然閉住嘴巴不再吱聲。
吃過飯，蘇二毛過來扒拉扒拉葫蘆，卻被他心煩意亂地揮手趕開了。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索性由他去。只是二毛多個心眼，眼神總沒離開過他一尺，因為他琢磨著，葫蘆再悶，總得有拔塞子的時候吧？
半夜裡，盧天合忽然翻身坐起來，二毛假裝閉著眼睛沒做聲。只覺得出他「悉悉嗦嗦」地下地，然後輕手輕腳地往外屋走，過了好一陣子，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門軸微微地響兩聲，估計人已經在外面了。二毛也悄悄爬起來，邁過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們溜到門口。輕輕開門一看，院子里沒人，只見哨兵的身影在院門外晃悠。既然崗哨沒給驚動，那肯定他沒從大門出去，想到這裡二毛也閃身出來，躡手躡腳地往茅廁那邊走，剛一轉過屋角就看見一個人影從柴棚后牆上一晃出去了。「哈，這小子別是真的和哪個小娘們約會去了吧？」蘇二毛忍住樂跟上去，用手一探才發現泥磚砌的牆垛上被扒開了一個缺口，葫蘆應該就是從這裡跳出去的。蘇二毛自然也如法炮製一番，來到院外，遠遠地看見前頭一個熟悉的背影晃悠著，於是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這村子不算大，但葫蘆在前頭故意繞來繞去，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瞧出目的地。他來到村外的一座破廟，順著牆邊往西溜，在牆頭一晃就進去了。二毛有些詫異，因為他知道這廟裡住的都是為躲避戰火逃難的人，「怪哉！」二毛好奇怪，到廟門口把門縫一瞧才明白葫蘆不走山門的原因，原來那些人找個能遮蔽點的地方就睡，連山門裡都躺滿了。他也便沿著牆往西去，忽然出現一個缺口，葫蘆正是從這裡進去的。蘇二毛輕輕地避開支著帳子的木杆，跨過橫躺在地上的身體。院子里瀰漫著人體和什物混在一處的那麼股子糟糕味道，讓二毛緊緊地皺起眉毛。不過葫蘆去哪裡了？他四下里用眼仔細觀察，發現大殿後面有一絲微光。走進了才認出那是從一間破屋裡散發出的蠟燭微弱的光亮。湊近了扒著窗格子往裡一看，只見有三、四個身影圍坐在燭光周圍，其中一個光腦袋不用說正是盧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