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這一天的夜晚並沒有幹部們所想的那樣難眠,幾乎是沾上枕頭沒過多久，困意便油然而生，他們以自己都難以想象的速度沉入了夢鄉。

當他們在夢境中面面相覷,夢境中的他們都是自己本該都是原本的模樣，可是卻發現彼此之間都並非完全變回了穿越前的模樣，但在有了心理準備的前提下，現在的情況他們都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簡樸的空間中，身著墨藍色斗篷的白髮青年對他們淺淺笑著,祂眼中的慈愛與包容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毫無疑問，祂是一位極其珍愛自己中意的孩子的存在，「很抱歉，或許是時間流速的問題，又或者這個年輕的世界將你們降臨的時間線調整得太早,我姍姍來遲了。」

白髮青年的這番話便是將祂的身份告知給了聰慧的幹部們了。

「即將發生的災難，想來你們已經運用自己在穿越后被賦予的能力和知識察覺到了。」他們的源世界意識說道，夢境中的祂要比現實中更加的不似人類，虛無的星輝聚集體般的透明觸肢自斗篷下蔓延而生，他光白的髮絲長得好似一條條細長的星河，最末端隱沒於空間中，很顯然祂的髮絲不僅限於他們看見的長度。

源世界意識的那雙琥珀色眸子更是顯露了真實面目，純粹的金輝不斷涌聚、分散又再次涌聚而匯成了祂的虹膜色彩，祂沒有瞳孔,亦或者說祂本應是眼白都不會有，但祂還是保持了一定人類的外形模樣。

直視著這樣的存在,幹部們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只是感覺到無比的親切和憧憬。

「大世界碰撞？」費奧多爾蹙著眉頭道。

祂點點頭,「用你們能夠理解的話語，相鄰的文野世界與名柯世界即將發生大碰撞，這種碰撞並非正常發生，而是因為外界因素而產生災難，所以連給祂們選擇融合的時間都沒有，十分的緊急……要說那個外因，大概就是兩個修仙者打架，不小心把腳邊的彈珠踢到了？」

幹部們不由得沉默。

源世界意識理解自己孩子們的沉默，祂一直在努力的試圖理解自己的孩子們，於是祂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你們是有資質的好孩子，有著極強的適應性和進化的可能性，我對此一直感到十分愉快，我想知道你們願意現在回來嗎？亦或是說待到這個世界在碰撞中毀滅的那一刻我再接你們回來。」

「大世界碰撞會對您產生影響嗎？」江戶川亂步的這句話也是在詢問這次大碰撞是否會對他們的源世界造成傷害。

「它會對鄰近的世界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源世界意識微笑道，祂無比的耐心且細緻地回答自己孩子的問題，「其最後造成的餘波會一直擴散，直至衰弱至消散，等其自然消散的過程大致是三兆年，對於我等而言，不過是需要經歷一次重新孕育的過程——除了已經進化到高武階段的生靈有反抗之力，低等的生靈都將重頭再來，因為他們都會在頃刻間被湮滅。」

已經無人記得如何發聲，他們只能沉默。

「那是即便我等也會感慨漫長的時光，但是至少比重新孕育意志要好。」源世界意識坐在虛無之中，「那些你們無須在意。」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被帶過來？」澀澤龍彥很是不解，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在源世界里有多麼特別，一直都是作為普通人成長過來的。

「你們是有資質的好孩子。」祂只是笑容慈愛地重複道，「年輕的世界還沒能擁有對抗、緩解或減輕這場災難的底蘊，於是祂連通有著龍和大魔法師的高魔世界——

不過龍和魔法師即便是來了，祂也無法驅使他們的意志達成一致，為原本與他們無關的世界而拼盡全力，而與之即將發生碰撞的世界也將自己所擁有的『異能』體系作為基礎賦予了你們。」

在23人的沉默中，源世界意識只是笑著道：「回來吧，以你們現在的能力，能夠在餘波之中存活，我早預料到了這一次的災難，所以沒有阻止你們被奪走，你們沒有被兩個世界所給予的一切同化、保留了最重要的『本我』，你們知道我看到你們的第一眼有多開心嗎？」

源世界意識的目光落在芥川龍之介身上，祂無比憐愛的用觸肢揉了揉他的頭，「辛苦了，你是我靈感最強的孩子，所以你需要（主動）承擔和（被動）承受的也就越多。」

芥川龍之介啞然，源世界意識垂眸，祂很欣慰——如果祂可愛的星星們被同化，祂便會無法第一時間認出他們，直到他們被同化、被徹底奪走。

「您很強大，所以不應該只有我們存活才對……對嗎？」與謝野晶子剋制不住情緒的脫口而出，誰能在知道自己所珍愛的國家、家人都將化為虛有還能保持冷靜！

慈愛的源世界意識只是微笑著，23人開始脊背發涼，他們意識到這是一位在這種災難下都如此從容不迫的布下自己的棋局來換取自己所想之物、摧毀自己厭棄之物的存在。

「人類是共同命運體，一直注視著種花、一直注視著我們的您應該明白我們所受到的教育。」芥川龍之介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和複雜的思緒，他只有一個想法。

「按照您所說，魔法、異能、高魔高武的手段是能夠減輕甚至是阻止這場災難的，這也是我們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原因。」太宰治眼神銳利而堅定。

「我們要留下來，但卻並非要坐以待命。」費奧多爾抬著頭看向祂。

「您早已預見了這種事的話，是否就意味著我們的出生、相遇和相知都是帶有意義的？」國木田獨步語氣堅定。

「雖然有些中二，但是畢竟我們本來就是二次元人嘛！」中原中也咧嘴一笑，「人不輕狂枉少年！」

「對於您而言，人類都是一視同仁的渺小才對，我們不過23人，如果能做成些什麼，也算是不枉中二一次了。」魏爾倫輕笑，「請不要救我們，人類可是相當脆弱的生物。」

「畢竟沒有了家，我們還能回哪呢。」蘭堂神情憂鬱，眼神卻異常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