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今生 第六節 夢醒
「晴朗，你睡了嗎？」一走進天晴朗的房間，其延就驚奇地發現一向精神十足的她居然躺在了床上。
天晴朗聽到了其延的叫聲，後背一怔，沒有轉過身，只是靜靜地躺著。
現在，還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聽到背後日漸靠近的腳步聲，天晴朗不由閉上了眼睛，求求你，快點離開。
可是，站在天晴朗身邊的並不是幸運神，其延終於站在了她的身後。
剎那間，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額頭上，輕輕撫摸著：「怎麼了？沒發燒啊。」
溫柔的言語，溫柔的碰觸，可是，就是這些溫柔的主人，殺死了一堆無辜的人。想到這裡，天晴朗的眼淚不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其延看到天晴朗流淚后，心疼地幫她擦去淚水。
搖搖頭，天晴朗把頭塞入了被中，不想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可是，一切都不能讓人如意，其延硬是把天晴朗從被窩裡撈了出來，擁在了懷中，在確定掙扎無用后，天晴朗放棄了多餘的動作。
「你怎麼了？」其延看著天晴朗眼角的淚珠，心口針扎似的疼。
「沒有什麼。」天晴朗搖搖頭，擦乾眼角。
其延不相信地看著她：「怎麼可能會沒有事呢？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如果有人欺負我又怎麼樣？你要殺了他嗎？」天晴朗忽然冷冷地說道。
其延的瞳孔驀然放大，看著天晴朗。
嘆了口氣，天晴朗想起自己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欺負我的人就是你。」
「我？」其延似乎舒了一口氣，淺笑著問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女王大人了啊？」
天晴朗別過頭去，努力忘記腦海中那血腥的一幕：「本來就是，你一直跟我說著我們的前世，還說拿到那個什麼杖后就可以給我看，可是，直到現在，你都沒有給我看過，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騙我。」
其延輕輕一笑：「我說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啊。」
「就是這個，怎麼了？」天晴朗緊張地看著其延，如果他不承認自己已經拿到了靈歌杖，那麼她也沒有辦法。
「其實。」其延湊近天晴朗的耳邊，「我已經拿到了靈歌杖了。」
「真的嗎？」天晴朗放下了心，努力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其延淺笑著點點頭：「真的。」
「那，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個————」
「不可以嗎？」天晴朗的心又揪緊了。
其延搖搖頭：「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把它放在了藏寶閣中，明天我拿給你好不好？」
藏寶閣？莫非就是陳風帶她去的那個房間？
「晴朗，你怎麼了？」其延打斷了天晴朗的沉思。
天晴朗連忙搖搖頭：「我沒事，那你明天一定要拿給我看哦。」
「好。」其延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我今天好累，想睡一會。」天晴朗逃出了其延的懷抱，又鑽入了被中。
「好吧。」其延彷彿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是錯覺嗎？
聽到其延離開的腳步聲，天晴朗偷偷鑽出了被窩，看向他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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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應該是哪邊呢？」路痴的女孩站在黑夜中，彷徨猶豫。
「左邊哦。」女孩手中的珠子發出了朦朧的紫光。
「哦，這樣啊。」女孩朝左邊跑去，「紫靈，幸好你認得路，不然就慘了。」
「不用客氣，現在是右邊哦。」
趕到白天到過的山洞，天晴朗靠住石壁上氣喘吁吁。
「好，紫靈，我們走吧。」
越走進山洞，天晴朗覺得額頭的炙熱感越強，看來，靈歌杖真的在這裡。
捂住額頭的白光，天晴朗輕聲說道：「纖舞，不要急，馬上就帶你去看它了。」
彷彿回應著天晴朗的話，額頭的白光閃爍不定，炙熱感也慢慢減弱。
藏寶閣的景象沒有改變，天晴朗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靈歌杖的身影，可是，哪兒也沒有。
額頭的白光再次閃現，天晴朗捂住它：「纖舞，你想幫我嗎？」
感覺到纖舞綾的回答，天晴朗微微一笑：「靈力、真心、魂魄，我以生命召喚，纖舞綾，出。」
白色的微光從額頭緩緩流出，凝結在天晴朗的手中，白色的緞帶，聖潔的光芒。
「去吧，纖舞綾，找到它。」天晴朗輕輕鬆手，早已蓄勢待發的綾帶飛了出去，盤旋在半空，停留在前方的石階上。
「在這裡嗎？」天晴朗走上前去，蹲在石階前，拿起纖舞綾。
纖舞綾回應地閃現光彩，天晴朗輕輕地敲打著石階：「空心的？這年頭還有人用這麼老土的隱藏方式？」
打開石階的暗門，天晴朗驚喜地發現石階下隱藏著的靈歌杖：「原來還真的有這種笨蛋啊。」
拿到靈歌杖的一瞬，天晴朗突然意識到不對，為什麼？其延拿到靈歌杖是在幾天之前，可是今天白天她就來過這裡，如果說沒有記憶就使用不了纖舞綾的話，那麼她是在這裡恢復記憶的，那個時候纖舞綾並沒有起反應啊。
唯一的解釋是，其延是在今天她走後才把靈歌杖放到這裡的。
那麼，他？
天晴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跑下台階，危險，要趕快離開這裡。
「女王殿下，你想到哪兒去啊？還是，不想再看見我這個笨蛋啊。」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其延的身影出現在山洞與藏寶閣連接處。
「其延。」天晴朗站在原地，和其延保持著距離。
「怎麼？恢復記憶后就不願意再接近我了嗎？」其延淺笑著看著他，食指輕輕繞起腰間的長發，「看來，封印你的記憶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掉那麼多的人？」
其延看著天晴朗，微微一笑：「不殺掉他們，你會乖乖地來到我的身邊嗎？不封印你的記憶，你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看著其延理所當然的表情，天晴朗氣憤地叫道，「他們也是人啊，你怎麼可以那麼簡單地就殺掉他們。」
其延緊緊盯住她，冷漠地說道：「對我來說，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以死換取你的到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其延的語氣漸漸地激動起來，「我等待了你一千年，可是，卻只能看著你愛上別人，為什麼你那麼殘忍？」
「我不管這些，不管我們是不是前世的戀人，也不管什麼等待，我只知道，所有事物都有生命，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以任何理由去剝奪他們的生命。」天晴朗冷冷地看著他，清晰地說出每一個字，「或者說，你不是人。」
「你都知道了嗎？」其延苦笑著，「看來，我真的不該愛上太聰明的女人。」
「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愛，你的愛太殘忍，太可怕，我承受不起。」
「你真的，連個做夢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真的，連個做夢的機會也不給我嗎？聽著其延的話，天晴朗怔在了原地，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是美夢嗎？
到底，這一切，是他的殘忍，抑或是，她的過錯？