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拯救世人的光輝（中）

從未遠川附近放出的咒術波動，發現不同的並不只有茉莉。異樣的魔力氣息夾雜著不詳與狂亂，這種魔力讓冬木市所在的所有魔術師都感覺到了異常。這其中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大氣當中魔力以維持自己的愛蕾諾亞，感觸最深。

這就像是在白紙上塗抹黑墨，凡是靈感越強的人越是能夠感受到這股魔力的性質多麼的邪惡。

迪盧木多正在奔跑著。

他的肩部，正坐著一位小女孩。哪怕迪盧木多已經在全力奔跑，可肩上的小女孩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她就彷彿感受不到不穩與風壓一般，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面容俊秀的迪木盧多在奔跑當中，也帶著疑問。

「如此大的魔力波動，應該會引起所有人過去吧。正統保持著要隱瞞魔術的魔術師不說，哪怕是非正統的魔術師也會過去才對。一次性聚集如此之多的從者，爆發出魔力的人，到底有何居心？」

璃茉眼神虛無的望著前方，並不是她沒有對迪盧木多的疑問表示在意，而是在思考著。

「或許，只不過是瘋了而已。」

只能這樣考慮了。

如此囂張的散發魔力，將所有人吸引到一起。這種舉動實在是有些欠妥。難道說這個魔力的主人還有可以一次性將所有從者全部清除的自信嗎？還是說單純的瘋狂？

不過，不管魔力的主人是何目的，對於璃茉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要說原因，只有一個——

「不必去管他。我們的目的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茉莉。

盜取了自己的力量，為所欲為的叛徒。從一開始，璃茉的目的就只有她而已。

迪盧木多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當然清楚主人的想法，因為他的主人從來沒有對迪盧木多隱瞞任何東西。這種超乎尋常的信任讓迪盧木多感到了久違的溫暖。迪盧木多的願望，在這裡就實現了。

現在的他，只是想要有始有終，將這個願望貫徹到底。

面對主君的絕對信任，迪盧木多發誓效忠，絕不背叛。化為利劍為主君斬殺眼前之敵，化為塔盾為主君遮風擋雨。與主君一同跨入戰場，彼此之間不存在任何間隙。這正是迪盧木多的願望。

忠誠。

「我迪盧木多·奧迪那發誓，必將用我手中之劍，為主人排憂解難！」

「啊。」幼小的女孩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與我一同結束這場遊戲，完成契約吧。」

1.

阿爾托利亞駕駛著梅塞德斯，僅用幾分鐘就從切嗣準備的據點趕到了異常魔力的發生源未遠川。

深山小村的舊街道路面狹窄，而且路況複雜，一般來說無論怎樣也需要三十分鐘以上，但從者的騎乘技能完全顛覆了常理，完成了這項奇迹。銀白色的車體飛馳過細長的彎道，其速度已經突破了物理法則的束縛。

飛馳進入沿河大道時，阿爾托利亞華麗地左急轉后停住梅塞德斯，不待鷗翼車門完全打開就跳出車外，往堤岸方向飛奔而去。同時從車上下來的愛蕾諾亞，也一樣直接拔出了長戟，連確定都不需要，直接決定了戰鬥。(本章節由網網友上傳)

要說原因的話，不管是阿爾托利亞，還是愛蕾諾亞都已經判斷出對手是何許人也了。

賓士到堤岸的阿爾托利亞，終於看到了仇敵。

「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是caster啊。」

魔術師職介的從者，正在兩百米寬的河面正忠心悠然自得的站著。從車上下來的愛麗斯菲爾與勞伊歐先後趕了上來。用魔術強化了眼睛之後，也確定了敵人。

不管是愛麗斯菲爾，還是勞伊歐都明確的知道，對面絕非善類。而是名副其實的惡魔。

阿爾托利亞點了點頭，警惕的觀察著魔術師職介的從者。

「情況確實有點糟糕……我有不詳的預感。」勞伊歐用強化過的眼球得出了結論。愛蕾諾亞手中拿著長戟，也眺望著caster。與勞伊歐理性的分析不同，愛蕾諾亞從直覺上感知到了異樣。

在caster腳下的水面，聚集了大量恐怖的異形之影。這正是caster的拿手好戲，召喚為數眾多的異界魔獸進行如同海濤般的襲擊。雖說個體的力量不值一提，可那數量卻是壓倒性的。

在愛蕾諾亞觀察到caster的同時，caster也看到了愛蕾諾亞一行人。

可是，他的眼睛卻完全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裡，僅僅只看著阿爾托利亞一個人而已。

在發現了阿爾托利亞到場的一瞬間，他變睜大了眼睛，露出欣喜若狂的感情。面對自己朝思暮想的聖女降臨到了自己眼前，他殷勤的鞠了一躬。

「歡迎你，聖女。再次見到你是我無上的榮幸。」

阿爾托利亞的瞳孔中燃燒起怒火。

「不知悔改的傢伙！你這邪魔今晚又準備玩什麼花樣？！」

「很抱歉，貞德。今晚宴會的主賓可不是你。」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阿爾托利亞與貞德不同的瘋狂天然呆，用著激昂的回答。

「不過，您肯賞光入席的話，我會感到無比喜悅。吉爾.德.雷不才，準備了死亡與墮落的宴席，請您盡情享受吧！」

caster放聲大笑。在他的腳下，幽暗的水面也開始騷動起來。聚集在召喚師腳下的無數異界魔獸，一起射出無數的觸手將身穿斗篷站在他們頭上的魔術師吞沒。看到了如此情景，愛蕾諾亞反射性的握緊了長戟。她的直覺已經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乍看之下，這似乎是反叛的使魔們襲擊caster，但被觸手纏滿全身的caster，反而提高音量狂笑起來。狂傲的笑聲近似尖叫。

「如今我將再次高舉救世主的旗幟！被捨棄者聚集到我身邊來！被蔑視者聚集到我身邊來！我將統帥你們！領導你們！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即將傳達給神！天上的主啊！吾將洗刷罪孽讚美您！」

翻起泡沫的水面膨脹起來，將被觸手吞沒的caster推起。曾經作為他立足點的魔怪群數量劇增。從河底的深度估算，數量恐怖得難以想象。

「caster被吸收了？！」

看著此情此景，勞伊歐不禁瞪大了眼睛。愛蕾諾亞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安靜的回答。

「他將自己，當成了零件。」

正如愛蕾諾亞所說，caster這是已經捨棄了一切，做出最後的壯舉。

如他所說，這是一場宴會。

瘋狂的宴會。

無窮無盡異界魔獸，聚集在caster的身上，數量根本無法計算。無數的觸手糾結、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肉塊。不單如此，哪怕已經渾身上下已經被聚集的異界魔獸所包裹，可這肉塊還還在膨脹著，就彷彿是某種新的生命正在誕生一般。

令人作嘔的生物正在蘇醒，在這生物的體內，caster狂笑聲回撤天空。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將把你們從神座上拉下來！神寵愛的羔羊們！擁有與神相似身體的人們！將被吾等盡情地凌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將隨神之子的悲鳴敲開天國之門！」

污穢的肉塊逐漸膨脹成形。或者可以說，這種形象正是異界魔物的本體。至今為止caster所驅使的魔怪們，全部都是這個的碎片，只是雜兵而已。

那是——

聳立在黑暗中的異形之影，形象可憎而且具有巨大的壓迫感，saber不禁嘆了口氣。

即使是深海的霸者鯨魚與王烏賊，也沒有這麼巨大的形體。這種君臨於世界上一切海域的、噩夢般的身影，正是無愧於海魔這種稱謂的水生巨獸。

所幸，她與愛麗斯菲爾所站的堤壩上沒人，但河對岸的民家都開著燈，儘管是深夜，巨大的騷動聲還是傳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如此怪異的事，當然會引起騷動。萬幸，由於濃霧遮擋了視線，能夠目擊到怪物的地點很有限。居民的恐慌，也僅僅局限於特定的區域。

儘管如此，聖杯戰爭必須隱秘地進行這一默認的原則，被完全破壞了。

「我小看了這個傢伙沒想到他會召喚出如此眾多的魔怪。」

「不管是什麼，砍了就是。」

愛蕾諾亞的聲音沒有絲毫動搖。她如此說著，眼角的餘光撇著露出震撼神色的勞伊歐。

發覺了愛蕾諾亞刺目的鄙視，勞伊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苦笑不已。

勞伊歐想起了夢中的見聞。確實，對於愛蕾諾亞來說，敵人的強大與否根本不重要。不管是數量也好質量也好，只要在她面前阻止她了，她都會不留一絲情面的給予平等的毀滅。

沒有其他情緒，只余留下一種而已。

勞伊歐為擁有如此的無畏的從者而感到慶幸，同時更加慶幸的是這個從者還如此的忠誠。

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加令人開心的事情了。尤其是現在妹妹的態度不明，又出現了與妹妹面容相同的可疑的敵人。各種各樣的事情聚集在勞伊歐的腦海里，麻煩不斷。可是只要一想到身後還站著如此可靠的戰士，就不會躊躇。

「啊，不錯正是這樣。不管這混蛋多麼囂張也好，我們能夠做的只有一件事——」

勞伊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上吧，愛蕾諾亞。」

「什……」

不管是阿爾托利亞還是愛麗斯菲爾都被勞伊歐無謀的舉動而感到疑惑。

現在的情況明顯應該等待其他從者的到來，一起來商量才對。甚至暫時在一起形成一股暫定盟約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面對這超乎想象的對手，就是要做出如此程度的妥協才對。

可是，勞伊歐居然就這樣無頭無腦的排出愛蕾諾亞，無論如何都是不合理的。

他到底怎麼想的？

阿爾托利亞正準備義正言辭的阻止，可愛蕾諾亞卻不等阿爾托利亞說出話來，就已經雙手拿著長戟，毫不遲疑的執行了勞伊歐的命令。狀況居然成了這樣，這實在令阿爾托利亞不知如何是好。

「安心吧，我並不是沒有考慮就這樣做的。」勞伊歐看出了阿爾托利亞與愛麗斯菲爾的疑惑，笑著回答：「首先當然是要有人去試探這個怪物。不管怎樣都好，都必須有人去的。這是早晚的問題。」

但是未必要愛蕾諾亞啊。還沒等這個疑問說出來，勞伊歐已經繼續說道：

「我們可是明面上的強力組合，如果我們不出點力的話，在其他從者來了之後，他們又會怎麼想呢？更何況，以愛蕾諾亞的身手，不管是遇到任何突發情況都有應急的手段。這是既安全又可以將我們態度放出去的兩全齊美的方法。當然，愛蕾諾亞最近也確實很焦急，憋的太久也不好，就讓她去發泄一下好了。」

當然，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正是勞伊歐自己。這點自覺勞伊歐還是有的。

就在勞伊歐與阿爾托利亞、愛麗斯菲爾談話的時候，突然一陣嗡鳴聲響徹天空。

眾人抬頭一看——

「這下，可糟糕了啊。」

從半空當中突然飛出一架武裝戰鬥機，同時，這飛機的上頭還呆著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

仔細看的話，這戰鬥機上布滿了不詳的黑紅色紋路。這正是狂騎士的特技，他已經將這個飛機掌控，而現在，握有現代空中兵器的狂騎士，將目標定在了疾馳的愛蕾諾亞身上。

黑色戰鬥機從從左右兩翼搭架的火箭發射器噴出火舌。射出的兩枚麻雀式導彈朝愛蕾諾亞飛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愛蕾諾亞以極快速度轉身，雙手握緊長戟，乾脆來了一次一字斬。

轟隆！

並非是接觸爆炸，而是愛蕾諾亞揮出的長戟帶動的氣刃將導彈引爆。在半空中爆發齣劇烈的火花。

愛蕾諾亞的瞳孔當中出現了不耐煩。

最近的不順心，加上敵人的不識趣，讓愛蕾諾亞怒火中燒。

不管是勞伊歐也好，還是那見鬼的神之系統教授也好，全都是一些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愛蕾諾亞終於承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

自己的脾氣，似乎真的不好。

面無表情的她，舉起了手。

在她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我從不恐懼，也不知何為畏懼。」

狂騎士判斷出只是這種程度的攻擊絕不可能對愛蕾諾亞造成傷害，他早已再次控制黑色戰鬥機，再次發射了導彈。同時，戰鬥機急速的降低，在愛蕾諾亞頭上毫不留情地灑下20mm炮彈的槍林彈雨。

「出來！吾身為第三使徒的證明！吾之契約者！」

「光之精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