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容懷娟被兩個小廝左右架著往出拖,起初她拼了命的大喊「兄長」。結果都快被拖出門口了,也不見容懷仲有所理會,容懷娟臉色一變,全沒了剛才可憐模樣。她手臂用力一甩,掙脫了鉗制,對著被甩開的小廝露出猙獰模樣,道:「我可是長寧侯府的夫人,你們也敢碰我,吃了狗膽了嗎?」那兩個小廝互看一眼,有些被駭住,便不敢湊近了。她一邊站穩,一邊整理自己的髮髻妝容,可頭上固定髮髻的簪花早已丟的不知何處去,半張臉腫得似個剛出鍋的大饅頭。衣媽媽陰沉著臉走上前,任由她在自己凌亂的髮髻上胡弄著,想要找回最後的體面。可她這模樣,那還有什麼體面可言?「二姑奶奶,你原也是大家出身的貴小姐,又嫁得伯府這樣的門庭,榮耀顯赫,一生無虞,可為何偏要做這些黑心腸的事,毀了自己,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兒女積德。」給自己的親至女下藥設計陷害,小姐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身為姑母,她也下得去手。容懷娟一時沒聽懂衣媽媽的言外之意,所有思緒都只落在了衣媽媽頭半句話上。「什麼叫原也是。」容懷娟挺直了腰背,昂首道,「我乃是當今太傅的親妹,父親也曾任戶部尚書,爺爺乃先皇最信任的御史大夫,侄兒明年春帷更是早已認定的殿前三甲,前途不可限量,我容家世代簪纓,累代官宦,你怎能說原也,我幾時不是?」她在宣平伯府的這些年,若不是仗著娘家的勢,又怎還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衣媽媽連眼皮都未抬,看她一眼。只當她看做是秋後的螞蚱,無力掙扎。「老奴並未說容家不是,老奴說的只有您一人不是。」容懷娟猶如是被觸了痛處,眉目變得更加猙獰。衣媽媽卻繼續淡淡道:「老爺與您已經斷了兄妹關係,從今以後,你只是宣平伯府的二夫人,與容家再無干係。」「老刁奴,你仗著我哥哥心善,竟還當家作起我兄長的主了,我與兄長是這世上唯一的血親,相依為命長大,豈能是你三言兩語就挑撥得?」容懷娟自然不肯斷了自己娘家的退路,今日兄長雖打了她,也說了斷絕關係的狠話,但她也只當成這是兄長一時的氣話。其中必然存在誤會,還有挽回的餘地。衣媽媽自然知曉,以她的身份,不該插手主子的事,所以在容家這數十年,無論是伺候先夫人,還是照顧小姐,她雖不喜這位二姑奶奶,但都未曾在老爺面前說過隻言片語。但這次,她要狠狠斷了容懷娟的希望,讓她認清事實,一輩子不要再想要插手娘家的事,陷害她們小姐。「二夫人這話,說得不對。」衣媽媽冷冷否定,「老爺這世上的血親,只有小姐和少爺二人,於你不過是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對你一再忍讓,也不過是為維持兄妹之情,但二夫人卻因此想要動老爺的女兒,動他的心頭肉,一次不成再來一次,自食惡果。」這種話,衣媽媽自知不該出自她一個下人口中。可容懷娟是個什麼作態,這麼多年她可太知道了,若不把話說透,讓她徹底死心,回頭她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不敢保證老爺會不會一時又心軟了。「我……」容懷娟忽然就想到了什麼,「我沒有,婉兒這事不是我做的。」衣媽媽自然不會聽她的辯解,「有沒有,二夫人自己心知肚明,且老爺最討厭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之人,二夫人今日之舉,若還想要老爺原諒,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你!」容懷娟氣得顫抖,而更多的還是徹底失去兄長的不甘。她怎麼能失去兄長,失去容家給她帶來的榮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二夫人,老爺說了,從今以後再不許你踏入容府半步,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們這些下人要尊巡老爺的令,把你趕出去了。」衣媽媽話落,方才架著她的兩個家丁凶神惡煞的擼著衣袖,其實這麼多年,容府上下,太多看不上這位動不動就責罵下人的二姑奶奶了。容懷娟氣得咬牙,她不過是來提親,幫兄長解圍,她不過只是提了一嘴,就引得兄長大怒指責。她做夢也沒想到,眼看就要成的事兒,最後竟會鬧成這樣的地步。不方便跟進去,一直守在門口的高媽媽,見自己家夫人這般情景,忙跑過去。她聽了二人這番對話,大抵便猜到這事被弄巧成拙,夫人這個模樣,事情必然也十分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