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規矩就是規矩
徐青到門口那兩張桌子旁邊瞅了瞅，還真全是靈寶。
不過沒有直接寫靈寶。
而是僅僅標註品級和最低價。
當然，就算是最低價，也比市場價高很多，足以趕走那些普通買家。
估計普通買家看到這些靈寶和標價，心裡會瘋狂吐槽甚至嘲笑。
徐青隨後拿起一枚玉牌看了看，確實是靈寶，貨真價實。
不過價格真不便宜。
只是最基礎的九品靈寶，但最低價卻高達八十萬，如果有人競爭，輕鬆松突破一百萬，跟鬧著玩似的。
但可以想象得到，一定會有人買單。
九品靈寶也是靈寶。
九品靈寶在徐青眼裡不算啥，但對廣大普通修行者而言，依然是難得的好東西。
因為靈寶的數量相對眾多江湖人和修行者而言，實在太少。
哪怕靈寶可以重複使用，也遠遠不夠用。
國內有多少江湖人？
多了不敢說，幾百萬是有的，而且現在的社會環境越來越好，物質生活越來越豐富，江湖人的日子也越過越好，可以預見，未來的修行者數量還會更多，要不然憑啥讓官方妥協，對吧？
但靈寶呢？
徐青沒有統計過，但計算他自己見過的真古玩和靈寶的數量，可以得出一個大致的比例，十萬分之一。
要知道，這還是他，他出道時間雖短但見過的靈寶卻極多，好多江湖人一輩子見過的靈寶都沒他這半年見過的。
所以他根據自己數據統計的比例明顯偏高。
也因此，哪怕有源源不斷的靈寶流入市場，也是供不應求的。
更何況靈寶不是一般的商品，大部分買到靈寶之後就不會再賣，就算沒用了也會當傳家寶傳下去，流動性極低，市面上出現多少靈寶都能被消化。
另外，有錢的普通人也對靈寶有需求，甚至比修行者們更願意花錢。
這是一個可以做一輩子的行業。
只要還有修行者，靈寶買賣就永遠不會停止。
現在徐青反而有點擔心靈寶不夠用。
現階段的靈寶幾乎全來自古玩，可古玩古董的數量是有限的，哪怕地底下埋著很多，也一定有被挖完的一天，到那個時候，靈寶的價格估計還要上一個台階，說不定會變成真正的奢侈品。
徐青挨個兒看完，感覺有點可惜，沒有讓他心動的。
雖然有不錯的，但價格很高。
對他來說，如同雞肋，買下來也就賺點靈氣。
主要是麻煩，買下來沒地方存放，礙手。
所以沒有下單的意願，直接扭頭去看那些普通古玩了。
如果能撿漏，麻煩點也感覺值得。
別說，轉了一圈后還真有發現。
一尊銅鎏金佛像。
準確地說，是青銅鎏金的藥師佛。
只可惜，鎏金層已經掉沒了，只剩下零星的金斑可以勉強看出原本的風采，整體看，有點丑，灰褐色夾雜著斑駁的紅斑綠綉，再搭配那零星的鎏金層，彷彿誰打翻了顏料盒。
很雜，很亂。
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不值錢的東西。
不過也是一眼老，大開門，時代特徵非常明顯。
真東西，可惜品相不好。
這是大部分人看到這尊青銅鎏金藥師佛坐像的第一反應?。
但徐青不一樣。
他看到后就被吸引住了，因為這尊藥師佛的造型太經典，尤其開臉，幾近完美，雖然面部的鎏金層已經全部脫落，毫無美感可言，但那種悲天憫人的神態，依然可以從斑駁的銅胎中透露出來。
造型很經典，經典到老套，全跏趺坐，左手施禪定印自然橫放在肚臍正前方，右手捏著一枚藥丸自然而然地垂放在膝前，身形端莊，面容慈悲，是所有工匠給藥師佛塑像時最先掌握的一個造型。
簡單，樸素，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
經典，但如果手藝不過關，經典就等於死板老套。
相反，手藝高超，製作出來的經典造型就是真正的經典之作。
如何區分？
這個沒辦法走捷徑，也沒什麼竅門，全憑眼力，尤其是在工藝美術這塊的鑒賞能力，最好是學過美術。
沒有學過美術，不懂美術鑒賞，就無法區分老套與經典的區別。
但很可惜，懂美術鑒賞的畢竟是少數。
至少老王夫妻倆不懂，所以這尊藥師佛的標價只有可憐的三萬塊。
實際市場價？
加個零再翻一番，也就是六十萬起步。
而且這還只是普通古玩的價格。
這尊青銅藥師佛還是一件八品靈寶，給他，他能輕鬆賣到二百萬以上。
這是個大漏兒。
值得出手。
這麼想著，直接遞給身邊的安然：「拿好了。」
安然眼睛一閃，卻沒多嘴，只是把藥師佛抱在懷裡。
但這個時候，卻有人站出來：「徐老闆，這不合規矩吧？」
徐青挑眉：「什麼規矩？」
「在這裡，不能直接拿貨走人，只能寫下編號交給王老闆，如果沒有人競爭，你才能以最低價拿走，如果有別人也看上了，就必須和對方競價。」
徐青微笑，心裡卻多少有點尷尬。
他之前確實不知道這一點，畢竟第一次來，也沒有人跟他講這個。
而且看到大漏兒，心情稍微有那麼點激動，就直接下手了。
現在好，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直接放下多沒面子？
而且這人雖然沒有口出惡言，但語氣和神態，明顯是帶著挑釁的意味，就是那種「總算抓到你把柄」的感覺，很噁心，要是就這麼放下，傳出去，人們還以為徐老闆怕了呢。
可是，置若罔聞甚至以勢壓人？
也可以，只要他開口，老王絕對沒意見，不收錢都樂意。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呢，傳出去同樣壞名聲。
這時，潘中華連忙走過來，拱手道：「抱歉抱歉，怪我，我帶徐老闆過來卻沒給徐老闆講解這裡的規矩……」
徐青伸手打斷潘中華的話，微笑著打量開口阻攔他的小夥子：「你對這件藥師佛坐像也感興趣？」
小夥子，說是小夥子，其實年齡比徐青還大一些，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小夥子梗著脖子道：「有興趣沒興趣，都不能壞了規矩。」
徐青點頭：「這話說得好，規矩比什麼都重要，咱們混江湖的，最重要的一項素質就是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