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顆蛋
宛茸茸手摸了摸手臂上長出的絨羽,看起來像是不小心飛落在她身上的,只有小小的一片
她急忙去看其他的地方,沒有看到其他羽毛,這才放下心來,撓了撓頭,很困惑:「怎麼會突然長出羽毛呢?」
自從年幼時她被師尊折了一支尾翎后,就一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十幾年了她都差點要忘記自己還是只小鳥。
她想到自己的修為被隨疑的妖氣所壓制,頓時明白過來,她師尊跟她說過,若是她的靈力過低,就維修不了人形。
宛茸茸手枕著腦後,看著上方,嘀咕著:「這樣下去不行。」
如果她身上的靈力一直被壓制,可能還沒出去,她就變回了原形。
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毛茸茸的一隻,像只圓滾滾的小山雀,差點被人抓了烤了吃。
若是隨疑也把突然變成原形的她,抓來烤了吃,就完了。
宛茸茸腦子一激靈,急忙看向隨疑在不在。
瞧了瞧四周,沒看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摘同靈果去了。
隨疑沒在,她剛激靈的腦袋,又恢復了平靜,重新舒服地躺好,也懶得挪位置,這個地方睡起來還挺不錯。
縮了縮身子就重新閉上眼,打算等隨疑回來之前,再睡個回籠覺。
畢竟剛才那一覺都是亂七八糟的夢,根本就沒有睡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做這些奇怪的夢,之前是素未謀面的隨疑,現在又是山洞。
想到夢裡的山洞,宛茸茸至今都信心有餘悸,那種恐懼像是在提醒她,快跑,不跑就會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密不透風的山洞裡,天天被隨疑給嚇出的後遺症了。
她困頓的打了哈欠,聞到自己衣服上都是隨疑身上的香甜味,雖然有點不解,但是想到自己睡得地方是隨疑的地盤,沾點他的氣味很正常。
手緊著衣服,迷迷糊糊地再次入睡。
隨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地盤還被霸佔著。
想到昨晚她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竄到他的身邊,喊著救命,對他又摟又抱的。
要不是看她緊閉著眼睛,一看就知道夢遊了,他會捏死她。
他走到正睡成一團的宛茸茸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睡得正香的人,眉心緊緊地蹙著。
蹲下來,本想叫醒她,但是他發現自己,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於是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她的臉,企圖把她給戳醒。
宛茸茸睡覺沒睡很深,被戳了覺得不高興,迷迷糊糊地轉身,直接用手抱著他的手臂,不想他動。
隨疑欲將她捏醒,眼睛看到她手臂上那一小片絨羽。
「羽毛?」他抬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感知到其他的有活氣東西,伸手碰上她的手臂。
這是哪裡來的?
他剛捻上那片羽毛,本來就沒睡熟的宛茸茸,被騷擾兩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隨疑那種靠近的臉,還有自己抱著他手臂的爪子。
猛地一把縮回,手臂緊接著傳來痛感。
她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長出來的那片羽毛,不見了。
抬頭看向隨疑,只見他手中的那片小羽毛,還在顫顫巍巍。
宛茸茸:「……」
隨疑:「……」
宛茸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冒出的血珠,又看了看他,控訴:「你拔我的羽毛!」
「你不是人?」隨疑看著手裡的羽毛,眼中是審視。
「……是你拔我的羽毛的,你還罵我?」宛茸茸想錘死他了。
隨疑單手扣著她的下巴,冷聲問:「本君問的是,你不是人族?」
「對啊,我也沒說我是人啊。」宛茸茸想把自己的羽毛拿回來。
隨疑手一抬,臉上無比的凝重,他沒想到她居然不是人族,難怪之前用飼養人族的方法養她,會把她養死。
可是她身上一點妖氣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封印了。
他看了眼手裡羽毛,又看了看宛茸茸,問道:「你是什麼妖?」
「我說了,你也不是知道的。」師尊從小就跟她是說了,鳳翎鳥早在幾百年前一場大戰中消失不見,幾乎無人知曉,他被關在這裡這麼久,肯定也不會知道的。
隨疑心裡覺得不對勁,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羽毛,只見那羽毛變成了一道光,繞著他轉了一圈,隨疑神情驟然凝重起來,伸手想將這片絨羽燒盡,但是他還是遲了一步,絨羽一閃化成粉末,紛紛揚揚地灑落在他身上。
他的力道全部打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灑落在兩人身上。
宛茸茸猝不及防被淋了徹底,抹了把臉上的水,有點不解:「你幹嘛?」
隨疑扣著她的下巴的手一緊:「你是鳳翎鳥?」
宛茸茸沒想到他知道這個名字,詫異不已:「你怎麼知道?」
他當然知道,千百年來鳴蛇和鳳翎鳥相當於妖族的龍鳳。
鳴蛇掌控這妖族的生死,而鳳翎鳥一族也是負責妖族的生死,只是它們負責的生死,是妖族的新生和老死。
每年春季第一道驚雷開始,它們就會開始在妖族各族內飛行,落羽飛下,就說明該族到了發情期了,可以□□生下新的小妖。
等它們全部歸巢,就會開始用樹枝編織一個個小窩,將每個離世的妖放入小窩,攜入汪洋大海中,讓它們全部漂向遠方。
只是後續妖族經歷了一場混亂大戰,鳳翎鳥一族在大戰中全部覆滅,他沒想到眼前的居然是倖存者。
隨疑望著她,企圖看到她身上的妖氣,但是依舊看不出。
他覺得她身後肯定有個人,在故意隱瞞她的身份。
宛茸茸不知道他已經心思百轉,只是被他捏的下巴疼,急忙伸手去拍他的手:「誒,你先放開,脖子累了。」
她掌心的體溫像是一簇火,碰到的肌膚,這樣轟的一下,將本來就處於發情期的隨疑,身體所有的熱意都點燃了。
他一把推開她,想起來,但是身體內翻滾的熱意,差點將他所有的意識吞噬。
跌坐在一旁,死死地握著拳頭,看向宛茸茸,眼眸凌厲,斥了聲:「滾。」
宛茸茸鼻尖都是那股特別濃郁的甜香,聽到他的冷斥,也注意到他蒼白的臉上都是紅暈,脖頸的汗連綿地滾落下。
這模樣很不對勁,她怕唯一能帶自己出去的人死了,急忙起身伸手想把他扶起來:「你怎麼了?」
隨疑一碰到她,她身上的溫度讓他身體的衝動,翻湧的更加瘋狂。
他不想她的靠近,瘋狂的發情期讓他一時維持不了人形,直接變回蛇形,他用尾巴將她直接甩到了烏龜的殼上,帶著鐵鏈晃蕩的聲音,一瞬間就消失在宛茸茸的面前。
宛茸茸坐在龜殼上,是已經傻了。
她只看過隨疑小白蛇的模樣,沒想到他大白蛇的樣子,好像比小白蛇的樣子更好看。
雪白的一條,在光線下還能看到一些紅色的點,像是點點落梅,很漂亮。
「你老大怎麼了?」等她從他的美貌的蛇形里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剛才隨疑很不勁,看起來狂躁不安。
龜龜伸出一個腦袋,然後埋頭在水裡吐泡泡,宛茸茸覺得隨疑養的這個倒霉龜兒子,有點沒心沒肺,它爹都那個樣子,還有空吹泡泡。
她瞥了眼龜龜吐出的泡泡,就看到這泡泡還組成了兩個字『發情』。
宛茸茸:「……」很好,差點忘了沈清流之前說,鳴蛇現在處於發情期。
難怪剛才他看來滿臉潮紅,還一頭的汗。
她看隨疑沒什麼大事,也沒擔心,畢竟她在書中看過,說妖族有發情期是正常的。
連一向自詡是妖魔界正道的不要臉魔界,也要她們這麼無辜的女修來當發泄對象。
宛茸茸百般無聊地趴在龜殼上,想著這個鬼地方,隨疑用什麼宣洩啊?
「龜龜,你老大,是不是在這裡藏了條小母蛇啊?」要不然他被關押在這裡,怎麼度過這個時期的?
但是龜龜給她吐出的泡泡,回答的是『無』。
沒有?那他跑哪裡去了?
她想去看看他出事沒,但是怕想到自己是個小姑娘,要是這個時候招惹到他了就不好了。
於是乖乖地縮在龜殼上,後面抱著烏龜的大腦袋,一邊跟它聊天,一邊在寒潭裡划水玩。
她好奇地問道:「龜龜,你和隨疑在這裡呆了多久啊?」
龜龜吐出一個『三百年』。
這個時間她倒是沒想到,三百年滄海都可成桑田的,難怪隨疑看得書都那麼的老舊。
宛茸摸了摸龜龜的腦袋,不由地想到自己,她今年才十七歲,本來再過十幾天她就成年了,師尊說等她成年便會出關,她以為自己努力努力,可以成功在成年那天築基成功,給師尊一個驚喜。
但是很不幸,被宗主推出來,又被卷到這裡過了七八天,若是還不能出去,看來自己十八歲生辰要在這裡過了。
她趴在烏龜的頭上,仰頭看向那把滿是符咒的劍,心想,是不是這把劍斷了,自己和隨疑就能出去?
她起身爬到龜殼上,想近點看看那把劍,烏龜像是察覺到了危險,飛快地往前爬了下,她失去平衡,要往旁邊倒,手一晃,不小心被那把劍劃了下。
血落下,還有點沾在那把劍上,只見那藍色的符咒亮了下,寒潭的水微微翻滾起來,但是瞬間又平靜下來。
宛茸茸抹乾凈傷口的血,就沒管了,因為空氣中的香甜突然淡下來,連有些燥熱的空氣也平靜了許多。
她拍了拍烏龜的腦袋:「你老大肯定結束了,我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烏龜把她送到送到岸上,宛茸茸就跳到地面,就往路口去。
幸好這裡的路只有一條,她也不擔心迷路,一直順著香味往前走,藍色的火焰照亮著路。
她一個人走了很久,最後看到一個鐵索溜進了一個很窄的縫,她腦袋貼著縫往裡看了看,就看到隨疑坐著,像是沒了生氣的木偶。
宛茸茸也沒多想,就從縫裡進去,幸好她瘦小鑽進去十分輕巧。
一進去,她就看到血跡,那血像是細小的河流,從他腳下流下。
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有點被嚇到了,心想,小瘋蛇又幹什麼了?
急忙走到他身邊,低下頭,就發現他完全昏過去了,蒼白的唇抿著,雙眸緊闔,長睫貼在死白的肌膚上,像是光打出的陰影。
整個空氣都是淡淡的血腥,混著他身上的甜香,莫名有種破碎的美感。
「隨疑?」她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怕把他給碰碎了。
見他不醒,她的手又碰了幾下,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倒在一旁的石床上,露出滿是划傷的手臂。
傷痕還流著血,遍布在皮包骨的手臂上,十分的猙獰。
宛茸茸急忙更近了些,腳踩在一個硬物上,低頭就看到一把沾著血的匕首。
而隨疑垂在石床邊的手也都是血跡,看來那些傷都是他自己弄的。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他另一個袖子,跟另一隻手臂一樣,都是傷。
宛茸茸嘖了聲:「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有自殘的愛好呢?」
她怕他流血過多而死,急忙給他傷口,等手臂的傷弄好,但是他腳下的血還在流,擔心他直接用匕首捅了自己的心口。
畢竟小瘋蛇,瘋起來把自己殺了還是有可能的。
她坐在石床邊,埋頭解他的衣服,沒想到費了些力氣,解開他的腰帶,手剛碰上他的衣領,就被冷冰冰的目光盯上了。
宛茸茸縮了縮脖子,微抬頭就看到一雙赤紅的眼睛,帶著嘲弄看著她。
宛茸茸試圖挽救清白:「……別誤會。」
隨疑冷笑:「呵。」
「好吧。」宛茸茸覺得既然被誤會了,不扯乾淨點,對不起他的『呵』。
於是她哼了聲,手用力一拉,本想扯開,沒想到直接把他衣服扯碎成兩半破布。
宛茸茸:「……」救命,還能挽救一下嗎?QAQ
作者有話說:
隨疑:兩次對我圖謀不軌,呵。
隨疑挨過發情期的方法就是自我毀滅,有原因。
(悄悄說:不要問他為什麼不用手,因為他是男德班副班長。
班長已經被妄聲競走了,兩人都很優秀)→(括弧里是開玩笑的,確實是有正經的原因,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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