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創山大會 第十三節 死亡
「什麼？晴朗死了？不可能。」憶淺大叫道。
「其延，你說的是真的嗎？」飛平也微微動容，他原本只是想比試一下，挫挫師兄的銳氣，沒想到會出人命。
「徒兒親眼看見天小姐掉入萬鬼道，應該是活不成了。」其延答道，臉上沒有表情。
「你撒謊，這不可能。」憶尋衝上去揪住了其延的領子。
「尋兒，不可衝動，淺兒，快去阻止他。」飛真連忙叫道。
憶淺走了上去，但沒有勸憶尋，反而一拳打向了其延，其延沒有反抗，悶哼一聲，摔在了地上，憶淺大叫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她。我要替她報仇。」說著還要再上去打人。
「夠了，不準胡鬧。」飛平擋開了兩人，「他以後就是你們的師弟了，不可同門相殘。」
「什麼？師弟，他害死了晴朗，你還要收他為徒？」憶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我贏得了比賽，帶回了攝魂珠，收我為徒名正言順。」其延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絲。
「你————」
「好了，不要吵了。」千年發話了，從知道天晴朗的死訊開始，他就顯得非常安靜，「五天後就是創山大會，到時候我會替新收的弟子賜名，你們下去準備吧。」
「什麼？」憶淺問道，「你不是喜歡晴朗嗎？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你們都給我退下。」說罷千年走進了內室。
內室中，千年慢慢在牆角蹲下，嘴角泛起了笑容，手緩緩地捂上胸口：「小晴，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的法號我都想好了，一直想等到創山大會的時候告訴你，你一定要準時來喔，我會像上次在相思崖一樣，一直等到你來。」
「哎，聽說沒有，那個天晴朗死了。」
「聽說了，前不久還有人說師尊大人喜歡她呢。」
「那姑娘我見過，真不錯，死了太可惜了。」
靈山的創山大會籠罩在天晴朗死去的陰影下，所有人都對千年的冷血感到吃驚，但千年毫不理會，依舊熱衷地投身於大會的準備工作。
大會那天，靈山下著小雨，但千年堅持要在外面的高台上召開。
會台上花團錦簇，映在飛真等三人心中，頗為扎眼。
「今天，是我們創山建派一千年的日子。」千年站在高台上，衣抉生風，飄然的不似凡塵中人，「在這裡，我要為靈山的新弟子賜法名。」
其延站到了台上，但千年看都沒看他，眼睛始終看著相思崖的方向：「法名是憶綾。」
台下一片嘩然，不知道師尊是怎麼了，居然取了個這麼女性化的名字。
「那個，師叔，這個名字是不是太柔了點。」飛平小聲疑問。
「小晴是女孩子，當然要取柔一點的名字咯。」千年的回答引起了所有人的驚呼。
「天晴朗不是死了嗎？」
「對啊。怎麼成了給她賜名了，不是其延嗎？」
飛平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所有人安靜了下來：「師叔，你是不是弄錯了，今日要賜名的是其延，不是天晴朗。」
「其延？什麼時候說過要收他為靈山派弟子了。」千年眼中儘是無辜。
沒錯，他的確沒說過，他只是說要幫新弟子賜名，但沒說是誰。
飛真等人立刻明白了千年的苦心，精神百倍的站了出來。
「的確，師叔是沒有說過新弟子是誰。」飛真做證。
「我也聽到了，他什麼也沒說，是不是，尋？」憶淺也插了一杠子。
憶尋跟著點了點頭，再插一杠。
現在所有人都明白千年是故意戲耍其延了，其延以為自己是新弟子，還特地換了一身新道服，現在看起來尤為可笑。
「你們，你們居然————。」其延的嘴唇都抖了起來，「你們居然合夥耍我。」
「我們不該耍你嗎？」憶淺厭惡地看著他。
「你們憑什麼？我贏了比試，拿回了攝魂珠，就應該是新弟子。」其延說道，「你們靈山真是太卑鄙了，居然出爾反爾。」
「你卑鄙才對。」一個聲音遠遠傳來，「明明沒贏，還敢說自己贏了。」
「晴朗？」所有人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天晴朗就在台下笑著看著大家：「大家好啊。」
憶尋和憶淺跑了過去，摸摸她的頭，揪揪她的臉，回頭向台上喊去：「沒錯，是活的。」
話剛落下，就被狠狠地揣倒在地：「你們把我當死人啊。」
「晴朗，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向來愛笑的飛真也抹起了眼淚。
千年站在台上沒有動，看著大家驚喜地圍在她的周圍。
她瘦了呢，衣服上到處都是洞，臉上也沾滿了塵土，但還是那麼精神，有活力。
「雨停了。」千年伸出手去，日光在他手中閃耀。
一轉頭，天晴朗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憶綾很好聽哦，是因為我的武器是纖舞綾嗎？我很喜歡，謝謝你。」
話音未落，已經落入了一個懷抱：「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但也好害怕你會不來。」
聽著耳邊傳來的低低的抽泣聲，天晴朗心裡一暖，輕輕地摸著千年的頭：「我沒事，不是安全回來了嗎，我向你約定過會保護你，在完成承諾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不可能，你明明掉進了萬鬼道，怎麼可能還活著？」其延的神色很吃驚，但嘴角居然閃過一絲笑容。
「為什麼不可能，多虧了你，我才能拿到紫靈珠。」天晴朗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紫靈珠？小晴，你居然拿到了鬼界至寶——紫靈珠？」千年吃驚地看著她。
「是啊，不信你看。」天晴朗從口袋裡摸出了紫靈珠，展示給眾人看。
紫靈珠在天晴朗手中泛出了淡淡的紫光，隨著光芒越來越亮，紫靈珠慢慢地浮了起來，光芒灑在天晴朗的臉上，彷彿在昭示它真正的主人。
天晴朗把紫靈珠收回手中，回過頭對其延說：「這個紫靈珠比起你的攝魂珠如何？」
所有會法術的人都知道，紫靈珠是鬼界的至寶，攝魂珠雖然珍貴，但比起紫靈珠就差的遠了。
「攝魂珠自然比不上你的寶貝。」其延臉上帶著笑容，手指用力，居然捏碎了攝魂珠。
「延兒，攝魂珠雖比不上紫靈珠，可也是罕見的法寶，你這是何苦？」飛平看上去甚是惋惜。
「我既然輸了，就不會在賴在這裡了。飛平大師，告辭。」其延一拱手，準備離開。
「等等。」千年出言阻止。
「怎麼？師祖大人捨不得我？」其延邪笑起來。
「我確實捨不得你。」千年直視眾人驚異的目光，「我想，你是不是應該先跟他們解釋一下，晴朗是怎麼掉下萬鬼道的。」
「難道————」大家看著天晴朗，她沒有說話。
千年對天晴朗笑了笑，又轉頭看向其延：「你應該不介意吧！」
「不用他解釋，晴朗你身上不是帶著真實之鏡嗎？拿出來就好了。」憶淺突然提議。
「可是————」天晴朗猶豫道。
「沒什麼可是的，拿出來給我也看看。」飛真湊起了熱鬧。
「鏡子掉了。」
「掉了？」憶淺趁天晴朗不注意，從她的口袋裡掏出了鏡子，「不是在這兒嗎？」
「給我。」天晴朗想搶回來，可憶淺已經把鏡子遞給了飛真。
「好啊，兔崽子，要是讓我看見是你把晴朗丟進去的，你就死定了。」
說完飛真默念咒語，把鏡子拋入空中，巴掌大的鏡子迅速伸大，陽光照射在鏡面上，漸漸滲入進去，鏡中的景象也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