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我上

「旺哥，也許這小子真能搶先淘干海水吧？」二兩油直接這樣擔心地問道。「怕啥，咱們又沒跟他賭什麼……」胡來旺也覺得這個一直給他「找麻煩」，跟他「對著干」又總是「弄不死」他的熊二彪可能會勝出，但卻給出了這樣的答覆。「儘管沒賭什麼，一旦他勝出了，咱們臉上可就無光了……」二兩油還擔心這個。「臉上是否有光，要看誰的坑裡海貨大、海貨多，他那麼一個小坑裡能有多少海貨？咱們這個坑裡，可是撒了好幾百塊錢的蛋白粉呢，裡邊的海貨少說也能超過他十倍八倍的！」胡來旺哪裡瞧得上熊二彪這種「小打小鬧」不屑一顧地這樣答道。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圍觀者有人這樣大喊了一句。「見底啦！」這一聲喊，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快速在大小海坑裡做了掃描。結果發現，大坑裡的水至少還剩下五分之一，而小坑裡的水所剩無幾。具體證據就是剛才喊見底的人又喊了一句：「快看，好多魚都露出脊背了！」就連進入忘我狀態只顧拚命舀水的熊二彪，也是聽了這兩聲喊叫，才停了下來。直起腰來一看，果然，小坑的底部，只剩下不到一搾深的水裡，干乎乎的好多魚背在慌亂遊動！立即拎著塑料桶跳到坑底，貓腰如探囊取物一樣，開始收穫勝利成果。「哇，這條石斑魚足有十來斤吧！」「快看，又是兩條海龍，一條也足有五六斤吧！」「這是什麼魚？」「不是魚，是兩隻大青蟹，足有二三斤的樣子，很少見到這麼大的青蟹呢！」「還有還有——哇，這麼大的八爪魚，肚子有足球那麼大，十斤擋不住吧！」「還有大龍蝦——發了發了，熊二彪這回可真是發了！」就在熊二彪在小坑的坑底收穫這麼多大貨的時候，幾乎所有來看熱鬧的人都被吸引過來，邊圍觀邊這樣議論紛紛……眼瞅熊二彪的塑料桶都快裝滿了，薛寡婦就浪聲浪氣地帶頭喊道：「二彪啊，你的桶里也裝不下了，就讓我們下去幫你抓吧，回頭按市價給你錢行不？」「不行！」熊二彪直起腰來，直截了當給了這樣的答覆。「咋不行？」薛寡婦一愣——誰都知道她跟村裡還有鎮里的頭頭腦腦有那麼一腿，輕易沒有村民敢跟她鬧彆扭過不去……所以，感覺當眾被撅了，很沒面子，但還是要問個為什麼。「誰抓算誰的！都是鄉里鄉親的，要錢就不仗義了……」熊二彪一個劇情反轉，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回應。「此話當真？」薛寡婦又是一愣，馬上喜上眉梢地確認。「那還有假！」熊二彪話音剛落，圍觀的幾十號島民爭先恐後，下餃子一樣，衝進小坑，將那些熊二彪不入眼，但也都有一兩斤重的各種海貨抓到他們帶來的桶里兜里……歡聲笑語，人聲鼎沸，誰都想不到，今天看熱鬧，居然撿了這麼大的便宜！跟這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當熊二彪拎著滿滿一桶足有三五十斤的海鮮大貨出了小坑，看見大坑那邊的水也見底了，但卻冷冷清清，沒人待見。關鍵是，更令胡來旺和一眾小弟垂頭喪氣的是，大坑見底的之後，居然一條大貨的影子都沒有，有的都是不到一搾長的小貨而已。這樣的結果，比直接狠抽胡來旺的臉還難受……

儘管熊二彪一根兒手指頭都沒碰他，但卻有一種被打之後，鼻青臉腫，焦頭爛額的感覺。原本以為抽干大坑裡的水，坑底到處都是大貨，讓圍觀的人群，特別是幾個漂亮的姑娘媳婦兒被允許跟自己下去一起現場抓魚，抓到了就歸她們所有，以此來贏得她們的好感，事後逮住機會就把她們一個一個都給辦了呢！哪成想，居然被熊二彪這個混賬島民給攪了好局，讓所有圍觀的人，特別是那幾個漂亮的姑娘媳婦兒，都無償下去抓他坑裡的魚了——自己這邊被徹底冷落！那種涼透的失落感，比真的被熊二彪暴打一頓還難受呢！而更讓胡來旺添堵的是，原本被他從村裡忽悠來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這工夫居然都開始圍著這個該死的假道士轉悠了。這個要請他回家吃飯，那個要幫他改善生活，劉二秀居然說了：「只要二彪哥還俗，我就嫁給你……」這樣的話！更有甚者，那個本來對自己意意思思的薛寡婦，居然也改換門庭，對熊二彪大拋媚眼，甚至還給了他一把家裡大門的鑰匙，還說只要他想，隨時隨地歡迎光臨！這些本來都是屬於我胡來旺的福利呀，硬生生都被這個該死的熊二彪給搶走了。胡來旺氣得肝兒都發顫。「旺哥呀，會不會昨天夜裡熊二彪在咱們的大坑裡做了什麼手腳，所以，魚才都跑到他的小坑裡了呢？」二兩油直接這樣懷疑說。「這還用問嗎？」胡來旺心裡正妒火中燒外加毒火攻心，琢磨如何報復熊二彪，隨口就這樣答道。「那咋辦，就這麼——讓這小子給耍了？」二兩油不甘心地這樣問。「他休想！」胡來旺陰毒地這樣回應。「可是你看他現在得意忘形的樣子……」二兩油指著熊二彪拎著一大桶海鮮朝望海村方向行進的背影，這樣說道。「攔住他！」胡來旺一聲令下，幾個手下小嘍啰立馬衝過去，攔住了熊二彪的去路。「你們要幹嘛？」熊二彪知道剛才的局面讓胡來旺特別難受，但卻想不到，他居然敢明目張胆地攔住自己，就這樣質疑道。「現在是休漁期，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在海上打魚……」胡來旺忽然想出了一個消殺熊二彪威風的毒計，就煞有介事地這樣答道。「所以呢？」熊二彪想知道他到底要怎樣。「所以，你剛才屬於非法捕魚，我現在代表常委會，對你的非法所得予以沒收！」胡來旺還真把自己當成執法者了。「憑什麼呀？我只是用水桶舀水在岸邊的海坑裡捕獲了這些魚蝦，而你們用的卻是四台最先進的抽水機來捕魚，難道你們這種行為就不違法嗎？」一聽胡來旺這樣說，熊二彪立即義憤填膺地這樣質問道。「我們這樣捕魚是有常委會授權的……」胡來旺卻趾高氣揚拉著長聲這樣答道。「授權在哪裡？拿出來我看看！」熊二彪較真兒地伸出手來。「是我姐夫口頭授權的，所以，我也口頭轉達你！」胡來旺居然厚顏無恥地給出了這樣的答覆。「純屬放屁！難道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熊二彪斬釘截鐵地這樣痛斥道！「啥都別說了，假如你執意不交非法所得，那我可就強制執行了……」胡來旺才沒心情跟熊二彪講理呢，直接這樣下了最後通牒。「你們敢！」熊二彪一手提著那些海鮮，一手指著胡來旺這樣吼道。「我們是執行村委會的決定，有我姐夫給我們撐腰，有啥不敢的，給我上！」胡來旺一揚手，幾個小嘍啰立馬對熊二彪形成了包圍之勢。「打住！我上繳還不行嗎？」誰都想不到，熊二彪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放棄了抵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搞不懂熊二彪的心裡到底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