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三十二章 絕舞春秋(七)

浮生卷 第三十二章 絕舞春秋(七)

身上依舊燥熱無比,被被子一蓋,渾身冒出細膩的汗來,我撒嬌一般去拉他的袖子,討好笑道:「子哲,我熱了,把這被子拿開好不好!」

他卻一動不動,滿面陰蠡的看我,我立即縮了手,眨了眨眼,卻覺得眼前那張臉又有些像三殿下了。

猛地,我的身子被提起來,他抓住我的衣襟,說得咬牙切齒:「你給我看清楚了,你眼前的這是誰,若不是當初我加以通融,你能活到今天!」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最是不會看人臉色,平常裝奴才裝的窩氣,今日喝了酒,便借著醉意發酒瘋,見他對我吼,我也不甘示弱,同樣吼回去,蒙朦朧朧的抓起他的衣襟,因為看不清它的面目,用力的上前湊上去,直到唇上碰到溫軟我才吼道:「我哪知道你是誰!」

唇還沒有閉上,那人的舌便滑進來,霸道的索取,粗暴的佔有,藤蔓般的糾纏肆意,鋪天蓋地。

我被吻的幾乎大腦窒息,不安的別開頭,卻又被按回來,雙手不自覺地抗拒,卻是用不上半分力氣,接著,我被他粗暴的扔到床上,背部剛剛著地,忙大口的呼吸,他隨即壓上來,惡狠狠的問著:「我是誰?」

我醉得迷迷糊糊,全身酥軟,卻是又累又困,閉上眼睛想睡,他卻臭著臉將我搖醒,執拗的詢問:「我是誰?」

千萬次重複的詢問終於激起了我內心的怒火,低吼一聲:「你煩不煩!」

我去不知道這句話是逆了龍鱗,他的臉立即沉了下來,語氣陰冷:「你既然厭惡與我,我便讓你厭惡個夠如何?」

還沒想明白他說得什麼意思,肩上卻是一涼,接著他伏下身來肆意的吻咬,口腔里血腥滿布,胸前的裹胸也被退了下去,大掌在光裸的肌膚上遊走揉捏,情慾終於湧上來,呼吸漸漸粗重,我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兩人身上都滲出汗液,蠻橫而粗暴的糾纏在一起,意亂情迷中,我想到的卻是「孽緣」這兩個字。

很久以前,似乎有人就這樣對我說「孽緣。」

我笑,狠狠的咬上他的肩頭,他悶哼一聲,彷彿報復般直接挺入,撕裂般的痛楚生生的從下體傳來,我痛得幾乎叫出聲來,指甲狠狠的掐進他的背部,他只喘息著不斷的佔有,我在他肩窩處又是一口,直到流出血來,濃濃的血腥從唇角溢出來,染滿了他幽深的眸。

隨著他不停的律動,我終於感受到疼痛之間夾雜著的歡愉,一種無力的情感不知不覺地漫上心頭,我不知道,是否,我們的情感也是這般,痛苦中,夾雜著甜蜜。

我做了個夢,夢到我一個人獨自跑在路上,所有的人都在追著,打著,罵著,我無處逃竄,卻猛地撞進一個人的懷中,我以為會是子哲,那樣溫柔的笑臉,讓我心靈安靜而純潔,抬頭,卻是一雙冷漠而幽深的眸子,白衣勝雪,寒氣逼來。

我「啊」的一聲坐起身來,身上大汗淋淋,迷茫的睜開眼眸,周圍輕幔舞動,夜風吹來,夢醒枕寒。

這才發現自己光裸著身子坐到床上,一旁,是剛剛睜開眼睛的殤恙,見我醒來,抿著唇看我,滿目複雜。

我大口的喘著氣,難以置信的掀開被子看到床上點點落紅,屋中情慾的味道尚未退卻,我只覺得大腦充血,慌亂的穿上衣服,逃一般的衝出去。

記得不遠處有個不深的池塘,我一路狂奔,衝進水中,水花亂濺,衣服緊緊地貼到身上,眉目也掛了瑩瑩水珠,我劇烈的喘著氣,頭痛得厲害,半睡半醒之間只記得劇烈的痛楚,和那種力不從心的無奈感,苦澀的滿布心頭,難以釋懷。

冬天的潭池刺骨般的冷,彷彿一把把利劍扎進肌膚里,全身劇烈的抖著,我閉上眼睛,痛苦的抱著頭。

一夜醒來,我不再是原來的自己,曾經答應過那個溫婉少年,回來后要嫁他,這種誓言和企盼卻在這一晚飛回湮滅,無法挽回。

女人終是注重貞操,我與她們不同,我不在乎,卻不代表著子哲可以不在乎,對子哲的感情我說不真切,只知道這個人不會背叛我,試探我,無顧忌的傷害我,他永遠都回對著我笑,溫柔的讓人心安,他是我心中難以抹殺的凈土,可是,我終還是得不到而已。

也許,我最在意的,只不過,那個人,是他。

他應該早就知道的,依稀記得在我睡去的那刻,一個男子低沉沙啞的嘆息:「鸞兒……」不過看戲而已,看我怎樣出醜,看我怎樣被他誘惑,曾經風光一時的將軍、,在他身下呻吟嬌喘,竟是何等的暢快,他曾那般厭惡我,又怎會去真心的對我好。他又有什麼目的呢,我想不明白,這一切,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侮辱我?可是,我的心,在痛,這一切,只不過是場戲,我卻還傻的以為,總有一刻的他是真實的,除卻試探和利用,對我的好,總有一刻,是真實的。

原來,確是錯了。

寒冷的水針一般的扎過來,我覺得麻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遠遠的夜色里趕過來一個人影,衝進水中,水花亂濺,他緊緊地將我擁進懷中,聲音急促:「紅鸞,我帶你走!」

我這才回過神,艱難的推開他,借著月光卻發現原來是青鸞,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笨極了。

他什麼都知道,都在看我的笑話而已。

「紅鸞,相信我,我帶你走!」

他蹲下身急切的望著我。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半晌笑起來:「你混進這裡,目的,是我吧。」

他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看我。

我嘆了口氣,笑道:「我早改猜到的,每次見我都帶著恨意,就算不是殺我,只怕也因為我有利用價值。」仰天長嘆,我笑得凄慘:「原來不知道,我的命這麼有價值。」

可是,我不能走,當初我為無功而來,總不能半途而廢。

「嘩」的一聲,我站起身來,低頭看像抬頭望我的青鸞,笑道:「我不能跟你走。」回過身,我全身濕透的走出池塘,向殤恙卧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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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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