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今生 第十六節 月光
看著千年悲痛的眼神，天晴朗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摸著他的臉：「好了好了，乖。」
「乖？」千年猛地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什麼？」
天晴朗無辜地幫他拍著後背：「我是說乖啊，你那麼大反應幹什麼？」
千年猛地捂住胸前，總有一天會被這個遲鈍的女人給氣死：「我是要給你解釋也，你乖什麼乖？」
天晴朗抓住千年的手跳到了大青石上，緩緩坐下身來：「千年，你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壞了哦，不會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吧。」
「什麼？」千年看著坐下身的天晴朗，再次成功地被嗆住了。
天晴朗抬起頭，好笑地看著千年火大的表情，拉著他的衣擺：「喂，坐下來啊，站得那麼高幹什麼？給我壓力啊。」
千年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比不過她，認命地坐了下來，擁住身邊女孩的腰，感受這久違的溫度。
「以後不許了。」安靜了沒一會，天晴朗的嘴邊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什麼？」千年看向身旁的女孩，清風拂起她的秀髮，絲絲許許，纏綿入骨。
「我說，以後不許帶除了我之外的女人來這裡。」天晴朗扭過頭去，彆扭地說道，暈，什麼時候她淪落到和日曜一個等級了，可是，看見秦蘭心站在自己的專屬領地，心裡真的是很不舒服啊。
終於，千年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他促狹地轉過天晴朗的臉，戲謔地笑道：「原來你還是有生氣啊。」
看見他奸笑的臉孔，天晴朗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看見我生氣你很高興嗎？」
千年摸摸頭：「其實是一半一半啦，看見你生氣，我就知道原來你也是在乎我的，心裡會很高興，可是，如果你真的誤會了，以後都不會在理我了，想到這裡————」
「這裡會痛。」千年的指尖指向自己的心。
「笨蛋。」天晴朗嘟囔著轉過頭來，「對不起。」
「什麼？」
「我說對不起啦，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躲避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卻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以後————再也不會了。」天晴朗越說頭越低，到最後已經快掉落到地面上去了。
千年淺笑著，把天晴朗的頭撿了起來，塞入了自己的懷中，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啊，聽到她真心的話語，哪怕是讓他立刻從山崖上跳下去，也沒有遺憾了。
「說真的，你真的不想問剛才我和秦蘭心發生了什麼事嗎？」千年撫著懷中人兒的髮絲，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天晴朗撇撇嘴：「那有什麼好問的，八成是人家向你表白，結果被你給拒絕了。」
「你怎麼知道的啊？」千年瞪大了眼睛，小晴好厲害啊。
天晴朗翻了個白眼：「看也知道啊，她哭成那個樣子，你看到我又驚慌得不得了。」
「就這樣？」千年低頭看著她。
天晴朗點了點頭，用力地把頭埋入他的懷中：「是啊，如果你答應了她，她就不會哭了，而且，千年，你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一旦你做出了決定，就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不是嗎？如果你決定了接受她，又怎麼會那麼驚慌呢？」
千年想了一下：「不知道，沒想過，我接她到靈山來也是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其他的都沒想過。」
天晴朗低聲淺笑，果然啊，自己沒有看錯，蘭心，對不起，我背棄了諾言，但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愛情，是不能退讓的。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她離開這裡，替她安排個別的地方。」千年體貼地說道。
天晴朗搖搖頭：「不用了，只要，這樣就好，像現在這樣就好。」
「是嗎？」千年的手驟然縮緊，「上次好像某人也是這麼說的哦，結果呢？」
天晴朗驀得想到自己偷跑的事，乾笑了幾聲：「呵呵呵呵呵。」
「呵呵？」千年把她的頭從懷中扯了出來，「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決定了，難道你沒有想過，失去你之後我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嗎？」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天晴朗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唉。」嘆了口氣，千年再次擁住天晴朗，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窩上，「其實你不用走的，不管其延是不是你的前世戀人，你就是你啊，你的人生只需你用自己的心靈來選擇的。」
「嗯。」天晴朗靜靜地答道，突然感覺不對，「等等，你怎麼會知道？是日曜和月朣和你說的嗎？」
千年挑起了眉：「你說呢？」
天晴朗突然有了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果然，千年得意地從衣袖中掏出了————真實之鏡。
該死，走的時候忘記把這個給帶走了，裡面有著和其延的最後一次談話，還有，靈山的最後一夜？
想到這裡，天晴朗的臉刷的變紅了，眼神躲閃著，不敢再看千年，心中祈禱著：千萬保佑他沒看到，沒看到……
可是，她忘記了，她和霉神的交情可不淺。
「小晴，沒想到啊，你原來還有這種嗜好。」千年戲謔的聲音再次傳來。
天晴朗抬起頭去，恰巧看到鏡中的景象，是那一晚的景象，看著熟睡的千年，她印去的最後一吻。
「快給我。」天晴朗羞憤交加地想奪過鏡子。
可是千年已經先她一步把它裝入了袖中：「沒用的，自從你走後，每天看著鏡中的景象，可是我唯一的愛好啊。」
聽著千年的話語，天晴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壞蛋。」
「不過。」某人再次不知趣地湊了上來，「我真的沒想到，小晴你居然這麼大膽，既然那麼喜歡偷襲，那我就再犧牲一次成全你好了。」
「不要。」
「救命。」
「色狼啊。」
「哈哈哈哈。」
「不要咬我啦，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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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是世上最美麗的地方，靈山中最美麗的地方莫過於掌門專用的修鍊場所———相思崖，相思崖上有塊大青石，在有月的夜晚會反射出滿地的月光。
此刻，在大青石上，在漫天漫地月光的照耀下，兩個人兒相擁而眠。
千年輕輕地吻著懷中女孩的髮絲，撫摸著她倦怠的容顏，這段時間在外面，很辛苦吧，手指都變得粗糙了，居然鬧著鬧著都能睡著，真是太佩服她了。
不過，這樣就很好，真希望時間就這麼的一直靜止下去，哪怕天地萬物都變更了，也只想，就這麼抱著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看著懷中女孩的容顏，千年的視線也漸漸模糊，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將頭沉入女孩的肩上，沉沉睡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睡著的女孩睜開了雙眼，惡作劇似的笑著：「怎麼樣？還是我最後睡著吧。」
天晴朗抬起頭，看著千年甜美的睡顏，心中泛起層層的感動，他的面容也很倦怠，這段時間他一定很辛苦吧，以後，再也不會讓他一個人了。
千年略微動了動頭，柔軟的嘴唇輕輕擦過天晴朗的面孔，天晴朗心中一動，輕輕地湊了上去，淺吻一下：「千年，晚安。」
捂住發燙的臉孔閉上眼睛，天晴朗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熟睡中的千年在同時，也笑了。
兩人的笑顏輕輕交織，成為一副絕美的畫卷，在這月光漫天的夜晚，他們，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空間，相守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