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特殊待遇

對於家裡新成員餘音的回歸，大家總想和她湊近寒暄幾句，但是她卻一塊甜品都沒有吃，沒有多言。「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一路疲倦，還是讓音丫頭先休息吧。」宋志堅面色慈祥地看著餘音，仍然沉浸在她回來的喜悅中。宋濂立刻點頭稱好，「對對對，應該休息。」「音音啊，媽媽早已讓人給你布置好了房間，我們現在去看看好嗎？」白婉言語之間十分謹慎，生怕餘音突然融入宋家會不適應。餘音起身，利落應聲，「好。」宋知煜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就個小土包子，至於精心布置嘛，她也配！」「咳咳！」宋志堅輕咳一聲，便讓他住了嘴。他算是明白了，這個粗野丫頭一回來他的家庭地位直線下降。「姑姑，我也要參觀一下。」白書瑤極力地找存在感，即便是假意裝乖巧，也不能讓家人察覺出她內心的嫉妒。餘音並不反感，甚至說對她無感。她想象過回到北城家中可能會發生的橋段，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會被如此重視，細小到連她的襪子都安排到位了。推開房門，不出意料是清一色的粉紅系，床單的蕾絲邊讓她搖了搖頭，內心覺得俗不可耐，浪費布料，拖泥帶水。抬頭一望，公主的篷頂更加讓她不能理解，原來電視上那種膩味的公主房就映在了她的眼帘。「音音，媽媽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但是小女孩都喜歡這樣子的吧。」白婉對於自己的安排內心是十分滿意的，心想餘音一定會喜歡。「我十九歲了。」餘音不談喜惡，但是話外音十分明顯了。白婉尷尬地僵住，但是很快就微笑起來，「是媽媽考慮不周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隨時都可以換風格，我現在馬上……」「不用了。」餘音拒絕，沒必要在房間上再大費周章，不過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妹妹，這是我剛整理好的資料，對你的考試有幫助的。」白書瑤看出餘音想要上醫科大的決心，所以才想到了這個和她套近乎的辦法。「還是你們有共同語言呢……」「不必了。」白婉的話被餘音堵了回去，本想趁機拉近她們姐妹的關係的。不過她也不沮喪，畢竟她剛回來。「呃，妹妹不介意我把書放在這裡吧，你需要的時候可以看一下。」白書瑤繼續堅持。餘音不喜歡說重複的話，也不願和她浪費時間，默許了。白書瑤挽起白婉的臂彎，「姑姑，您放心吧，只要妹妹需要我，我隨時都可以的。」白婉輕輕將她的手剝離，「瑤瑤，姑姑知道你很懂事，音音以後也免不了你來照顧。」她們二人的深情對望，讓餘音的喉嚨有些發堵。但是最鬧心的是白書瑤，剛才她姑姑掰開她的手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過，是餘音的到來，讓她變得不重要了。「我要睡覺了，晚安。」餘音本來不想說晚安的，然後眼前的生母讓她不忍心言語冰冷。白婉被這「晚安」又感動了，她的女兒果然是貼心的。上一次聽她三個兒子說晚安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安，安，音音你需要什麼就告訴她們，直接找我也行。」白婉激動地眼眶濕潤。而白書瑤默默攥緊了手心，她說了那麼句睡前的暖心話，都不及這個突然闖進宋家的野丫頭。

更深露中，餘音並沒有因為初到宋家而不適，反而整夜好眠。翌日。餘音起了個大早，宋家的花園極大，她照例熱身跑步，然後打了一組太極。宋知煜頂著雞窩頭來到餐桌前，看到大家都在等著餘音就座。「我說你們太誇張了吧，等總統呢？」宋志堅飛來一個刀眼，他悻悻地低下頭。「蹦蹦噠噠假把式，你看書瑤姐，人家練瑜伽，她，嘖嘖……」剛進門的餘音聽到他的嘲諷，回了一嘴，「太極有助於修身養性，沒修養的人真不適合。」「喂，你這話在罵人啊，你說書瑤姐……」「吃飯！」宋濂及時呵斥，再說下去，又生事端。餘音落座，「我沒有針對誰，我只是說了事實。」「音丫頭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宋志堅動筷，大家便開始用起了早餐。本來餘音想說以後吃飯不用等她，但是憋了回去。宋濂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宣布了一個好消息。「女兒，爸爸為你爭取到了一個名額，你可以去醫科大了。」宋志堅滿眼欣慰，果然他兒子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而白書瑤也瞪大眼睛，醫科大豈是說進就進的，即使是出大額贊助費也不一定行。「切，有種別走後門。」宋知煜一臉不屑。白婉踢了他一腳，「烏鴉還嫌豬黑呢。」「哈哈，媽，你也承認她是個廢物豬了……」「你，我……不是那個意思。」餘音擦擦手，她已經吃好了。「爸爸，我不需要特殊待遇的，別人經歷考試，我也可以。」從昨天到今天的各種特別照顧讓餘音很不自在。「另外，家裡應該是讓大家都舒服的地方，不用總是拘著，我不搞特殊。」宋志堅笑呵呵說道，「音丫頭，這不是搞特殊，是你應該享有的。」「爺爺，我們宋家向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我不希望我上學的事情參加任何雜質，走後門反而是打臉家族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家族觀念讓宋知煜都大吃一驚，這個野丫頭竟然會有這種覺悟。「好，好，我們音丫頭好樣的，那就給爺爺光明正大地考入醫科大。」宋志堅欣賞它孫女的英氣，像極了他的一個故人。白婉讓傭人拿來一個禮盒放在了餘音面前，「媽媽給你準備的禮物，限量版的。」禮盒輕啟，是白書瑤心心念念都想擁有的一款包包。餘音無語，又婉拒，「我不需要這個。」「哪有女孩子不喜歡包的，這……」白婉的眼神投向宋濂。宋知煜冷笑，「是，你清高，你有你那個破布袋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