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19章
姬玉落說情話時總是一本正經,看你的眼神稍稍眯一下,帶著點認真的挑弄,搔得人喉間心頭都在發癢,要把她拆入腹中才能消渴。
可惜此時不合時宜。
霍顯只是輕輕哼笑一下,「香么,再給你聞聞?」
姬玉落卻沒有再嗅,霍顯是香的,她卻覺得自己要餿了,於是繞過他走到屏風后,果然見浴桶里有水。
水是霍顯方才用過的,早已經涼透了。
冬日的冷水無疑讓人望而卻步,但姬玉落擔心被人撞破,這幾日不敢在帳子里的公用浴桶里沐浴,眼下看到這桶水,還哪管冷的熱的。
她當即就卸下了鐵甲。
水波很輕地盪開,發出些許聲響。
霍顯本要攔她,但想了想又沒有出聲,尋常女子冬日用冷水沐浴定是要洗壞身子,好在姬玉落底子算好,於是他只撿起地上的衣物掛好,伸手試了試水溫,順帶在她肩頸揉了一把,繞到屏風后,把茶壺擱在炭盆上暖著,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會無緣無故冒險過來,想必也是得了什麼消息。
姬玉落將冷水澆到脖子上,說話時齒間泄出點顫意,道:「你的計劃可能奏效了,有傳聞說蕭騁不日將要舉兵攻通州,時日不知,但我想快了。」
霍顯側目看著黑暗裡的屏風,「確定嗎?」
「不確定。」屏風裡頭的人說:「但我要讓外面的人提前做好準備。」
霍顯沒有說話,姬玉落也沒有再吭聲,帳子里只余細微蕩漾的水聲。
他們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要通知外面的人,那麼姬玉落就要先從這裡出去,最近的機會在明日,是那些姑娘來送糧食的日子,姬玉落要走,就必須趕在明日。
不多久,聽水波盪開的幅度大了,霍顯聽力敏覺,拿著寬大的帨巾上前,將剛出浴的姬玉落整個罩住,把那濕淋淋的長發捋到後背。
她猛地一哆嗦,深深吸了口氣。
今日月亮被黑雲遮擋,夜色里什麼都看不清,好在霍顯對這裡熟門熟路,繞開所有障礙物將她帶到炭盆前。
姬玉落彎腰湊了過去,把手放在上面烤。
水已經暖好了,她幾口入喉,方覺身子漸漸回暖。
霍顯又拿了塊帨巾絞乾她的頭髮,這期間依舊寂無人聲,安靜得甚至能聽到細微的呼吸。
她的身子已經捂幹了,僵硬的身體鬆了下來,不自覺就往男人腿上靠。
但氛圍也並不算愜意。
帳外有士兵走動的聲音,每當腳步聲走近,她的身體就會稍稍繃緊,警惕地往轅門看,反而是霍顯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手裡的動作始終沒停。
待腳步聲遠去,霍顯才說:「應該是真的,這幾日蕭騁都沒有再過來,想來是忙著出兵通州的事。他低估了通州的兵力,而且自己兵馬也不足,必然不會像上回北上那樣大舉進攻,他會選擇繞后偷襲,所以這次不會帶走太多兵力,這裡還是很危險,你和他們要做好強攻的準備。」
姬玉落應了,也顧不上取暖,眼下不能點燈也沒有紙筆,趁巡邏的士兵沒有走近,她只能口頭概述外營的路線和每個哨所的兵力。
似是擔心霍顯記不住,她足足說了兩遍,沒有得到回應,才停下道:「你記住了嗎?我再給你說一遍——」
絞發的動作忽然停了,姬玉落感覺頭皮被扯了一下,緊接著男人溫熱的唇貼了上來,她被迫仰起頭,很輕地「嗯」了聲。
蓋在身上的帨巾往下滑落了一點。
姬玉落抬手摁住,在對方吮著她的上唇時,顫抖道:「霍顯……」
她幾乎是用氣聲在說話。
霍顯也壓低聲音說:「記住了。」
他停了停,說:「落落,你救了我。」
姬玉落頓了一下。
巡查的士兵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沉重的盔甲讓他們每一步都踏出聲響,整齊劃一,越來越近。
危險的環境似乎將情愫都放大,那是一種要命的催化,他喊的是只有在浪潮翻湧意亂情迷時才會低喃的名字,她的呼吸都燙了。
一直等到士兵從這裡走過,她才調整好氣息,側首道:「我不輕易救人的,凡是我救過的,都得替我賣命。」
霍顯沒有立刻應聲,也沒有直起身。
他仍彎著腰,像是在思考。
但很快,他就攔腰把姬玉落抱了起來。
姬玉落一手摁住帨巾,一手捂住唇,將險些泄出的驚呼咽了回去,悶聲說:「你幹什麼?」
霍顯道:「替你賣命,給你暖-床。」
姬玉落被放在榻上,被褥悶頭蓋了下來,緊接著霍顯也壓了下來。他的身體溫熱,就是個人形暖爐,抵著姬玉落,要把她烤化。
她的身體還冰涼著,被這麼個熱源觸碰,抖地一顫,乾脆把手伸進霍顯衣里摸著。
霍顯鼻息里溢出一聲笑,「好摸嗎?」
姬玉落「嗯」了聲。
就聽他問:「滿意嗎?」
她臉都悶在他衣襟前,「還行。」
但霍顯不太行了,他對著黑夜低低地問:「賣命和賣身有區別嗎?」
姬玉落的手往下,也跟著問:「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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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風吹著枯敗的山林,光禿禿的枝椏發不出簌簌的聲響,風在這裡沒有阻礙,刮出像狼鳴一樣可怖的聲音。
這夜他們都沒有睡。
姬玉落的身體徹底回暖了,汗濕得像個泥鰍,她被霍顯反覆的緩慢推磨傷到了,太慢了,那每一次延長的動作都像是鈍刀慢剮,勾得她心癢難耐,腳趾蜷縮地想要挺起腰,但這破床經不住折騰,她只能忍著。
直到他進到頂端,她才覺得活過來。
但每一次生生死死,姬玉落都覺得痛快極了。
他們在士兵走遠時翻滾著情潮,又在危險臨近時無聲親吻,他們相互撫摸,呼吸都纏繞在一起,像是離別前的纏綿,那幾句混著氣聲的呢喃簡直要把人洇濕。
霍顯覺得他快死了。
恐懼死的。
心無旁騖的歡愉之餘,是對將要到來的離別的惶恐,生死之間的那條線,他從沒有如此畏懼過。
姬玉落救了他,又殺了他,他現在摸到她的胸口,她的手,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覺得心臟像是被捅穿了一樣,疼得要把她塞進去才能緩解。
他只能用力地抱緊姬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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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鯉已經要瘋了。
一個沒出狼窩,另一個又進了虎穴,跟丟的那個還在朝他發脾氣!
他揉著眉心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的房間!朝露啊朝露,你小時候挺好一姑娘,怎麼跟了姬玉落幾年,學出一副流氓做派?這可不行。」
朝露不理他,道:「你都已經找到了,為什麼不動手?」
沈青鯉道:「怎麼動手?京都的援軍才剛出發,你和我冒然進去是要虎口送食嗎?再說,姬玉落是不是在裡頭也未可知,就算她在,你家小姐那麼好本事,說不準還沒出事,一旦打草驚蛇,她和霍顯都要沒命知道嗎?再等等、再等等!」
朝露急死了,「那我自己去。」
沈青鯉嚇一跳,在後面追著,道:「嘶,你給我回來!」
正此時,門外忽地進了個雙辮打扮的女子,她食指頂著朝露的腦袋,將她推了進去,說:「去哪裡?冒冒失失。」
朝露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熱淚盈眶委屈巴巴道:「小姐。」
沈青鯉險些沒認出她這身打扮,只上上下下掃著她,確認沒有少胳膊少腿,才定睛一問,「你嘴怎麼破了?還破了兩處,姬玉落,你藏在山裡喂蚊子了?」
作者有話說:
劇情進度+0的一章,啊啊啊是我沒收住!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