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旅行人】璃茉（下）（全）

ps:全章附上。本來想無節操分開更，也算一更。但想了想算了。誰讓我是節操葉呢。

ps2:別說我偽更無節操。這章我至少也寫了4000字了。昨天感冒實在是寫不下去啊。

――

彭――

茉莉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出去。

那是來自女孩超人般的力量。如果不是茉莉擁有複數的超能力進行緩解壓力，光是這一下就足以讓這個身體徹底崩潰。原本就是以複數超能力引以為豪，可面對女孩的雙瞳卻成為了最大的拖累。女孩說的不錯，以現在的茉莉來說，是不可能戰勝那雙眼睛的。

轟隆！

巨大的衝擊力乾脆利索的將牆壁撞開，茉莉的樣子就像是被投擲出去的長槍一般飛入建築物內部。

「唔――」

茉莉利用超能力進行急停，順手敲擊了一下地面。

僅僅是這個小動作而已。

可地面卻彷彿被巨大的手抓了起來，整層樓的混合鋼筋泥土地板就這樣被揪飛了。巨大的地板化作了鐵鎚轟隆巨響著朝高樓外飛去――

可，還沒等地板飛出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已經將地板砸碎了。

狂暴的氣流化作暴風，將擊碎的地板四分五裂的吹飛。散彈槍一般的碎石到處橫飛，將這一層的所有物品全部炸開。煙塵遮掩了視線，可就算是如此之亂的情況下，還是能夠看到。

能夠看到，來自女孩那赤紅的十字瞳孔。

簡直就和惡魔沒兩樣的瞳孔。

「……真是怪物一般的實力啊。」

茉莉自嘲著笑了一下。

已經可以看清女孩的輪廓了。她揮動著手臂有規律的描繪著弧線。

茉莉知道這個動作，這是沒有飛行能力的女孩能夠與自由翱翔在空中的茉莉對持的能力。來自異界的魔法，是可以不受到女孩那雙瞳孔影響的魔法。

僅僅只需要揮一下手就可以製造出魔法陣。到現在為止雖然沒有主動釋放過攻擊，可光是輔助作用就足以讓女孩以最快的行動速度跟上茉莉，然後進行追殺。

「說出如此喪氣的話，看來你終於明白了啊。」

女孩揮了一下手。

狂亂的風憑空生出，感覺就像龍捲風一般的颶風將這層樓的雜物全部吹飛出去。在這暴風中，身穿著如同公主一般歐式女裝的女孩站立在那裡。就如同君臨於這裡的女王。

茉莉想要站起來嘲笑一番。

可她僅僅剛想站起來――

女孩就已經到達了她的跟前。

「什……」

那隻讓人聯想到白玉的小手，已經抓住了茉莉的脖頸。

太快了。

連茉莉都無法反應的速度，簡直就像是將時間暫停進行移動一般不可思議的速度。女孩並沒有用力，在這種距離下，就算是茉莉想要逃跑都做不到吧。因為女孩那雙瞳孔就是能夠吸收任何非現實現象的能力。茉莉的超能力乾脆的被封印了。

「沒必要這樣的驚訝。我只是在這個時候，才將儲存在體內的能量用了而已。造成這樣的效果也不是值得你如此震驚的現象吧。」

「……現在才。怎麼可能，你明明是一邊吸收一邊用……」

剛剛的戰鬥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不管是剛開始女孩就使用了吸收殲滅之劍的魔力進行高速移動，還是後面的對戰。按理說女孩是沒有機會存儲魔力的。因為在那種激烈的戰鬥中，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會萬劫不復。這個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存儲魔力不爆發，那和自殺沒有區別。

更何況，茉莉也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超能力輸出。大多數時候，她都只是利用超能力引發的物理攻擊來作戰。就像剛才那樣，她只是利用超能力將地板揪飛，而並不是直接用超能力攻擊。

這就是茉莉找到的方式，可以真正對抗女孩的方式。可想不到，女孩根本就不在乎。

「你忘記了效率。這雙眼睛的原型確實無法從大氣中獲取太多的魔力，比起從大氣中緩慢的獲取，不如直接吞噬人類來的更有效率。可那是原型，而我現在所使用的，是足以控制吸收大氣精靈的能力。一邊吸收著大氣中瀰漫的魔力，一邊吸收著你所攻擊過來的超能力。這樣算的話，我就是擁有雙倍的吸收效率。」

女孩耐心的解釋著。然後將臉頰貼到了茉莉的臉上。

這動作讓茉莉恐懼起來。

她渾身顫抖著，想要利用超能力進行轉移。或者乾脆的進行詛咒、攻擊。可被女孩手握著脖頸的茉莉，任何超能力在有波動的同時就被吸收了。現在的茉莉只是毫無反抗力的羔羊罷了。

「現在明白了吧。你與我之間的差距。」

茉莉的牙齒打著顫抖。

在恐懼的同時，她也疑惑著。

女孩的實力沒有人比茉莉更加清楚。因為現在茉莉所行駛的力量，正是從女孩的身上奪取而來。

可現在的女孩太強了。甚至要比原來的她強得多。

這是沒道理的。

因為力量失去的原因。女孩現在應該已經陷入沉睡。在沉睡的期間，她也是不能做任何行動的。可這次睡醒之後，非但女孩擁有幾近無敵的實力，還能夠熟練的使用異世界的魔法。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女孩都是異於常理的。

這種未知衝擊著茉莉的心。

疑惑與恐懼讓茉莉的心靈動搖了。

茉莉在死亡的面前顫抖著。

然後，惡魔開口了。

「我再說一遍……停止你的計劃。」

茉莉恐懼的渾身顫抖。

非但是女孩現在的實力，更是來自女孩的未知。原本茉莉就是擁有預知的超能力，所以她是能夠看清未來的人。但這在女孩的面前都是無效的。能夠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這就是像是將茉莉的眼睛遮住，然後投放到滿是野獸的籠子里一般。

她正受到死亡的威脅。

少女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她只要點頭，那麼這些威脅就會遠去。女孩並不是言而無信的，所以只要她放棄了計劃，那麼她就還是她，還是那位君臨於人類頂端的【旅行人】茉莉。

面對生存的選項。

茉莉吐出一句話。

「……做夢！」

聚集起最後的力量，茉莉揮舞著拳頭向女孩擊打而去。可女孩的反應卻比她要快得多。她在茉莉說出話的一瞬間，就將茉莉當成了炮彈投擲出去，一下子將地板打穿。

轟隆的一聲，茉莉的身體撞碎了一層地板之後，絲毫不減速度，連續的多次將地板打穿，一直到深處。

「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吧。」

女孩嘆了一口氣。

然後，她下定決心一般的宣言。

「以大世界測試員【旅行人】璃茉的身份，將吾的情感給與制裁。」

女孩――或者說是璃茉。

跳進了被砸開的巨洞。

1.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茉莉已經分不清身下的地板被砸碎了幾層。

渾身上下都在呻吟著，骨頭到底碎了多少呢？內臟恐怕都已經移位了吧。

連意識都模糊不清了。

已經分不清哪裡才是上面、哪裡才是下面。東南西北就像是變成了一團混沌一般模糊不清。眼睛被血水遮住了，恐怕是在下降的過程中被砸到了腦袋的什麼地方吧。

手指都無法移動了。

聲音也聽的模模糊糊，觸覺只能感到一片冰冷。

就像是――死了一般的感覺。

「……唔。」

用盡全部的力量，茉莉吐出一口氣。可隨著這口氣吐出來的，還有從喉嚨里湧出的鮮血與肉塊。這恐怕是內臟被砸碎之後順著血液的上涌一起出來的吧。光是這樣想，就足夠令人毛骨悚然。

以這種傷勢，普通人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就算是掌握著複數超能力的茉莉，也至少需要很長的恢復時間。

是的，就算是這樣，茉莉還是擁有能力恢復。可茉莉卻知道，她沒有機會了。

或者說，璃茉不可能給與她機會。

就在她說出「做夢」兩個字之後，璃茉就不可能放過她了。

在茉莉的腦袋中，浮現出了自她出生起的畫面。

――這就是死前的回憶么？茉莉在心中自嘲著。

出乎預料，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

茉莉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

勞伊歐?澀溫特。

那個，茉莉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青年。那個從來都是笑嘻嘻、或者是一臉無奈看著茉莉的男人。

如果比起武力來說，這個男人在茉莉眼中也只不過是最底層的人。如果比起親密來說，璃茉才應該算是茉莉最親密的人。男人與茉莉之間其實也沒什麼，最多也只不過茉莉帶著這個整天笑嘻嘻沒心沒肺樣子的男人旅行了一段時間罷了。

帶著他去看他從來沒見過的大海，看著他大呼小叫的樣子。

帶著他去經歷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殘酷，看著他因為悲哀傷心的表情。

帶著他去見識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外星怪物，看著他震驚的無以加複目瞪口呆的搞笑神情。

明明這個男人就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救下的。因為突然想到如果有個能夠陪伴著旅行的僕人就方便多了的感覺，就收留了他。可為什麼到了最後的最後，發展成這樣了呢？

當時，他說了句什麼樣的話。讓茉莉承認了他的哥哥身份？

少女閉上了眼睛。

她感到累了。

連思考都感到疲憊。這個時候如果那個混蛋哥哥還在的話，一定會說「啊啊啊，沒關係，反正你一定會沒事的。因為你是最強人類啊。」這種令人莫名其妙火大卻依然能夠感到來自親人關懷的話語吧。

啪嗒――

茉莉聽到了腳步聲。

這必然是追殺而來的璃茉吧。

已經連眼睛都無法睜開了。就是如此疲憊著。

本來也是有使用令咒召喚從者進行抵擋的選項。可少女清楚的知道，那雙瞳孔是魔力的天敵。是比【殲滅之劍】更加徹底的【殲滅眼?魔改】。任何英靈在璃茉面前都是不可能對抗的。

哦，不對。說不定有人可以對抗。

――愛蕾諾亞。

雖然不知道具體排名到底是多少。總歸是個使徒就對了。

既然是個使徒，那麼就算使用的是從者的身體。也會擁有自己的底牌吧。如果真的因為屬性克制這麼簡單的東西而敗北，反而是奇怪的事情。所以如果是愛蕾諾亞的話，對抗持有殲滅眼的璃茉一定不在話下吧。

這樣說，擁有了【殲滅之劍】就以為能夠對抗愛蕾諾亞，果然是我的天真么？

茉莉再次自嘲了一下。然後便什麼也不思考了。

她閉著眼睛。準備迎接著自己的命運。

只不過，在她的內心。是真的、真的想要――

想要再次看一次，那個沒心沒肺的笑臉。那個不論怎樣的勞累，都會嬉皮笑臉的討自己歡心男人的笑臉。那個不會因為自身的弱小就從少女身邊逃跑、勇敢的站出來的男人。

那個，茉莉唯一承認的哥哥。

可這，也只不過是妄想吧。

就在昨天，是茉莉親自將與勞伊歐?澀溫特的羈絆斬斷。

完全是毫不掩飾的，對自己的哥哥進行了必殺的攻擊。如果不是愛蕾諾亞的及時支援，恐怕她真的會對澀溫特進行無比殘忍的摧殘吧。茉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情，所以她也清楚在那種情況下她是真的做到到如此的事情。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就算是他的哥哥也是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的――這麼說也不對。因為少女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澀溫特真正這樣做的理由。因為那實在是太驚人的計劃了。正因為如此，才絕對不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進入其中。

連擦邊都不行。就這樣被蒙在鼓裡反而是保護他的方式。

所以他不理解也是沒辦法的吧。

所以――對他兵戎相見也是沒辦法的吧。

對面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

可茉莉已經什麼都聽不清楚了。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只是就這樣獃獃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然後，她感到了一隻手抱起了她。

要死了嗎？死在璃茉的手裡？茉莉獃獃的想著。

不知道為什麼，茉莉突然湧現出一股想要睜開眼睛的慾望。這又是體內被動的超能力發作？還是單純的本能提醒著茉莉？少女並不清楚。可她就是突然湧現出這種睜開眼看一看的慾望。

於是，少女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被血所掩蓋的眼皮睜開。

「……啊嗚……咳……」

茉莉震驚的張開嘴巴。

理所當然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全的她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可少女完全不在乎了。

因為，她看到了。

名為勞伊歐?澀溫特的男人抱著他表情嚴肅的看著璃茉的側臉。

似乎是感到了茉莉的視線吧。男人將眼睛再次放了回來。他掛出了一副和平常完全沒有差別的溫和笑臉。那就像是迎接淘氣的妹妹回家的哥哥的笑臉。

周圍的聲音被屏蔽了。

只剩下勞伊歐?澀溫特的溫和的話。

「呦，按照約定。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